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頭口,傳說中風神蓋洛曾於此停留。

從那之後,這個地方的風就一刻都沒有停歇過了。

因此,此地也被齊一門譽為風起之地。

說不定,墨海的風全部來自於此呢?

距離鳩淺開始不停歇地修煉他的空間之術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天後,鳩淺身形一閃一閃地來到了煙盡雨和齊一的身邊。

駕馭空間之門,鳩淺已經能做到遊刃有餘了。

當然,鳩淺並不是已經能做到像薑絲絲那般隨心所欲。

只是,他在修煉的過程中發現了一點別的東西。

那就是,鳩淺現在結印越來越快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得控制體內靈氣朝著一個固定的路線行進,然後傳於指尖。

後來,鳩淺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對著這種行進路線有了記憶,運行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到了今天,鳩淺念頭剛起,手指頭還沒抬起來身前就出現了一道門。

除此之外,鳩淺還發現,空間之門可以出現在自己身後然後往前走。

就像是一個網兜,將鳩淺兜了一下,然後他就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按照薑絲絲的教導,是需要鳩淺自己往門裡走的。

這下好了,如同套娃,更加方便。

現在鳩淺連路都不用走了。

只見空中不停地出現一道道門,一道道門不停地往後撤將鳩淺收納其中,鳩淺就不停地前進,前進,前進。

鳩淺分明沒有邁一步路,但就是在這些門的努力下,移動了很長的距離。

齊一和煙盡雨看到這一幕,心中難掩驚訝。

「三天,就能修煉到這個地步。」齊一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淺一直都天賦異稟。」煙盡雨在長生林裡頭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齊一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看了眼煙盡雨,齊一發現他的表情同樣嚴肅。

天塌了,也輪不到他齊一去撐著,還有大哥呢!

「嘿嘿嘿嘿…」齊一突然覺得有些快樂。

「你笑什麼?」煙盡雨問道。

什麼意思?瞅我一眼就開始笑?

煙盡雨摸了摸臉,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什麼。」

齊一笑著別過頭,此間歡樂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走走走,我們去風頭口,二哥你說過要給我講風神的故事的。」

鳩淺知道風頭口在哪裡,拉著兩人就往那邊沖。

半路上,鳩淺發現了缺了幾個人。

「二哥,她們三個呢?」鳩淺問的是裴家姐妹和言青木三人,她們平日裡遊山玩水這種事都是在一起的。

「她們正在發憤圖強。」齊一笑了笑,徑直往風頭口走去。

發憤圖強?

鳩淺不太理解,不就是修煉嘛…

這個世界的修士好像很多時間都用了修煉上,這是常態。

風頭口。

齊一門中最受歡迎的地方。

這不,即使門中弟子忙得如火如荼,還是有人在此偷閒。

齊一正打算和那人打個招呼,他扭頭就溜,幾息間就不見蹤影。

到此,那人的退場使得此地只剩三人。

風頭口,其實就是一條山谷幽道盡頭懸崖上方的巨石。

巨石渾然一體,直徑六丈左右,故又被齊一門弟子成為六丈石。

「六丈石,留章石。」鳩淺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被小石頭壓住的書頁,看著上面的內容,自言自語。

「放回去。」齊一拿過鳩淺手中的書頁,放回原處用小石頭壓好。

小石頭只有指尖大小,此地風卻是很大,剛才鳩淺就是看到書頁快要被吹走才撿起來的。

「這麼小的石頭,會被吹走的。」鳩淺提醒道。

「這塊石頭是留章石,門中弟子將遺志放在此處就是為了得到天地認可。石頭大了,如何隨風而去,得到上天的閱覽啊?」齊一輕輕地鬆開手,看著一道風吹開小石頭,將這張書頁卷向遠方。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剛才的那個人放於此處的。

上天能夠看到嗎?

鳩淺翹首以觀,遠眺那張在空中飄蕩的書頁。

忽然,那張書頁在鳩淺的眼裡憑空消失了。

「不見了!」鳩淺驚呼!

煙盡雨看去,空中,山下確實都沒有那張書頁的痕跡。

「嗯。」齊一併不驚訝,因為這樣的事已經發生了很多次。

所以,之後齊一門中不管什麼東西的消失,他們都當做是上天需要。

既然上天有求,就都帶走好了。

所謂天妒英才,齊一門都當其是上天對人的另外一種寵愛。

「怎麼回事?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風神?」鳩淺眼睛一轉,驚喜地猜測道。

「有沒有我不好說,不過我是相信有的,而且對此,有個傳說。」齊一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感受著天地間迎面吹來的風。

「什麼傳說?」兩人也學著齊一的樣子坐到了巨石邊沿。

遠遠看去,他們六隻腳伸到外面,腳下就是蒼茫的一片新綠。

「傳說有緣人可以聽見風中神明的耳語。」

說完,齊一不再多言直接躺了下去。

鳩淺還在感受,一會兒後,身邊傳來了輕微鼾聲。

鳩淺難以置信,一扭頭,發現大哥和自己一樣驚訝地看著齊一。

煙盡雨沖鳩淺擺擺手,微微一笑後也躺了下去。

鳩淺感受了半天,除了風聲之外,什麼也沒有聽見。

等等,風聲?

