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你信不信我喂你吃屎

看著眼珠明亮的齊二狗,鳩淺覺得他身上的顏色和臉上的顏色真是大相逕庭,有些扎眼。

幾十年不見,齊二狗好像又長黑了一些。

齊二狗看見裴三千的時候,目光在鳩淺臉上多放了一下,突然睜大了眼睛。

鳩淺心裡一個咯噔,大感不妙。

這小黑臉兒認出他來了。

其實,就是這樣。

齊二狗激動地咧了咧嘴,對著鳩淺拱手一拜,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你的眼神兒這麼好嗎?」鳩淺疑惑問道,心說這都能認出來?

「是裴姑娘看你的眼神和七十多年前她看她家公子時一模一樣,在下想不記得都不行啊。兩位,請。」齊二狗一邊伸手將兩人往屋內迎去,一邊解釋道。

鳩淺翻了個白眼,對此不可置否。

不同的人總會用不同的法子認出他,這一點,他無法阻止,只能接受。

白換了一張臉了。

鳩淺心中忿忿不平。

齊二狗七十多年不見,已經踏入真九境了。

就是這臉上越來越黑了,好似是黑度與修為成正比?

那要是他到了十境,豈不是黑得跟炭一樣?

「二狗啊,你以後要少曬太陽,不然你的形象就太過分了。」鳩淺悠悠地提醒了齊二狗一句。

「會的會的,已經曬得很少了。」齊二狗臉色一黑,尷尬一笑。

他也很煩惱自己的膚色啊。

雖然那些先生都說不重要,但是他自己都介意。

這麼黑,都影響別人對齊一門的看法了。

持白子持白子,除了衣服白,哪裡都不白~

七十年過去了,自己明顯又變黑了。

怎麼會這樣?

齊二狗內心無助地哀嚎。

裴三千還在與喉嚨中的玩意兒作鬥爭,竭力地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終於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她滿懷幽怨地看著鳩淺,絲毫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麼錯事,居然要在人前受到這麼羞恥的懲罰。

齊二狗有些狐疑,這個裴姑娘一直都是一個健談之人,今日怎麼連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個?

難不成是害羞?

不對,裴姑娘大方得體,絕對不會害羞的。

「不知道兩位來此可是為了那一件赤地千里的事情?」齊二狗率先問道。

「嗯?你知道?」鳩淺有些詫異。

「晚庭的司正,上午來過。」齊二狗說道。

「哦,那你們齊一門是晚庭的人負責了嗎?他們打算怎麼做?」鳩淺問道。

「那倒不是。天下孤苦何其之多啊?晚庭自顧不暇,豈會有精力管我齊一門和這孤苦眾生?他上午是來通知我們一聲做好心理準備的。」齊二狗尷尬一笑,說出這句話時有些淒涼。

齊一門庇佑眾生,待到齊一門也需要尋求庇佑的時候,卻無人來護他們了。

裴三千頓時眉頭一皺。

「靠,這真不是個東西。」鳩淺冷哼一聲,皺了下眉頭。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沒事,我們是來幫你的)。」裴三千嗚嗚了一句。

然而,她發不出聲音。

齊二狗狐疑地看著裴三千難受而又痛苦的模樣,一頭霧水。

「裴姑娘這是怎麼啦?怎麼說不出話?」齊二狗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多嘴,我就給她堵住了。她想說的是:我們是來幫你的。」鳩淺絲毫不顧裴三千疑惑而又想要殺人的目光,自言自語。

裴三千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幸虧那玩意兒是隱形的,只有體積沒有表象。

不然,裴三千一定要和鳩淺拼了。

十境之人的手段,正當的沒見鳩淺怎麼用過,下流的一個接著一個地對她使用。

真是太過分了。

現在堵她嘴巴都成了家常便飯,以後她會被怎麼對待,裴三千真是想都不敢想。

齊二狗見狀有些忍俊不禁,心說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事,沒有過多在意,將心思放回了赤地千里這件事情上。

「聽說到時候會有一場無根之火?不知公子可否告訴我們火從何方而起。」齊二狗凝重著臉色,問道。

「哪個方向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東海。」鳩淺說道。

「那就意味著可能是其他三個方向啦?」齊二狗眯起了眼睛,有了主意。

不是東海,那東海就是安全的。

「對。好像是因為某個人很生氣,然後莫名其妙地就起火了。」鳩淺苦於自己當時沒有問清楚,但是他也知道問不清楚。

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多,迷惑性就越大,到了事情發生的時候就越是猝不及防。

有時間不如想想對策,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可否告知得詳細一些?」齊二狗眉頭緊皺,覺得自己沒有齊哥兒聰明,對此一點頭緒都沒有。

「齊二狗,我知道你們齊一門堅信人定勝天。但是我要告訴你,大勢往下,外力只會惡化,無法更改。現在的墨海形式已經被初帝那個時代的人強行續命了將近一千年,境況很差了。」鳩淺知道齊二狗心裡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要人為阻攔,於是對他提前進行警告。

