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賀無奈地對秦畫攤了攤手,不待他回答鳩淺的問題。
地下深坑之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轟隆隆!!!」
隨之而來是坑中人的入魔一般的吼聲:「老子的架還沒打完,你們都滾遠點。」
這般說著,眾人望去,江河屠渾身閃耀著紫色火焰,猶豫魔神降臨,緩緩飛上了天空。
「還沒完呢!」
鳩淺神識探去,發現江河屠的氣息比起先前強大了數倍。
知曉個中緣由的諸位,眉頭一皺。
江河屠,竟然點燃了神魂!
眾所周知,點燃神魂之法乃是斷頭路,一旦踏上便無法回頭。
江河屠這一手,可謂是執意要掙脫初帝禁制的束縛,拼個魚死網破!
初帝的投影目露不善,冷然喝道:「夠了,給我撤掉。」
回應他的是一聲跨越空間的炸裂聲,然後是一聲輕巧的投影粉碎的聲音。
「嘭!」初帝的投影剛抬起手,便在江河屠一拳之威下粉碎。
江河屠舔了舔嘴唇,吹了一下自己的拳頭。
剛才,他做了一件他做夢都想做到的事情。
鳩淺頓時張大了嘴巴,大得仿佛可以吞下一個拳頭!
他,一拳打死了初帝!!!
遠在逆流光之上盤膝而坐的初帝真身因為自己的投影打碎,緩緩地睜開了眼…然後惡狠狠地瞪了一邊的秦豪一眼。
秦豪笑笑一瞥,不說話。
江河屠感到體內充斥的龐大力量,久違的熱血沸騰了一把。
「秘法可真是好東西啊,可以讓人變得如此強大。」江河屠舔舔嘴唇,表情嗜血。
秦畫凝重地看著江河屠,他知道除非避開這段江河屠最強的時間,不然只憑一般手段,他是不可能勝過江河屠了。
即使他有血氣黒壓傍身,也不是這種毀滅性的秘法加成的對手。
但是,避開就等於逃離。
先前,江河屠帶傷和自己戰鬥都沒有退卻,他此時怎麼能退卻呢?
「哈哈哈…怎麼樣?秦畫!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了,你還打不打?」江河屠雙手托天,仰天狂笑,睥睨天下。
這一刻,江河屠仿佛是世間最強大的魔頭,在囂張地對著對手咆哮。
雖然,他此時對著的是天。
一刻鐘嗎?
秦畫心頭苦笑,摘下了面紗,露出了他驚為天人的容貌。
比美,世間有幾個女子敢說自己被西邊仙人美?
就算是被世人譽為世間第一美人的秦微涼見了父親,也會自慚形穢,謙卑地低下頭顱。
只見秦畫呼出一口氣,給了眼神給秦微涼讓她去鳩淺旁邊。
然後,淡淡地說道:「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遠勝於人間小人萬倍。我就陪你戰一刻鐘。」
秘法,秦畫也會!
「來吧!」
同樣的,秦畫皺了下眉頭,周身也燃燒起了紫色火焰。
「不要啊!!!」
秦微涼看到父親燃燒神魂,失聲尖叫。
而秦畫連頭都沒有回,只是朝女兒擺了擺手,就飛到了江河屠的身前。
「請!」
秦畫伸出手,絕美的容顏上浮現了一絲令人心醉的認真。
江河屠看著秦畫,眼中浮現出和看見秦微涼時一模一樣的邪欲:「我這輩子還沒幹過男人呢,遇到你,我覺得我可以試一試。」
一句話,秦畫目光瞬間一冷。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話不投機半句多!
秦畫不再吭聲,提起斬神刀就朝江河屠當頭劈下。
就在秦畫當頭劈下時,江河屠運轉仙氣,發現了靈魂盡頭的另外一端的那個靈魂已是快要變成虛無,仿佛在下一刻就會飄散在空中。
還在苦苦堅持啊,真是個討人『憎恨』的蠢女人呀…...
江河屠看著周身紫魅的秦畫向自己衝來,心中苦嘆一聲:沒機會和你打一場了,時間還是拖得太久了…...
這一世的自己猶如別人的籠中之雀,終將有一天要離去的。
遲些早些,沒有分別。
早點離開,那個蠢貨女人還能修為漲幅更多一些!
罷了,都送你了。
小賤貨!
江河屠心頭一舒,笑對蒼天,平靜而又冷漠地擁抱這個世界,閉上了眼睛。
於是,在秦畫一刀之下,江河屠保持手托蒼天的傲慢姿勢,沒有選擇躲閃,任由斬神刀將自己劈成兩半…...
