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鳩淺帶著裴三千剛剛離開一會兒,柳鬱郁出現在了客棧之外。
她最近活得有些懵。
除了三天兩頭地往這裡跑以外,每一夜她都會做一個美好的春夢,夢裡的自己是一匹野馬,某個人駕馭著她。
常言道春夢了無痕,然而發生在她身上就是一覺醒來濕了床被。
這根本就不是了無痕跡好嗎?
柳鬱郁很鬱悶,可能是單身的時間久了,總是時不時的全身燥熱難耐。
特別是看到裴三千和她的那個小白臉卿卿我我的時候。
柳鬱郁承認自己一直都嫉妒著裴三千,畢竟以前裴三千和鳩淺的關係太近。
近得令人髮指。
近到了她不服的地步。
她可是清楚地記得鳩淺當時對待裴三千的時候是肆無忌憚,想摸就摸,想抱就抱,就差剝光輕咬,一把推倒。
柳鬱郁羨慕極了。
要是說裴三千自幼和鳩淺一塊兒長大她也就認了。
柳鬱郁一查之後,發現裴三千姐妹以前對鳩淺做的事情比她弟弟還惡劣。
居然姐妹倆合夥刺殺鳩淺和秦微涼,還不知一次的刺殺。
柳鬱郁突然覺得鳩淺是一個大方到了骨子裡的男人,不由得愛意更深了一些。
可能是愛之深,所以恨之切。
現在看見裴三千和另外一個男人打得火熱,柳鬱郁是打心眼兒里為鳩淺鳴不平。
於是,她想挑點那個東方紅眉的刺,藉此機會教訓這對狗男女一次。
柳鬱郁已經想好了,只要東方紅眉沒忍住罵了她一句,她就上綱上線,說他違背家族禁令,對長老不敬。
然而,東方紅眉這個人實在是脾氣太好,好到了不管她說出什麼樣難聽的話語都含笑不語。
柳鬱郁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一個男人,居然這麼能忍。
不過也對。
一個男人如果不能忍,怎麼會甘心當小白臉呢?
凡上境界的人,不管放到哪裡都是一方豪強。
這個東方紅眉,居然甘心屈身於裴三千胯下,當一個舔女人腳丫子的公狗。
簡直是丟光了先人的臉。
柳鬱郁氣急敗壞,沒有如願以償地教訓到兩人更是怒意勃發。
但是,她失算了。
東方紅眉沒有脾氣沒錯,裴三千有。
最後她與裴三千掐了一架,沒有準備好,略輸一招。
有一點點掉面子。
今天不會了。
柳鬱郁已經想好了怎麼對付裴三千,而且還想好了怎麼對付東方紅眉的一眼偷窺之大仇。
她要讓東方紅眉這個下等男人知道,仙人的裙子掉了也不是他這個下等男人能看的。
柳鬱郁站在客站之前,深深一個呼吸,一腳踢碎了客棧的大門,走了進去。
然後,她對著裡頭大喊了一句:「騷貨,賤狗,給老娘把脖子洗乾淨了沒有?」
一聲騷貨,一聲賤狗,使得江半枚疑惑萬分。
這是在罵誰?
就在這時,大門直挺挺地對著端坐於堂中的江半枚飛去。
嘭的一聲摔在他的頭上,頓時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碎屑。
江半枚悠悠地睜開了眼,與柳鬱郁四目相對。
剎那間,柳鬱郁感覺自己踩錯了點子。
柳鬱郁頓時臉色蒼白,吞了口口水,心裡有些驚慌。
江半枚,他怎麼在這裡?
「那個,嘿嘿嘿嘿...江族長,你沒傷著吧,不好意思!」
柳鬱郁尷尬地對著江半枚招了招手,關心道。
江半枚看著柳鬱郁,大概猜到了鳩淺的裴三千為何要離開這裡。
原本他就說嘛,墨海現在除了齊一門和生財城就沒有別處人間可去了。
對於一個十境的人物來說。
齊一門和生財城還不是眨眼就來回的事情?
何苦要搬家呢?
現在他知道了。
原來是有人纏上了他們。
柳鬱郁這打招呼的方式有些特別啊。
直接踢門。
完全不在意打破了其中的東西嗎?
