「啟稟大人,西秦九子前來復命。任務完成,逃走的七名凡上之人,無一逃脫。我方陣亡兩人,重傷三人,輕傷三人。」

前來稟告的人氣息極其紊亂,顯然受傷頗重。

「為何少了兩個?」秦冬數了數,果然只回來七個,突然有些慍怒。

秦豪明明說過,只要按照他說的可以所有人全身而退的。

難不成忽悠我們的?

「回大人,是我們輕敵了。他們使用了封神術,我們甘願受罰。」

說話人十分自責,關於封神術他們其實要有準備,只是當時對戰有些上頭,託大。

「我們甘願受罰。」後面的人齊聲說道,請罰在西秦人眼裡不是件不光彩的事。

何況這是他們犯的錯,就算讓他們當場自盡,他們也心甘情願,不會多有一句怨言。

「你是老幾?」

若是平日裡秦冬這樣問,那一定會讓聽的人心裡覺得他不尊重人。

「老二。」灰衣人顯得有些悲痛,聲音有些顫抖。

那就說明老大死了,不知道死的第二個是老幾。

秦冬心裡泛出一點悲涼。

西秦九子,一胎九子。

當年他們的母親為了生下他們,挺著個極大的肚子躺在西秦王府前苦苦哀求仙人。

最後九子早產,但是都活了下來。

他們的母親去世後,他們九兄弟就成了秦家的人。

秦冬殺人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但是此時心裡卻生出一些憂傷。

「死了兩個兄弟,對你們的責罰已經夠重了。」秦冬輕輕的說完這句之後語氣驟然變得嚴厲。

「但是,別再輕敵了。先有西秦世子,再有你們。我們西秦沒那麼多命可以扔了。」

灰衣人聽到這句話,突然熱淚盈眶。

他們九兄弟看著世子長大成人,因他們長相都一模一樣,曾還因此逗小時候的世子玩了不少次。

駕馭毒針的男子一直是他們一行人中的智囊,雖然秦冬是仙人指派的首領,但是很多時候都是聽從他的建議。

他名秦遲望,一般被稱呼為扎西大叔,既是秦冬的長輩,也是除了西秦九子這一行人里實力最為深厚之人。

雖然都同是凡上九境之人,但是差距之大有如天地。

激鬥一整日,就他從容不迫,毫髮無損。

就連那執鞭女子,都被拜神候後來出山的凡上強者一劍斬斷了手臂。

秦冬更是全身是傷,沒死已經是命大。

此時他看向一邊,高聲喊了一句:「出來吧,你從我們開始動手的時候,就站在那裡,看戲看夠了嗎?」

聞聲,煙盡雨憑空出現在了夜色之下,心道,原來你早就發現了我。

「煙盡雨?你怎麼會在這裡?」秦冬大驚,慌忙出聲。

見到煙盡雨的一瞬間,他一下明白了,為何遲望叔叔一直在這個方向來回的走,自己叫他去別處找找,他還白了自己一眼。

原來是此處有人!

「我來救一個人。」煙盡雨說道。

「拜神候的人?」秦冬說出這句話就暗罵了自己一聲白痴,這裡就是拜神候,他還能救什麼人?

就在他們說話時,西秦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將煙盡雨包在了裡面。

「不用多費力氣,我要是願意動手,我就不會等。」

煙盡雨在這一天中最少有上百次機會偷襲,若是他願意,一擊便能斬去秦冬的人頭。

「我們都把人殺光了,你還打算救誰?」

上滿大叔沉聲道,心想你看了一整天不出手,人都死光了你再說你來救人是不是太遲了些?

「她還沒回宗門。」

煙盡雨說的人自然是拜小月,拜小月與他有些牽連,他自然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要是不知道拜神候有難也就算了,印刻刀師既然已經告訴了他,豈有坐視不理,將自己置身事外之理?

