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章能屈能伸江半枚(一更)

初帝說的。

長歌當歡眾人聽見這幾個字,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

得饒人處且饒人?

實力為尊的世界,這句話只能救別人吧?

救得了自己嗎?

「我們不該替他做決定。」茶几害怕兩位搖擺有所動搖,提醒道。

茶几口中的他,自然是鳩淺。

「你緊張什麼?害怕我們欺負鳩淺嗎?」曹一折莫名其妙地心情愉悅。

看到茶几這種冷血之輩也因為鳩淺而對長歌當歡有了歸屬感,曹一折有些開心。

「就是,就是,大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薑絲笑道,一邊附和一邊悄咪咪地伸手從背後抱上了曹一折的腰。

女人!

曹一折輕輕地拿開薑絲絲的手,薑絲絲苦惱地噘起了嘴。

「我只是希望大家明白,生這種東西是施捨,但是沒有幾個會感恩。」說完茶几便閉口不言,擺出一副你們看著辦的樣子。

李青月微微一笑,說道:「長歌當歡如何作為,自然是長篙人說了算,叔叔也好,初帝也好,那都是外人。」

一句外人,惹得逆流光之上端坐的人眉頭一凝,然後一松。

行吧,上一任長篙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牛!」這種話放在心裡就好的話,居然直接說了出來,拖沓道人抬起眼皮,對李青月豎起了大拇指。

「像貧僧這樣的人,就完全不擔心兩位搖擺會心緒搖擺。」華多還是那副老樣子,雙手合十,眯著眼睛慈眉善目。

倘若左搖右擺都會因為這一點點事情放棄心中堅守,那恐怕上不了長歌當歡這艘賊船。

此時,陣法之中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鳩淺露出的破綻,江上君一一試圖擊破,但是無一奏效。

等到江上君意識到他中計之後,鳩淺一計定心肘已經擊打在了他的胸口。

其實,這種速度,真九境的自己是躲得開的。

江上君被擊中之時一陣惱火,一口鮮血壓抑不住,直接噴了出去。

就在鳩淺打算乘勝追擊之時,雨陣破散。

「回來!」

鳩淺感到一股巨力將他扯出了雨陣的範圍,體內的靈氣也在瞬間恢復。

陷入了僵局死局的江上君修為瞬間恢復,也在一個呼吸間站了起來。

「怎麼啦?」

專注於對戰的鳩淺,對場外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餘光一瞟,鳩淺看到江半枚躺在曹一折腳邊,模樣『悽慘』。

「我打贏了啊!」鳩淺納悶,不明白為何有人躺在了他們腳下。

難道是兩個大叔怕我打輸了,提前幫我抓的人質?

嘿嘿嘿…想到這裡的鳩淺莫名覺得很開心,臉上浮現起了憨笑。

但是,鳩淺想多了。

「過來。」曹一折將鳩淺攬到身後,然後一指空彈,喚醒江半枚。

江半枚悠悠轉醒,看見場中輕輕捂著胸口的叔叔,幾乎是安然無恙,瞬間爬起來跪著對鳩淺等人感激涕零。

「多謝,多謝…」這次江半枚是喜極而泣。

鳩淺一頭霧水,茫然問道:「他怎麼了?」

「簡單來說,初帝讓你網開一面。」李青月淡淡說道。

「但是,你決定就好,不必考慮初帝的建議。」曹一折補充道。

曹一折說完,滿座皆驚。

逆流光之上的初帝聽到這句話,再次睜開眼睛,癟了癟嘴,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鳩淺有些不明白,說道:「這和初帝有什麼關係?北越的人是他的私生子嗎?」

後半截話鳩淺特意壓低了聲音,偷偷地問向眾人。

眾人啞然失笑。

逆流光之上的初帝聞言站了起來。

「這不重要,你先決定要不要放過這個手下敗將吧。」李青月知道這些話初帝都聽得見,怕鳩淺又說出什麼大跌眼鏡的胡話,打算讓他先做決定。

不管怎麼說,決定還是一定要作的。

李青月已經考慮好了,只要鳩淺下了決定,如果真是打算斬掉此人,那他就動手。

好歹自己也叫初帝一聲叔叔,李青月覺得責罰落到他身上應該是最輕的。

當然,如果有責罰的話。

長篙人與叔叔,叔叔在後。

鳩淺想了想,有些糾結,這是讓他一言定生死?

想了想,鳩淺轉頭對江上君問道:「如果我打算放過你,你們還會跟我作對嗎?」

跟你作對?

江上君覺得不可思議,你前來踢館,又觸動北越禁忌,還要獨戰群雄,怎麼就變得是我跟你作對了呢?

江上君正打算質問鳩淺一句的時候。

江半枚立馬搶白道:「不作對,我江家絕對不和長歌當歡作對,我江半枚願以家族少主的身份對天發出血誓。」

「我今日所言,若是日後有半句虛言,我願長生之路盡斷,心魔纏心,萬劫不復。我之誠心,日月可鑑!」

一股腦說完這些話,江半枚重重地將頭磕到了地上。

磕頭之際他心神傳音給自己的叔叔:「忍!性命要緊。」

江上君瞬間冷靜了下來。

是啊,他剛才已經輸了。

敗者,有什麼資格質疑?

生都是人之賜予!

江半枚想得很清楚,只要叔叔能夠活下去,他就算是受到世人唾棄也在所不惜。

與一族根本相比,一點個人榮辱實在是不值一提。

說完,長歌當歡這邊眾人一陣沉默。

其他人都是在等鳩淺做決定,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這江半枚的果斷他們先前已經見識過了。

這個胖子實乃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說實話,因此他們還是高看了這個胖子一分的。

古今往來,能成大事者,必定不是熱血上頭之輩,而是那些意志堅定,甘願忍辱負重的堅韌不拔之人。

江半枚的做法,已經刷新了圍觀之人對他的認知。

江半枚不再是一個一擲千金的肥胖二貨,而是一個有一族之擔當的頂梁之人,真正的男人。

他們捫心自問,如果自家長輩身陷囹圄,自己也會不顧一切的盡力挽救嗎?

一反思,他們連一絲譏笑都愧於發出。

鳩淺被他的反應嚇呆了,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低得下姿態的修道中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裴三千的倔強給鳩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鳩淺一直覺得每個修道之人都是有一股傲氣在心中的。

說句實話,讓鳩淺去屈膝求一個敵人,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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