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速前進下,鳩淺一行人來到長歌當歡所花的時間極短。
鳩淺在路上內心惶惶,將胖胖一個人留在長歌當歡,他還是很擔心的。
於是,鳩淺打算快去快回。
洛河乾了,這一點在北牆處的人間已經不是秘密。
此時到洛水邊,看到深不見底的峽谷與綿延不盡的茂密竹林,鳩淺還是十分動容。
據曹一折所說,此乃長篙人一年前離開時隨手布下的一道法術所成。
而今再看大地,這一片竹林部分地方已經橫跨洛水,從南長到了北,使得峽谷順勢而下,全部成了竹林。
如此神跡,居然只是長篙人隨手為之。
鳩淺對這次的尋根之旅,充滿了嚮往的憧憬和熱切的希望。
眾人在曹一折的帶領下,尋覓片刻,終於於不見天日的竹林中找到了竹林渡口。
竹林渡。
長篙人生前隨手所留,此時成了這一片沒有渡口的竹林的名字。
「上次我們嘗試著進入,但是迷了路。鳩淺,你帶路試試。」
曹一折伸手示意,讓鳩淺走在前面。
鳩淺在長歌當歡諸位的講述下對前塵往事有了一分了解,得令後徑直走在了前面。
一腳踏入竹林渡,鳩淺按照曹一折的指示,朝著長歌當歡的舊址走去。
就在曹一折等人上次被阻攔的地方,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先前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沒有重現。
只見鳩淺的頭髮在走進那一片幻境之時,如有美人托扶,髮絲無風向上瘋長,好似瘋長的野草。
鳩淺身體也微微輕浮,然後閃爍出淡淡的白光。
茂密的頭髮其中一根發出較之其他髮絲更為奪目的翠綠光芒,顯現出神跡。
只見那一根頭髮悄然脫落,飄入鳩淺的手上,化作了一根細小的翠綠竹竿。
鳩淺將竹竿握於手心,綻放出絢爛的綠光。
綠光照射而出,眾人身前的竹林像長了一雙暗足,紛紛朝兩邊退去,露出了一條只夠一人前行的綿延曲徑。
曲徑向來是通幽處。
此時路已在前方,鳩淺心有急切和渴望,回首一聲招呼,歡快地提步前去。
鳩淺身後,不是第一次來此的眾人看見鳩淺此時前行得毫無阻礙,頓時搖頭苦笑。
長歌當歡果然還是長篙人的地盤啊。
他們幾個人上次來這裡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像是遇到了鬼打牆一樣。
鳩淺一來,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長歌當歡果然是長篙人才能駕馭的船。
主場優勢啊。
「走哇!快去快回,我有些擔心胖胖。」
鳩淺不知道為何,剛才出現了一絲心神不寧。
他是一個遵從本心,聽從直覺的人。
他很想早點回去。
眾人聽到鳩淺呼喚,快速跟了上去。
……
帝王城上。
李青月望著一直閉目不言的初帝與齊方,心裡有些不爽。
虧他火急火燎的得訊之後就跑過來了。
你猜是找他什麼事?
居然是剛才不久前死了人,現在懷疑是他們長歌當歡乾的,叫他們都過去問話?
這是什麼邏輯?
最近死人都找他們了吧?
李青月真想對著初帝豎中指,然後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長歌當歡眾人與他形影不離,除了出去買菜之外,基本都是足不出戶的小家碧玉。
怎麼著?
出去買個菜的功夫,曹一折就將你們齊一門中的兩位大佬給宰了嗎?
你們的人死在了蠻王關,用屁-眼子想也知道這跟東楚有關。
居然懷疑曹一折?
有沒有點腦子啊?
最過分的是,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長歌當歡今天吃的菜都不是曹一折出去買的。
媽的,曹一折最近幾天除了從房間到甲板,腳都沒有離開過長歌當歡這艘船。
這一點試問長歌當歡的誰不能作證?
但是,解釋是沒有用的。
李青月說了一大通,叔叔與齊方都當做視而不見。
這裡的人族領袖非要找他們過來對質,當面對質,交代前段時間的動向。
問你們有證據嗎?
沒有。
呵呵~~
就是無端的懷疑。
懷疑便可隨意處置,把你使喚來使喚去。
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北越之人,直接編故事告曹一折黑狀。
這次絕對是有人公報私仇,假意汙衊曹一折。
李青月很生氣,從他來到此地傻站著等齊一門兩人去喊長歌當歡的同伴開始,便一直憋著一口氣。
初帝知道他心有不快,說道:「你也不用仇視我們,讓人去找他們過來對質的目的是洗脫嫌疑,還他們一個清白。」
聽到初帝還在這裡裝好人,李青月頓時火了。
直接叫道:「屁,我長歌當歡需要你們給清白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齊一門就是想報葉遼的仇。我長歌當歡怕過你們嗎?若是曹一折真殺了人,他豈會安然待在帝王城任你宰割?」
李青月直接指著初帝的鼻子,破口大罵。
本來,李青月還是有一隻腳站在叔叔這一邊的。
今天這件事之後,他心已死。
一句話不足以解說他心中的不滿,李青月第一次憑心意,將憋了很久的話吐了出來。
「長篙人在時,你們對長歌當歡百般尊敬,從不用這些垃圾事來煩悶我們。」
「此時,換了一個新的長篙人,一切都變了。」
「分明我長歌當歡沒有行事半點差錯與叛逆,還是會被人騷擾與懷疑。」
「先是北越,然後鳩族,再是這檔子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這些事情,真當我長歌左搖李青月是一隻李家沒有脾氣的家狗嗎???」
李青月很激動,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對初帝說過話。
可能因為從未如此,接下來的話便顯得更加忤逆。
「我就算是一隻家狗,養在外頭這麼久老子也早就野了。」
「如果長篙人還在,你敢這樣.....」
就在李青月停不下怒吼之時,初帝緊皺的眉頭驟然一松,銀髮輕晃。
「啪!」
清脆一耳光,扇在了李青月臉上。
「你說夠了嗎?」
「閉嘴。」
初帝目光變冷,盯著李青月怒意陡升。
初帝打了李青月一巴掌,齊方眼皮一跳。
齊方直覺初帝這樣太過分,但是葉遼的死橫亘在他心中,他無法忘卻。
按照修為實力而言,曹一折確實是最有嫌疑的。
最重要的是,曹一折殺人,根本不要什麼理由,一言不合都可能會動手。
如此喜怒無常,如何放得下心?
於是,他原本想要幫腔的話語,吞下了喉頭,沒有說出。
這是皇室李家的家事,齊一門不應該插手。
齊方這樣安慰自己,選擇了不動聲色。
摸著臉上的疼意,李青月清醒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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