「托柳長老的福,我江胖子頭皮比較硬,暫時沒有受傷。但是下次就不好說了,萬一柳長老腳勁兒再使大點兒,我江某人可能也遭不住。」
江半枚悠悠地說道,眯著眼睛看向了柳鬱郁。
柳鬱郁頓時覺得這死胖子說話真是陰陽怪氣的,奈何理虧,發作不得。
「這樣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柳鬱郁神識掃了眼客棧,發現裡頭只有江半枚的能量分布,知道鳩淺和裴三千可能是溜了,於是自己也想溜。
然而,柳鬱郁前腳還沒有走出大門,江半枚就站了起來。
「站住!」江半枚大喝一聲,嚇得柳鬱郁停在了原地。
柳鬱郁尷尬一笑,回身問道:「江族長,你還有什麼事啊?」
「你還好意思問我有什麼事?我問你,你這麼晚過來幹什麼?特意來找裴長老的麻煩嗎?你知不知道一族的團結是重中之重......」
江半枚開始了念經。
柳鬱郁堵住了耳朵。
......
夜色無邊。
趁著夜色,鳩淺在天上好好地調教了裴三千一番,然後和她大戰了一場,滿足了自己一點點壞念頭。
之後,鳩淺帶著裴三千來到了齊一門的後山。
齊一門,大體的發展程度和生財城一般無二。
除了齊一門中沒有十境之人的出現外,其他的一切發展軌跡,幾乎都和生財城一模一樣。
齊一門也從一個宗門變成了一座城池,其實際領地範圍已經不知道擴大了多少倍。
因為邊緣地帶一直是妖獸襲擊的重災區,幾乎是天天有妖獸閒逛,夜夜有妖獸夜襲,不太好計算面積。
因而齊一門這邊既是最亂的,也是最平靜的。
亂是因為人亂,人亂就不說原因了,齊一門嗎,君子作風,下面的那些霍亂因子便會有恃無恐,自然就一定會亂。
像東方世家這樣的勢力,動不動就是誰不老實給誰一劍的脾氣,每個人都安穩得很。
關於,齊一門,在獸海侵襲了人間六十年的今天,發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齊一門中自動出現了一個天地禁地。
齊一門之中突然發現門中後山有個地方他們進不去了。
自己家突然出現了一個地方,然後
鳩淺帶著裴三千來到的就是這個地方。
竹林渡。
其實,很多人還是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的。
只是,齊一門中知曉個中因由的人選擇了心照不宣。
上一個名叫竹林渡的地方,可是長歌當歡的地盤。
這一次,也不例外。
鳩淺死過一次,現在的他對世界的看法大變。
他覺得,人活一世,需要有一個勢力支撐自己的一起需求,也需要一個清凈之地滿足自己的安寧願望。
東方世家若是代表了繁華與喧鬧,竹林渡便是代表了寧靜與溫馨。
當然,這個地方是裴三千選的。
鳩淺原本不想這個時候來這裡。
原因無他,現在他有伴兒了,鳥兒姐卻沒有。
那麼鳥兒姐現在的感受必定就和當初鳩淺看見鳥兒姐和二哥卿卿我我時一樣難受。
如果二哥還活著,鳩淺一定趁此機會抓緊時間噁心鳥兒姐。
但是,沒有如果。
現在他們故意湊到鳥兒姐眼前的甜蜜,就是揭人傷疤。
於是,鳩淺和裴三千兩人挑了個竹林渡的邊緣地帶,停下了腳步。
長篙人象徵的竹篙被鳩淺暫時託付給了言青木保管,然而,竹篙在鳩淺踏足此地的時候,還是認出了它的主子。
只見一道綠光微閃,鳩淺一頭烏黑的髮絲中出現了一根綠髮。
一息之後,綠色沒入了髮絲的黑色之中,消失不見。
鳩淺癟了癟嘴,這竹篙就沒有人性,不懂得照顧她人的傷悲。
繼竹篙的復位之後,鳩淺和裴三千兩人身前出現了兩個女子。
兩個女子,都是陌生的面孔。
但是,鳩淺和裴三千都認識。
言青木對著兩人笑了笑,揮了揮手,算是見過。
另外的那個女子卻直接走上了前來,湊在裴三千身邊耳語了一句。
裴三千抿著嘴巴點了點頭。
見到裴三千這麼開心,女子知道裴三千學會了,一笑之後不著痕跡地退了回去。
鳩淺對兩女點了點頭說道:「我和她來這兒避避風頭,過一段時間就走。」
「你這個長歌當歡的主人來了,還不上船看看?」言青木覺得鳩淺在欲蓋彌彰。
她一眼就看出了裴三千已經不是完璧之身。
這鳩淺...還掩飾什麼?
