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三章酸澀與甜澀(三更)

「大哥,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齊一溫柔地勸說。

煙盡雨自從得到了這個令人失望的消息之後,便坐在北牆邊上。

一言不發,直到如今。

「剛才,初帝把命令撤了。」

齊一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告訴煙盡雨。

煙盡雨轉過頭。

「真的。」齊一攤了攤手,示意這是真的。

煙盡雨心裡鬆了一口氣。

煙盡雨來到北方之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弱小。

同境之中,九境之內,這裡能夠勝過他煙盡雨的人,最少有二三十個。

當然,他們是被稱為真九境真神。

不是煙盡雨他這個偽九境之人可以比擬的。

「大哥,不只是你聽到那個消息難過,我們心裡也很難過的。」齊一坐在了煙盡雨身邊,嘆了口氣。

「我問你,這道提議是齊一門中誰提的?」煙盡雨側目而視,眼中儘是殺意。

齊一覺得如果他說了,煙盡雨會一怒之下直接跑到齊一門,將那人千刀萬剮。

這種提議,向來都是齊一門中的先生們共進退所提出的。

齊一想了想,心說不能告訴你。

「不知道。」齊一接著說,「事情過去了,大哥忘了吧,鳩淺殺了柳族柳寡歡,沒事。」

「這個柳寡歡是無辜的。」煙盡雨心說,但是你齊一門背後出主意的人就不是無辜的。

「大哥,我們都很難過。」齊一很自責。

「你難過什麼?」煙盡雨橫眉冷對,「你知道這個消息後質問過你的那些先生們為何要這樣做嗎?」

齊一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煙盡雨如此激動。

知道了鳩淺安然無恙的消息後,仍然如此激動。

齊一沒有答話。

雖然,他確實質問過。

但是,這種話說出來了又有什麼用呢?

煙盡雨的在乎,齊一明白。

他也是這樣,只是,他的激動已經發泄完了。

所以,他只能冷靜下來,想應對之法。

雖然,齊一直到現在也並沒有想到什麼好的應對之法。

但是齊一明白,此時他可以做的,就是竭盡所能地讓此時在他身邊的大哥心裡好受一點。

儘量不要讓大哥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所以,他不介意大哥對他發脾氣。

「大哥,你還有什麼想對我齊一門說的,都跟我說吧,我現在能代表齊一門了。」齊一淡淡地抿了抿嘴。

煙盡雨回過頭,情緒變得平靜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煙盡雨說道:「我沒什麼想問你們齊一門的,我只想問你,齊一。」

「嗯,大哥請問。」齊一態度端正。

「你會為了小淺捍衛你心中的正義嗎?」

煙盡雨望向遠方,問出了他藏於心中多年的話。

他們三人結拜,已經很多年了。

結拜,生死之交啊。

煙盡雨已經看淡了一次生死,他不想再看淡一次。

經歷生死,心很痛的。

上次是爹娘囑咐他不要報仇,好好地活下去。

這次如果鳩淺死了,鳩淺難道還會說出這種傻話嗎?

齊一聽到煙盡雨的問題,心中狠狠地抽了一下。

你會為了小淺捍衛你心中的正義嗎?

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如果鳩淺一直是正義的話,那他齊一自然會。

如果,將來他變得和西秦屠滅拜神候一樣的時候呢?

齊一想過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

「在大哥眼裡,小淺就是大哥的正義嗎?」

「是。」煙盡雨回答得斬釘截鐵。

「在我眼裡,他就是我的正義。」

聽到煙盡雨的話,齊一心頭莫名一痛。

他也喝過那一盞血酒,他們是三兄弟啊。

怎麼,突然就好像他齊一是個外人了呢?