鳩淺可不想看到自己的精心準備被齊二狗胡搞給攪黃了。

「既然我齊一門相信人定勝天,我就應該堅信我輩一定能給人間某一條出路。」齊二狗很堅定。

「齊一門的人啊,就是執著,而不死心。」鳩淺拍了拍齊二狗的肩頭,傳了一大股力量給他。

「公子這是幹什麼?七境之下的人都會死,我是真九境之人,七境之上。你這給我,浪費了。」齊二狗自從身為齊一門持白子之後,經濟拮据了一萬倍,平時一分一毫都不敢亂花了,痛心疾首地對鳩淺說道。

現在人族危難時分,任何一點點資源,到了關鍵時候就是一條人命。

哪怕是只能救下一個凡人的性命,那也比不救要好。

齊二狗又恨又無力,不好責怪鳩淺的好意,又不好意思不責怪。

他心裡對鳩淺埋怨極了,事先也不問問他的意見。

這太浪費了呀。

「你身上的傷怕是積攢了幾十年吧?我剛才查了一下,至少有好幾處暗傷沒好透。」鳩淺隨手將齊二狗體內的傷勢化解了一番,算是幫了他一下。

「實不相瞞,在下是沒有時間治療。齊一門現在的地盤太大了,即使是真九境之人也得左右紛飛,終日駐守邊界,不然妖獸就會如入無人之境,肆意殘害百姓。我今天是休假,故而才能在齊一門中待一會兒。」齊二狗心說你要是明天來,見到的就不是我了。

說起休假,齊二狗愧疚得很。

同門兄弟都在浴血奮戰,他這個門主卻在休假~他十分過意不去啊。

「好吧,突然發現就你們齊一門之中沒有十境的人,生財城還是很安寧的。」鳩淺笑了笑,沒心沒肺的說道。

齊二狗苦澀一笑,心說生財城中三位十境之人坐鎮,尋常的妖獸誰敢侵犯?

安寧不是必然的嗎?

「如果公子有時間,不如在齊一門多住幾天如何?二狗在此代替蒼生多謝公子。」齊二狗對著鳩淺誠心一拜。

「得了得了,今天我就是來幫你們齊一門的人的。住幾天就住幾天吧,順便也讓我見識一下你們能研究出什麼人定勝天的法子。」鳩淺翻了個白眼,將齊二狗扶了起來。

齊一門的人,到了某個位置,人的性格各方面就像是同化了一樣。

現在的齊二狗,和二哥齊一溫文爾雅的樣子,好像啊。

鳩淺心中泛起一絲疼痛,感嘆萬千。

「多謝公子大恩,齊一門沒齒難忘。」齊二狗衷心感謝。

「別客套了,齊一門在我弱小的時候幫了我很多。幫你們也是幫我二哥,快去把現在在門中的齊一門門人都集合一下。我送他們一點造化。」鳩淺將來意稟明。

「多謝,我這就去。」齊二狗話音未落,人就消失了。

齊二狗跑得飛快,一瞬間就沒了人影。

看到這一幕,裴三千溫柔地拍了拍鳩淺的後背,替她順了順氣。

「你想到二哥啦?」裴三千說不了話,對鳩淺心神傳音道。

「是啊,只要一看見白衣服,我就會想起二哥。他是這人間最不該死的一個人,但是人間沒有放過他。」鳩淺蒼老一笑,眼中儘是悲哀。

「嗯,我們好好地幫幫齊一門,彌補一下吧。」裴三千忍著喉嚨中的哽塞感,安慰道。

「對了,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鳩淺不知道想到了誰,眼前驟然一亮。

「誰?」

裴三千還沒問出口,鳩淺便已經消失不見。

莫約三息之後,鳩淺再一次出現在了蒼生院中,提著一個神玄境的年輕修士。

秦豪。

此時秦豪原本正在尋找死掉的法子,在書山中翻閱各大邪術,一抬手就看到了鳩淺。

然後,他就被抓到了這裡來了。

「秦豪?」裴三千心神傳音問道。

「秦豪。」鳩淺點了點頭。

他要找的就是這個人。

人定勝天的人,就算存在,那也一定是人間最聰明的那一個。

別人聰不聰明鳩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秦豪一定不笨。

沒準兒秦豪真的能鼓搗出什麼樣有用的法子呢?

這誰說得准?

鳩淺聯想到秦豪以前的諸多手段,覺得沒有這個傢伙辦不成的事情。

「找我幹嘛?這是什麼地方?」秦豪一眨眼,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些不解。

此時的蒼生院,歷經了七十多年的變遷,已經遠非秦豪記憶中的模樣,此時他記得以前的蒼生院的模樣就已經是極為不容易了,更別說一眼認出這是哪裡。

「齊一門,找你當然有事兒啦。差一點就把你給忘了。你就幫我打一段時間的工吧。」鳩淺笑嘻嘻地對著秦豪說道,眼神了全是我看你不錯,適合工作的意味。

「打工?你不要開玩笑,我現在急得很,不要耽誤我尋找方法赴死。」秦豪直覺鳩淺在胡鬧,頓時不想跟他橫生枝節。

「沒有開玩笑。」鳩淺正色道。

「你放開我。那我拒絕,我不要跟你打工。」秦豪心說我忙的要死,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新死法的頭緒,不要拖後腿。

「由不得你。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鳩淺頓時怒了,心說你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拒絕?你憑什麼拒絕?