「呵呵,不太方便。」鳩淺尷尬一笑,看了眼裴三千,說道。
裴三千知道鳩淺的意思,紅著臉乖巧地低下了頭,默不作聲,表示自己一切都是以鳩淺為主。
言青木見狀覺得鳩淺真是幸福,居然能將一個那麼跳脫的女子變得這麼恬靜。
難得!
「褲子都跟人家脫了,還裝純潔?」言青木翻了個白眼,嬌笑道。
鳩淺低頭笑笑,沒有接話。
「既然你來了,就把禁制的強度下調一點吧,最近很多人擅自闖入後山,死了不少人。我指揮不了竹篙。」言青木說道。
其實是全死了,其中還有一名凡上境界的修士。
言青木不喜歡訴說悲傷,於是摁住了一部分真相。
但是鳩淺卻是知道了這裡的一切,竹篙在回到他的頭上的時候便告訴了他所有的經過。
對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鳩淺只有一句話送給他們。
那就是:就是活該,趁早去死!
「長歌當歡不殺人,得不到清靜。他們連區區禁制都闖不過,不配跟我談條件。」鳩淺語氣冷冰冰的,好似面對仇人。
「殺這種人,沒有意義。他們都是弱者。這裡好歹是齊一門的地方。」言青木覺得鳩淺有些不厚道,在齊一門的範圍中殺人,怎麼樣都說不過去吧?
「在長歌當歡的眼裡,世上沒有強者。上一任長篙人如此,現在亦是如此。」鳩淺依舊冷漠絕情,一點都不留退路。
「這裡是齊一門的地方。」言青木提醒了鳩淺一句,心說你別忘了。
「齊一門的人死了嗎?」鳩淺皺了皺眉,問道。
「這倒沒有。死的都是一些喜歡冒險的傢伙,齊一門的人很老實。」言青木搖了搖頭,覺得齊一門的人真的一個都沒有過來,即使是這裡死了人也沒有人出來給他們做主。
「那不就得了。」鳩淺心說齊一門的人都明白竹林渡是幹啥的,其他人偏要闖,死了就死了。
「你一點面子都不給齊一門嗎?好歹齊一是你二哥!」言青木被鳩淺生硬的語氣戳的有些難受,搬出了齊一。
「不給。」鳩淺依舊拒絕。
「那你給點面子給我。」言青木已經鼓起了臉蛋兒,大有一副你再不識相我就生氣了的樣子。
「嗯,給鳥兒姐是肯定要給的。只是我想問鳥兒姐一句,你這是在庇佑蒼生嗎?」鳩淺岔開話題,多問了一句。
「你別扯這麼遠這麼大,就是下調個禁制而已。」言青木心說這關庇佑蒼生什麼事情?
「下調到八境的人來去自如,七境的就會來,來了還是死;下調到一境的人來如自如,凡人就會來,來了也是死;這樣下調何時才是一個度?鳥兒姐,要不直接將禁制撤了吧?到時候此地門庭若市,每天都有人到這裡來觀看你楚竹仙子的美貌。這樣如何,你可滿意了嗎?」鳩淺將會發生的情況一一告知了言青木,希望她東一動腦子。
其實女人少有聰明的,大部分都軸得很。
鳩淺以前覺得就只有裴三千如此,最近發現言青木也一樣。
像江溪桐這樣懂事,將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女人,真是不多了呀。
楚竹仙子,言青木這一世的名字。
楚,東楚的楚。
竹,也就是青木啦。
仙子,沒什麼好解釋的,小仙女兒唄。
其實當時聽到言青木自喚楚竹仙子的時候,鳩淺還是有一些開心的。
「你的廢話真多。」言青木心說就讓你下調一個禁制而已,至於嗎?直接調就行了,羅里吧嗦的。
「是你想的真少。」鳩淺再一次與她針鋒相對,話語之中絲毫不謙讓。
「等以後我找到齊一了,我一定會跟他說你欺負我。」言青木鼓起了嘴巴,有些生氣。
「隨意!」
鳩淺的反應很平淡,語氣也變得生硬了許多。
言青木看了出來,覺得鳩淺變得有些無趣了,轉身就走。
另外那個女子對著裴三千曖昧一笑,也隨之而去。
這時,裴三千輕聲說道:「鳩淺,你對二嫂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啊?講清楚各種緣由就好了呀,何必這麼冷漠呢?」
「鳥兒姐還是一個孩子,死了一次白死了。她需要人的保護。」鳩淺說完揮了揮手。
地上竹林根須拱破泥土,就地鑄造了一間竹屋。
莫約三息之後,竹屋被竹林巨大的根系拱入了林稍,好似懸空在了天際。
「說實在的,二哥沒有保護好她。所以我不能失誤。」鳩淺鄭重地說了一句。
裴三千抿嘴一笑,不再多說。
鳩淺的深意,她以前不懂,現在懂了。
人心叵測,驕傲自大;
得寸進尺,實乃天性;
人性可改,天性不移。
這就是人間的人啊!
