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是認識裴三千這麼久以來,鳩淺第一次收到她的心神傳音。
還別說,鳩淺有些驚異。
但是,你想學我就要給你呀?
「想得美,不給!」
鳩淺高傲地揚起頭顱,故意使壞,大聲地說了出來。
李青月和曹一折瞬間扭頭看著裴三千。
裴三千羞得立即扭過了頭,頭紅得像猴子屁股。
這個時候,被拒絕,裴三千感覺到了一陣羞恥。
「你鳳舞學好了嗎?你就想貪多?」鳩淺對著裴三千說道。
「學好了!」裴三千下意識地反駁,好似是在為自己找回一點點面子。
其實,她沒有學好。
有些動作她還是無法做到鳩淺那般行雲流水。
「學好了?那我檢查一下!」鳩淺隨口說道。
裴三千臉色一變!
這個時候檢查,那豈不是必定露餡?
「你想得美,你就是想占我的便宜,我才不讓你檢查呢!」
占便宜?
有故事!
裴三千一句話,弄得曹一折和李青月頓時對他投來問詢的目光,眼中有著曖昧的光芒。
鳩淺雖然涉世未深,不懂這種眼神的意味深長,但是還是直覺到了其中的揶揄含義。
「你不要亂說,誰占你便宜啦?」
鳩淺眉頭一皺,想起了某些書里令人心猿意馬的片段,說這話時心裡有些發虛,氣勢也不如平時的兇猛,底氣很明顯不足。
禮義廉恥什麼的,在齊一門中一百天的強化訓練,鳩淺算是明白了不少。
講道理,後知後覺,鳩淺也能猜到自己先前的舉動是有多麼的流氓……
人啊,在深刻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之後,就會變得沒有原先那般理直氣壯了。
鳩淺就是如此。
「誰占我便宜誰清楚,某人都不知道摸了我多少下了。」裴三千牙齒緊咬嘴唇內壁,小嘴一噘,偏過了頭。
「哦~~~」李青月在一邊發出為老不尊的噓聲,曹一折無聲一笑。
鳩淺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此時鳩淺終於體會到了那種別樣的感覺,胸中一口鬱悶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的,極其難受。
嘴唇硬是嘟囔了半天,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沒聽到鳩淺吭聲,裴三千眼神斜了一絲過來,發現從不臉紅的鳩淺居然破天荒的臉紅了,心裡沒來由的一絲竊喜。
一股捉弄般的惡意出現在裴三千的心裡。
「怎麼?不說話就不承認了?你是不是男子漢,敢做不敢當,摸了就摸了,還不敢承認?」
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裴三千心中大爽!
雖說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是裴三千卻感覺不到,她只知道她今日農奴翻身做主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嘚瑟一會兒再說。
鳩淺聽到裴三千得寸進尺,立即投過去一個兇惡的眼神,試圖用眼神逼退裴三千。
然後咬牙切齒,對裴三千心神傳音道:此時有外人,你閉嘴,不准再說啦!
君子曰:男女授受不親…鳩淺已經『親』過裴三千好過次了。
其實,裴三千所說的也沒有什麼大錯。
但是,就是被說得很…是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是不是…羞恥?
話題戛然而止,因為鳩淺還是選擇了不吭聲。
裴三千大感舒爽之後,慢慢感覺無味。
然後,慢慢地收斂了得意。
兩位旁觀者會心一笑,沒有添油加醋。
這一路上,四人就安靜了很多。
很快,四人越過腳下的一條白線,看到了一大片綠油油的竹林。
這片竹林分布在白線南邊,綿延無盡頭,好似東西貫穿了整個北洛平原。
好壯觀!
「那個是什麼林子?有名字嗎?」
應該不會是無名之地吧?鳩淺下意識地問道。
李青月朝下邊瞅了一眼,淡淡笑道:「這片竹林是長篙人仙去之前隨手生成的,名叫竹林渡,大手筆。」
「什麼?長歌當歡的長篙人乾的?」鳩淺有些震驚,「此等規模的森林,竟然不是天然,而是人工?」
「怎麼?不可以嗎?」
李青月自信一笑,心說長篙人搞不好可能就是墨海中最強之人,只不過他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他能做到這些事情,豈不是很正常?
「上一任長篙人這麼強嗎?」鳩淺心說我還沒見過他呢。
深深地向下探視幾眼,鳩淺吞了口唾沫,身後紫色巨眼浮現。
絕技,通明?
曹一折看了一眼,沒有搭理。
竹林渡,用通明都看不到盡頭。
鳩淺收回了目光,心裡難以平靜。
「兩位大叔,你們做得到嗎?」鳩淺問道。
「做不到。」曹一折淡淡回答。
李青月也搖了搖頭。
鳩淺明白了。
之後便一路無話,四人很快來到了北牆邊的一道關口。
鳩淺遙立天空之中,可以看到那一道巍峨的百丈高牆。
北牆!