「絕技,通明。」

提高六感後,鳩淺重新閉上眼睛。

三人這一閉眼,再睜開時就是夜晚了。

在鳩淺閉上眼睛一心一意地去聆聽風語時,他陷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

那一刻,仿佛時間停止,耳邊有溫暖而柔和的水流流過,渾身出自一種淡淡地喜悅當中,無法自拔。

那是一種鳩淺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受。

仿佛,世間會永恆地處在這種淡淡的快樂當中。

後來,鳩淺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剛才是睡著了。

齊一搖醒的他倆。

「你們看,天上。」

煙盡雨和鳩淺聞聲看去,是流星雨。

齊一其實並不想打擾兄弟的好眠,但是更不想他們錯過這十年難得一見的盛景。

「哇,這麼漂亮!」

除了漂亮鳩淺再也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這種美麗的景象。

忽然,他們發現一顆耀眼的光亮朝著他們襲來。

那顆光亮慢慢變大,變大,大了極限之後又開始變小,然後慢慢地黯淡,黯淡,最後徹底的消失在了黑夜裡。

沒了?

鳩淺看到如同太陽般光亮的星星消失,有些難以置信。

「那個流星是想要向我們飛過來嗎?」鳩淺覺得好可惜,它還沒到眼前就消失了。

「或許是吧。」齊一點點頭。

「你們往天上飛過嗎?」煙盡雨突然開口問道。

「飛過,但是越高靈氣就越稀薄,在往上飛會感覺自己的身體要爆炸,我就沒有再飛了…」鳩淺描述著他以前無聊時候探索天空的舉動。

「你呢?」煙盡雨問向齊一。

「我沒有嘗試過,聽說飛升之時,上天會把我們送上去的。」飛升這種事情,是以後的事情,齊一不喜歡現在去觸摸非凡。

即使,他覺得自己將來能夠觸摸到非凡。

「大哥能飛多高?」天上的流星雨要完了,鳩淺趁著機會一直緊盯著,不想放過一分一秒。

「高到,眼裡的天空是黑色的。」煙盡雨如是說,就像黑夜無光時的顏色。

但是,在地上看時天空要麼是湛藍,要麼是白色。

這時,流星雨已經基本上全部消失了,只剩下零星幾點,時不時的划過天空。

「我等到了凡上境界我再去試試。」鳩淺那時候沒有看到黑色的天空,感到自己快要爆體而亡時就飛下了天空。

說到境界,齊一和煙盡雨相視一眼,有許多話說。

「師父告訴我你的體質特殊,可能會和他走同一條路。」煙盡雨說道。

「什麼路?」鳩淺問。

「以武入道。」反正印刻刀師是這樣說的。

「什麼是以武入道?」鳩淺沒聽說過。

「我也不懂。」煙盡雨也只是一知半解,他沒有經歷過,不知道那種路的未來究竟通往何方。

雖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知道了一點就喜歡教導別人,但很顯然,煙盡雨並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他給不出什麼建議。

從這一點上,煙盡雨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做得更好了。

「鳩橫日落曾經告訴過我:大道同殊。不管什麼道,最後都會合而為一。」鳩淺凝望星空,眼中光彩流轉。

沒有光的星空,其實就是深淵。

鳩淺此時感覺到了那種凝望深淵時熟悉的心悸感,令人興奮而又恐懼。

「應該是的。」煙盡雨點點頭,他在學習鳩淺教給他的鳳舞的時候,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覺得世間所有的劍法招式到了最後,應該都是隨心所欲。

一劍遞出,流雲盡散。

一劍橫掃,山嶽齊平。

一劍震顫,萬物歸塵。

一劍劈砍,天地重生。

當然,這些暫時煙盡雨還都做不到。

不過,夢想還是得有的。

我輩劍修,就該要有一劍毀天滅地的大志向。

齊一此時很失落,說道:「我根本看不透三弟的道路,我有時候都覺得我和你們兩個不是一條道路上的人。」

鳩淺別過頭:「二哥,我也看不透你呀。」

「嗯?」齊一心說,我就只是個按道理行事的人,不是很容易就能推測出將來會做什麼嗎?

至少齊一覺得是的。

「我很多時候都不懂你們齊一門的書生是怎麼想的,完全無法理解。」鳩淺攤了攤手。

「什麼無法理解?」齊一問道。

「比如說,你們為什麼要去守海。」鳩淺舉了個例子。

這是鳩淺最無法理解的例子。

「不守,北邊的妖獸就會越過北牆了。」齊一苦笑,到時候南下,人族就會成為他們的食物。

眾所周知,同境界的人是無法戰勝同境界的妖獸的。

妖獸比人要強壯,有些妖獸的速度更是誇張得比人的速度快幾百倍,除了妖獸不怎麼團結之外,隨著修為的提高,智力上升之後妖獸一族其實比人族樣樣都要強。

「就讓它們越過唄。」鳩淺心說,多大點兒事,你們守也只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守了那些妖獸就越不過北牆了嗎?

未必吧!

鳩淺記得那個男人吐血的時候對他說:如果可以,一定不要去北牆。如果真的去了,看一眼就回來。

那時候鳩淺還不懂這個道理,現在差不多是明白了。

北牆,應該是岌岌可危的。

「越過了,我們就都得死。」齊一雙手抱住後腦勺。

「如果,守到最後,也沒守住,怎麼辦?」鳩淺覺得這個如果說出來就有很多人會生氣。

「我應該活不到那一天。」齊一很篤定。

如果那一天真的會到來,齊一覺得自己一定會死在那一天的前面。

鳩淺瞥了瞥嘴,這也是齊一身上他無法理解的地方。

沒守住,你就要死在前面?

什麼道理啊?

鳩淺覺得不可理喻。

其實,煙盡雨覺得齊一說得對。

他們三個本就不是在一條路上行走的人。

煙盡雨仰望星空,他想要去是天外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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