這幾句話就是對人不管過多少年都不會出錯的評價。
鳩淺將裴三千攔腰抱起,凌空而上,進到了竹屋之中。
裴三千很興奮,朝裡頭亂看一氣,綻開了笑顏。
裡頭的設施,很精美。
全是裴三千喜歡的模樣。
「對了,我們要不要去跟齊一門的人打個招呼?我們來了,跟他們說一聲,免得又有不開眼的過來惹你生氣。現在齊一門的持白子是齊二狗,很好說話的。」裴三千還是將言青木的提議放在了心上,建議道。
「說什麼?說裴三千小仙女大駕光臨,好吃好喝地都端上來?」鳩淺一把躺在床上,對著裴三千打趣道。
「討厭!我是指二嫂剛才說的事情啦。」裴三千嬌嗔了一句,用小粉拳輕輕打了鳩淺一下,然後躺在了鳩淺的身邊。
「你以為齊一門的人都是傻子?他們不知道這裡屬於長歌當歡?」鳩淺將裴三千翻了個面兒,盡情撫摸。
「你的意思是齊一門的人其實很清楚,但是死的這些人他們是偏向虎山行,明知故犯?」裴三千心裡一個咯噔,覺得有些不快。
「對。來這裡送死的人,要麼是無知之人,要麼是該死之人。前者估計是二愣子,後者就是犯賤。」鳩淺毫不留情地評價道。
「有沒有可能其中一撥人就是過來挑釁的?」裴三千幽幽地問道。
「肯定有啊。有的人是自己的親人死在了這裡,然後自己就過來找竹林渡的麻煩。這種人唯親是舉,天下人在他眼裡都是狗屁。」鳩淺小手亂動。
「人間好沒有意思啊!」裴三千捂住了胸口的豐滿,臉色羞紅。
半晌之後,大戰暫緩,風停雨歇。
鳩淺臥在床榻之上,看著身邊的大汗淋漓的女人,勾起了一絲壞笑。
月色灑在裴三千的背部,將她整個人襯托得絕世出塵。
鳩淺嘆了口氣,覺得裴三千身後的高山,能坐死人。
「甚是人間好風景?臥看明月照溝渠!」鳩淺指尖滑過裴三千的背脊,撩撥她的情慾的同時還作了一句詩。
「你真是一個壞蛋,每日每夜不饒我!」裴三千形同觸電,身軀微微發顫。
鳩淺笑笑將裴三千再一次壓在了身下。
他覺得此時的裴三千真是美極了。
可不能放過她。
就在鳩淺和裴三千重蹈覆轍之時。
竹林渡的那一頭,也就是靠近風頭口的那裡。
兩個女子正在輕聲交流。
「過分,知道我是一個女孩子都不讓著我。欺負我身邊沒有男人!」言青木氣死了,覺得鳩淺這樣的男人能有女孩子喜歡真的是走大運了。
「呵呵呵呵,其實他是保護你。」女子嬌笑道。
「我都已經真九境了,誰打得過我?需要他的保護幹嘛?」言青木渾然不覺得這是真的,沒好氣地說道。
「真九境其實並不能算是絕對的安全。上次來找你的那個白頭髮的男人就打得過你,我看得出來,他應該有辦法可以很輕易破開這裡禁制。」女子說起真九境就想到了自己的男人,有些傷感。
「他是我弟弟!」言青木心說,你搞錯人啦吧?我要不是不想回家見長輩,怎麼會不出去見他呢?
「哦~楚人傲。明白了。」女子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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