齊一不明白。

「大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小淺永遠都是我的三弟。」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會是。永遠。」

兄弟之間,齊一不打算談及正義。

說完,齊一憋回眼角的晶瑩,站了起來,轉身離去。

煙盡雨直勾勾地盯著北邊,眼中的殺意一點都沒有變淺。

「其實,你也一直都是我眼中的正義。只是,你有齊一門,不需要我保護。」

等到齊一走後,逆著風,煙盡雨喃喃自語。

一段時間之後,煙盡雨從北牆之上跳了下去,獨自一人去到了北海雲霧當中。

逆流光之上,銀髮男子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擱在心上。

齊一落寞地回到房中,言青木端坐在床上,溫柔相候。

「大哥沒事吧?」言青木撲到齊一的懷裡,貪婪地嗅著她夫君身上的『香氣』。

齊一長呼了一口氣,和煦的微笑掛回了臉上。

「沒事,大哥心性是最好的,當然沒事啦。」他抱住言青木,淡淡地回答。

「那夫君呢?夫君沒事吧?」言青木抱著齊一用力地搖晃,一邊搖晃一邊用頭努努齊一的胸膛。

言青木的安撫,使得齊一的淚水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

「沒事,沒事,有娘子,夫君怎麼會有事呢?」齊一用力眨著眼睛,淚笑道。

「嘻嘻嘻,那就好。」言青木快速地推開齊一,用手指溫柔地擦去夫君眼角的淚水。

末了言青木甜美地一笑,嘟起了嘴巴,輕輕依偎在齊一的懷裡,乖乖地仰望夫君,特意嗲著聲音說道:「夫君哭鼻子,羞羞羞!」

齊一瞬間破涕為笑:「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言青木得意地挑眉:「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

此時,某個不知名的小城鎮中。

鳩淺和裴三千鬼鬼祟祟地躲在一處破廟之中,生了一堆篝火。

「你又要烤東西吃呀?」裴三千看見鳩淺如此熟練的生火,隨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說著鳩淺拿出了一隻他以前隨手捕獲來的野兔,三兩下去除乾淨皮毛,串在了雷跳之上。

然後,御劍懸空於篝火之上,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隻雞遞給裴三千。

「我不要雞,我要吃兔子。」裴三千不想自己烤。

「你吃這隻雞,吧,我吃兔子。」

鳩淺心說我都開始烤了,你再挑選已經遲了。

裴三千聽到這句話感覺怪怪的,但是鳩淺眼神澄澈無比。

她想了想,只好作罷,接過了肥雞,但是不烤。

「你怎麼不動手?這雞又不會自己變熟。」

鳩淺隨口問道,從兜里拿出了一大罐兒齊家秘藥。

這可是修行路上排憂解悶的必備法寶,鳩淺特意從齊一門的後廚里拿出來的。

「你管我呢!話說,你怎麼不直接御火用法術烤兔子呀?這樣多慢?浪費時間。」裴三千心說那樣你同一段時間裡都可以吃好幾隻了。

裴三千這樣說,顯然就是不好吃不會吃不懂吃了。

「吃,這個東西的意義在於,花時間烤,然後自己配料,最後才是吃掉。烤熟的這一段時間會給予食物特殊味道,呆瓜你不懂。」鳩淺得意一笑。

其實,鳩淺以前也不懂,這些都是齊一教他的。

鳩淺覺得齊一說得很對。

時間會給予食物味道。

唯有品嘗了結果之前的等待和渴望,才能嘗到喜悅的滋味。

裴三千撇了撇嘴,沒有搭理鳩淺說她呆瓜,心說我待會就懂了。

很快,鳩淺烤好了。

快速蘸好齊家秘藥,正打算往口裡塞。

鳩淺突然發現,裴三千正眼巴巴地看著他。

「你看著我幹什麼?我給你了,你自己不烤的。」鳩淺指著還被裴三千捏著的肥雞,嚴正聲明。

為什麼要用這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我?

鳩淺覺得怪怪的,感覺好像自己在吃獨食。

但是,明明不是這樣的呀!

「我也想吃!」裴三千淺淺一笑,繼續眼巴巴地看著鳩淺。

鳩淺頗為不解!

我們關係這麼好了嗎?

婢女跟主子要吃的?

到底是誰伺候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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