「我們也算見了兩面,算不算是朋友?」秦遲望突然開口,話語間不似先前他們的那般劍拔弩張。

「不算。」煙盡雨回答得很果斷。

「那你會不會多管我們西秦的閒事?」秦遲望問的很直接,他覺得煙盡雨是能勸走的。

「不會。但是我要救拜小月。既然我來了,她就不能死。」

我來了,她就不能死。

何等狂妄的言語?

面對十個凡上強者絲毫不懼,煙盡雨說的極其自然。

「你…」上滿大叔的暴脾氣怎麼忍得住這般挑釁,「你說保一個人就保一個人,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秦冬攔住了上滿大叔後面暴躁話語,他知道按照他的脾氣,上滿大叔接下來的話就是要罵人了。

「我們一共只在這裡停留三日,頂多不過五日,今日快完了。你既然先前那麼久都沒出手,說明你本意不願與我們交鋒。

剛好,我們也不願節外生枝。兩日後我們就離開此地,在此之前,你保你的拜小月,我們殺我們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聽到秦冬這麼幼稚的話,上滿大叔氣不打一處來。

他心想,他要救人我們要殺人,本就是背道而馳的事,他能答應你的傻話麼?

光頭大漢暗暗調轉靈力,欲先下手為強。

但是,煙盡雨卻是算得上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說了一句:「好。」

他答應了?

他居然答應了?

西秦眾人看著他,夜色之下光線昏暗,但是不影響凡上之人的視線。

煙盡雨面色平靜,不像是在說假話。

秦遲望雙目一凝,心底輕聲問,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散開,接著找人,注意回復體力,搜到的靈石珍稀可以直接吃掉。」

面無表情的下了個命令後,秦冬就地盤膝,就在煙盡雨身邊不遠的半空中休息打坐。

煙盡雨體內靈力充沛,在半空中站一年都不會累。

他望了眼故作鎮定的秦冬,心道,怕我就不要裝模作樣,我又不是不知道。

自從上次見識了一番人間會首的出招,秦冬自知現在自己毫無希望勝他。

但是他在外面代表的就是西秦,少年對西秦的榮譽看的極重。

再怕也不能膽怯,膽怯也不能露出馬腳。

可能是因為煙盡雨的關係,散開的西秦眾人加大了搜尋的力度,有個人看到山,懷疑山體中是空室。

於是蓄力,竭力一劍劈開了大山,卻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

但是他沒有氣餒,而是換了一座山,接著一劍。

有些山頭本就有一峰主陣相護,即使是凡上大物也不是能每每都一劍斬開的,所以他遇到自己一下劈不開的山峰,便多使了幾劍。

西秦眾人從將夜搜尋到天色拂曉,拜神候九峰十八靠,皆被開山裂土,目光所過之處皆是滿地瘡痍。

有的山被大火燒得如同被拔去了綠色的外衣的姑娘,光禿禿的露出褐色的肌膚,楚楚可憐,無人疼愛。

河流盡斷,樹木折倒,百花異草如同亂絮灑落各處,豪華的大殿變成了斷壁殘垣,無一處是往昔拜神候的模樣。

短短一日,不到二十四個時辰。

拜神候便成了這幅悽慘模樣,當真是大廈說傾就傾,無一絲扭轉的餘地。

人又說得清幾件世間事呢?

此時拜神候的那些外門子弟還正開開心心往宗派這邊慢慢趕,一路上邊數著賺到的錢財,邊逗留於凡間煙花之地,不亦樂乎。

拜神候剛在萬雷山上賺了一大筆錢的外門弟子們絲毫不知道,拜神候已遭劫難,不止是折了幾位長老,他們的宗門還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三日時間未滿,秦冬依然兢兢業業的搜尋著拜神候中的活人。

他思前想後:如果沒有漏網之魚,煙盡雨又怎會一直在這裡呆著不走呢?

還得再找!

錦囊中的命令是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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