北牆就像一條蜿蜒的巨龍,盤踞在此,氣勢磅礴,巍然不動。
「下來。」
李青月一聲招呼,先一步飛下了天空。
三人跟隨他落在了大地。
鳩淺抬眼看去,關口如峽,有一個人蹲守一塊巨大石碑之上,氣息恐怖。
石碑上寫了三個大字,帝王關!
此時,關門緊閉。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往北邊去的,一般的人到此若是旁若無人的強闖,一般都會灰飛煙滅。
「長歌當歡!」李青月和那人相視一眼,洪聲報出了來歷。
片刻之後,關門大開。
李青月四人,慢慢地走過。
等到入關之後,景象再次變為了廖無人煙的長生林,正如北洛平原一樣。
「一個孤零零的關口放在這裡有什麼用?」鳩淺覺得多此一舉。
帝王關不大,大概就是一道巨大的關門,東西範圍不到一百丈。
整個關口,除了一塊石碑和一道關門,然後一名守門人便無他物。
別的人如果打算饒一步路,豈不是輕而易舉?
有些事情,遲早得告訴鳩淺,李青月想了想,清了清嗓子。
「像這樣的關口,整個北洛平原有四處。」
「西邊秦王關,帝王關,君子關,然後東邊的蠻王關。分別代表了四種身份的人。」
「西秦老祖秦賀的麾下,初帝麾下,南齊師祖齊方門人,以及蠻王尊上的族人侍從。」
「像我們,此次走得是帝王關,守門之人便會記錄四個人落入初帝麾下,在北牆邊的亡靈碑後刻上我們四人的名字。」
「當然,我們是這邊的常客,他認識,這次主要是記錄你們兩個。」
「我們沒有擅自闖過,其實就是讓他登記。」
「剛才,我已經將你們的名字報上去了。」
李青月將有關這個關口的事情全數簡單的講述了一遍,鳩淺算是明白了個大概。
「登記有什麼用?」鳩淺還是不明白,「去北牆難道不能偷偷地去嗎?」
鳩淺想到自己的處境,覺得還這般大搖大擺,實為不智。
「登記了可以多一條命。」曹一折淡淡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鳩淺眉頭一皺,一臉茫然。
登記多一條命?
這是什麼厚待?
「關於北牆邊的諸多規矩,我跟你簡單講一下….」
李青月開始將行走北牆邊應注意的事項,娓娓道來。
裴三千和鳩淺兩個人仔細聆聽。
半晌之後,李青月覺得已經面面俱到了。
「你們兩個聽明白了嗎?」李青月問道。
裴三千點點頭,鳩淺搖搖頭。
「哪裡不明白?」李青月停下了腳步,此時四人剛走出帝王關的範圍。
北邊,北牆近在咫尺。
莫約只有幾十里路了,升空便能看見北牆城體大致的全貌。
「你們是不是忘了現在北邊有人要殺我了?」鳩淺有些擔憂。
剛才那個守門之人的氣息太過於強大,讓鳩淺頗有些不安。
他不禁猜測,北牆邊不會全是這種強者吧?
「初帝把那道命令撤了。」李青月想了想,還是對鳩淺說了真話。
「初帝下的令?」鳩淺心裡一個咯噔,「那我現在還有危險嗎?」
「自上而下的沒有,四面八方的危險很多。」曹一折喚出竹簫,輕輕敲打手心。
鳩淺臉色一變,神識之中,出現了幾道來歷不明的能量。
危險,已經來了。
就在此時,北邊,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快速逼近。
「所謂帝王關,其實不只是登記,還是防止守海之人南下的關口。」曹一折說著站到了鳩淺等人的前方。
「所以過了帝王關,也就是進了閻王口了。」
就在曹一折說著鳩淺聽不太懂的話當兒。
七道身影落到鳩淺等人的前方,殺氣騰騰。
其中兩位深不可測,其他幾位全部都是凡上之人,鳩淺覺得有些凝重。
因為,鳩淺在他們身上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種感覺,叫做一脈同源。
鳩淺看到對方冷漠而又無情的表情,預感他與他們之間可能沒有歡笑。
「此事與長歌當歡無關,各位抓人。」
果然,開口就是捉拿!
為首之人話音剛落,鳩淺便感到他被幾道神識緊緊鎖定。
只見那人對著李青月和曹一折兩人視而不見,便指揮著手下朝鳩淺攻去。
他們的目標赫然就是鳩淺。
曹一折低眉一笑,臉色一冷。
在我面前抓人?
你鳩族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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