死了,逆流光之上的初帝閉上了眼睛。
就在江河屠化作一團紫色火焰消失在空中的最後一剎那,牽動江河屠神魂的另一頭的那個虛無漸消的靈魂豁然壯大,勢可弒天…
地上那個老老實實,一心一意結陣的那個年輕女子,在江河屠徹底消散在世間的那一剎那暈了過去,生死不知。
鳩淺痴痴地望著江河屠消失在天地間,有些恍惚,覺得這一切都不真實。
「就這樣結束了?」
鳩淺喃喃自語,他還以為兩人之間會有一場大戰。
就這樣死了。
鳩淺痴痴地看著天空當中的光點,心底湧上一抹悲傷。
江河屠最後把架勢擺足了,卻手都沒有動!
他是求死!
「結束了。人要一心求死,神鬼都救不了。」
秦賀覺得很可惜,江河屠可是他很看重的一把好手。
今天的江河屠,很不對勁。
大敵當前,摘光手都沒有使用便自甘落敗。
誒,等等,好像近一千年自己看好的傢伙全都以各種方式死掉了吧?
想到這裡,秦賀突然變得有些失落,難道是我的問題?
於是,秦賀看向了那個身穿花衣的女子,手輕輕一招,將她托在了空中。
就在這時,秦賀身邊再次出現一道投影。
那一個被打散的人,再次出現在了此處。
鳩淺淺淺一笑,心說初帝還是厲害,又來了。
投影和秦賀,齊祖三人看向秦畫。
秦畫便知道真正的正事開始了。
秦豪的局,應該完全已經布好了。
於是,秦畫需要支開秦微涼,對著鳩淺說道:「按照約定,我將她帶來了。」
「啊?」鳩淺有些錯愕,但是就在這時,他心間落下一句話。
「帶她離開,接下來的事情,不能讓她知道,拜託了!」是秦畫的聲音,語氣之中充滿了懇求。
「嗯嗯,好,岳父真好。」
這話秦畫之前說過一遍,鳩淺不知為何他還要提起,但是明白了一點始末之後一個勁兒地跟秦賀使眼色。
你快說呀,賜婚,賜婚,賜婚!!!
鳩淺對著秦賀瘋狂地進行著眼神暗示。
岳父?
眾人眼前一亮。
鳩淺心中吶喊,但是秦賀卻眼望天邊,顧自吹著口哨,裝作沒有看見鳩淺的暗示。
瞧見鳩淺和秦賀兩人的無聲雙簧,在場的幾個千年老狐狸瞬間瞭然,會心搖頭,默不作聲。
秦畫看向自家老祖宗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這一聲岳父,可是聽得他心裡一痛啊!
常言道,當了岳父當爺爺就快了,秦畫覺得自己還年輕。
「咳咳,」秦賀實在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地賜婚,重重咳嗽了一聲,提醒想要跳起來捶自己的鳩淺。
「你不是跟我們說等她找你了,你就要離開北邊了嗎?」秦畫按照秦豪的計劃的步驟走,提醒道。
「就是現在了,去吧。」秦賀大手一揮,仿佛秦微涼不是他的女兒。
鳩淺反應了過來,心頭的失落瞬間消失不見,輕輕戳了一下秦微涼的肩膀,說道:「我們走吧,岳父明顯和他們有事要講。」
西秦挑起戰爭的消息早已傳到了北邊,此時初帝執意在此,鳩淺也不傻,猜一下就知道他的岳父可能有事情要講。
剛開始的一些話,其實鬧了很多的不愉快。
作為晚輩,還是趁早走開,不要在這裡傻傻地杵著為好。
秦微涼頓時美目一橫,瞪了鳩淺一眼,等待著父親的指令。
鳩淺的話提醒了秦畫,秦畫對秦微涼叮囑道:「跟他去吧,一路上以他為主。」
「爹~~~」秦微涼想要拒絕,但是秦畫冷著眼睛,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容商量。
來時路上,秦畫就曾經和秦微涼提過一嘴,他讓她來到了北邊就和鳩淺一起逍遙世間一段日子去,等到他完成西秦大計再回來。
剛才不久前更是說得明明白白!
秦微涼不是傻子,知道父親這是要把她排出西秦體制之外,不想讓她插手西秦今後的事。
畢竟,他們西秦今後做的某些事情,不管用何種理由去解釋,都將是凡人眼中的罪不可赦。
秦畫覺得,對於這種他不知道自己壓不壓得住的因果,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儘量不要後人沾染吧!
若是覆水可收一滴回,那便收一滴回吧!
「走啦,美麗的小媳婦兒!」
鳩淺壯著膽子,一把拉住秦微涼的小手,空間遁法施展。
只剎那間兩人便消失不見,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就在鳩淺和秦微涼離開之後,秦豪乘著風兒,慢慢地來到了幾人的身邊。
初帝等人之間的交流,可跨越地域上的距離。
先前秦畫與江河屠的一番大戰,其實就是一場幾方見證的公平博弈。
在這場博弈當中。
初帝,輸了,眉宇間有一絲不快。
因為江河屠是自動放棄的。
摘光手之強大,初帝都驚羨不已。
但是江河屠用都沒用便選擇一死了之,真是...該死!
秦賀贏了,他很高興。
齊方面無表情,他的心思不在這件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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