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只是在開學典禮邊兒上多瞅了一眼。
他就淪為了跟那些小屁孩一樣的等級。
起因,還是從那夜風頭口的一抱後說起。
那一夜後,鳩淺和裴三千安靜地回了小屋。
平靜度過了兩天。
兩天中鳩淺還是親力親為地傳授修煉心得,然後目睹兩女進步神速。
看到裴家兩女隱隱有將鳳舞練出雛形的感覺,鳩淺志得意滿。
第三天的時候,裴三千和裴青絲與齊一門先生們道了個別。
「你不是說不生氣了嗎?」
鳩淺當時震驚無比,眉頭緊皺,指著裴三千的鼻子質問,覺得裴三千說話不算話。
那天晚上鳩淺明明記得她們說過要多待一段時間再離開的,然後當天晚上惹她生氣了,再然後就反悔啦?
怎麼可以這樣呢?
明明自己都道了歉了,你也答應了不生氣了。
「皇命難違。」
鳩淺純潔的大眼珠怒目圓瞪,裴三千淡淡地回答。
得到答案,鳩淺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那之後的七天裡,鳩淺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小屋中沒有出來。
鳩淺不是一個害怕離別的人。
但是,他不喜歡意料之外的猝然離開。
裴三千離開齊一門當日,皇城之中。
皇宮。
大殿之上,此時集齊了皇族可用的所有力量。
每個人神情解釋凝重無比,特別是坐在高位的女帝,神色慌張,時不時走下寶座,來回踱步。
比裴家姐妹的料想要好很多,此時大殿之上,凡上境界的修士除了裴三千還有六人。
在西秦大張旗鼓地斬斷皇族臂膀的當下之秋,此時還願意站在皇室君王身側的就都是忠臣了。
皆可信任。
這一點女帝明白。
但是她還是慌亂,心臟一直跳。
某個時間節點,太監遭流在清點了三次人數後,確定了沒有遺漏,在女帝身邊耳語了一句。
女帝立即告訴群臣。
「接到消息,西秦駐兵小舟山了。」
小舟山,古傳臨洋固舟之地,距離生財城二十餘里路。
這種距離太近了,對於修士們而言,瞬息而至。
發兵了!
這麼快?
聽到這個消息的裴家姐妹身子一晃,難以置信。
大殿中寂靜無聲。
西秦發兵是遲早的事,只是越早越讓人難以接受。
畢竟,西秦的動作一直都這麼大。
長時間不停歇的殺戮和追殺,加上還一點歇息的徵兆都沒有,挺恐怖的。
「皇城斥候去了哪裡?」逍遙監監司司正也在場。
他是在場中唯一一個依靠身份加入此次議戰的人。
眾所周知,司正的師父是名動皇城,乃至名動了墨海的公子云棲。
小孩子在方才的觀察下,發現皇族精銳少了一個,一個很重要的角色,於是出聲問道。
皇城斥候,一個凡上之仙,攀關係算是裴三千師父的師兄。
斥候嘛,極其擅長隱匿之術,最大的能耐就是影藏自己,可人至你身旁而你不知。
在場跟司正有相同疑問的人很多,皇城斥候此時不在,有些說不過去。
「難道逃了?」
說話的是一介修士,前段時間剛經歷西秦腳踏山門,下定決心與西秦殊死一搏,故而投靠朝廷。
皇室之人無人理會這個胡亂猜度之人,因為他們熟悉皇城斥候,他絕不會判。
那麼,他沒有出現在此地的原因就只有一個:死亡。
果不其然。
在司正發出疑問之後,遭流顫抖著身體,從暗處推出一個小車。
車上並排放著一排命牌,數數數量,十六枚,枚枚盡碎。
其中有一枚命牌,上面的斥字極其扎眼。
聰明的人已經猜出來了,愚蠢的人還在思索。
裴家姐妹就是後一類,不像司正,司正已經絕望地低下了頭。
「斥候死在了小舟山,臨死之前發出了這個消息。」
女帝惶惶不安,這也是她為什麼這麼急著召見裴家姐妹的原因了。
在鳩淺旁若無事的教著兩女鳳舞的那兩天,裴三千收到了來自皇城的十二封密詔。
一天發出十二封密詔,說明萬分火急!
這還讓裴三千如何拖延時間?
儘快趕回皇城與君共患難才是絕對的正事。
兒女私情,長相廝守什麼的那都得靠邊站。
「有多少兵馬?」
大監司傷勢初愈,沉聲問道。
女帝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啦?」那個修士開口提議。
「不行,斥候乃是凡上二難修為,他都無法全身而退,其他人去更是枉然。」
女帝雖是一介女流,但是直覺敏感度都還具在,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的提議。
「西秦下一個目標必定是生財城。」說話人是一名十方家族長,蘇家,蘇千丘。
蘇家地處東楚,極靠近楚家,故而這次沒有受到西秦屠刀波及,實力相對保存完整。
眾人沉默,這不是什麼很難猜到的東西。
距離小舟山最近的城池就是生財城。
西秦之人只要不瞎,攻城略地之時便肯定不會忘了這塊肥肉。
更何況,生財城對於西秦來說,還有別的意義。
這時,暗處走出兩個人,一人身穿齊一門白衣,一人光頭著僧袍。
「我們先過去吧,生財城勢力錯綜複雜,早去占個好位置。」白衣男子提議道。
眾人聞聲望去,發現他們看不出兩人實力的深淺。
「兩位是...?」
「談何易。」
「行路難。」
和尚指了指北邊,說道:「我們自北邊來,我二人皆是皇族遺老。」
皇族遺老?
聽到這四個字,眾人一喜。
……
新生大典之後。
齊一門,竹屋裡。
普善大師,齊傳生,鳩淺,不問四人圍茶。
這次老人泡的是墨海最好的茶,產自東楚的楚雲尖。
「小兄弟,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齊傳生在循循善誘。
所謂提議,就是邀請鳩淺到齊一門學習百日。
「誰教我?」
鳩淺最先問的不是學什麼,而是誰教他。
兩個老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我們。」
鳩淺想了想,反正他逗留齊一門的意思也是讀幾本兒書見見世面,於是點了點頭。
兩個老人肉眼可見地喜出望外。
本來他們還以為會花費一番周折,沒想到鳩淺只問了一下誰教他之後便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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