「你無非就是想利用我為你們出謀劃策,你而今強迫於我,就不怕他日我暗中動手腳坑死你們?我死不了,你們可是死得了的。小心我奪了你女人的舍。」秦豪氣急敗壞,覺得鳩淺真是沒事找事,他都是一個尋死的人了,還來打擾他幹什麼?

「我呸!你這噁心的傢伙,你敢不從,你敢坑我?你信不信我喂你吃屎?」鳩淺氣不打一處來,秦豪敢用他最討厭的事情威脅,頓時想出了一個惡毒的主意。

不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你不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

「你!」秦豪頓時語塞,萬萬沒有想到鳩淺會出此下下下下...下策。

這是人做的事情嗎?

狗都做不出來!

「不信是吧?屎來!」鳩淺言出法隨,不知道從哪裡掏來了一大把人中黃,作勢要往秦豪嘴裡塞。

「我信我信我信。」秦豪毫無辦法,生怕這個鳩淺真的對他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頓時慫了。

秦豪確實是死都不怕,但是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比死還可怕。

他,認慫。

「你還敢不敢坑我?啊?」鳩淺憑空握著一團一看就是新鮮無比的人中黃,在秦豪面前耀武揚威,極盡炫耀。

秦豪和裴三千兩人算是見識了一番鳩淺的賤氣,頓時竭盡全力地遠離於他,不敢大聲出氣。

秦豪被鳩淺摁住,走不動,裴三千卻是已經退到了門口。

「就問你怕不怕?呵!」鳩淺得意洋洋,手一翻,那一堆穢-物消失不見。

「......」秦豪一頭黑線,頓時是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

鳩淺哈哈大笑,頓時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拿捏秦豪的辦法。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半晌之後,秦豪習慣性地開口,試圖占據主動權。

占據主動權,首先就要知道鳩淺的訴求。

「你找我到底想要我幫你做什麼?」秦豪問道。

「讓你成為齊一門的一分子。」鳩淺壞笑一陣。

「不要開玩笑,你要是不怕我死在了這裡奪舍他人的話,隨便你好了。」秦豪視死如歸,說完就緊緊地閉上了嘴。

其實,閉嘴是沒用的。

只要鳩淺願意,隨時能讓他的舌尖和這玩意兒親密接觸。

超凡脫俗的御物術其實浪得虛名的?

「我還真不怕,你奪就奪唄,關我屁事?」鳩淺覺得現在的裴三千在和他生命相連之後,應該是不會被奪舍了,一點都不慌。

至於其他人,你奪吧。

鳩淺不介意。

「你到底要幹什麼?齊一門的弟子有什麼好當的?」秦豪已然打起了自爆的念頭,但是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成功。

忽然,他想到了一點事情,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擁有逆時光之術的鳩淺,不管他自爆成功與否,都一定能讓他死而復生。

到時候,那玩意兒必然入口。

秦豪想了想,就湧起一陣乾嘔,想吐。

這鳩淺,真是一個狗畜生,方法比他的還毒!

秦豪氣得發抖,第一次被人拿捏得如此之死,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吧,我找你來還是有事要做的。我想讓你幫我跟這天斗一斗!」鳩淺悠悠地說道。

聞言,站在了門口的裴三千和被鳩淺擒住的秦豪紛紛看向了他。

「與天斗?」秦豪疑問。

鳩淺點了點頭。

「你們沒聽錯,我就是想讓你幫我干天。」

鳩淺豪氣萬丈,一言出,天空突然驚雷炸響,好似是在警告鳩淺不要亂說話。

世事太巧,鳩淺都不敢相信這是巧合。

於是,鳩淺一聽天居然有反應,頓時眉飛色舞,走出門外,對著蒼天豎起了中指。

然後他高聲喝道:「來啊,有種劈死老子!別以為我不知道,十境湮止,已經是天下最高的境界了,區區天雷,根本殺不了我!」

鳩淺對天豪言一陣,等待著接下來的變故,天,突然沒了反應。

剛才的那一聲驚雷,聲音漸消,傳入了雲層之外。

鳩淺見此,輕蔑地一笑。

「我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仙人飛升就是你這天壓不住人了。」

「什麼破天,你這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干我呀!老子求你干我!」

「來呀!!!」

鳩淺的豪氣萬丈,驚得裴三千滿眼驚駭,驚駭過後,欣喜地咬了咬牙,正想說一句你好帥好威武啊。

突然,裴三千便被喉嚨中的玩意兒噎到了,心裡猛然一落,對鳩淺很死了,劇烈咳嗽。

「咳咳咳咳......」

秦豪看見鳩淺的側臉,突然有些失神。

忽然,他反應了過來,勾了勾嘴角,有了一絲興趣。

干天?

好像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齊二狗已經安頓好了所有人,讓他們在齊一門廣場之上集合完畢,姍姍而歸。

他還沒有完全回到蒼生院,便聽到了天雷炸響,緊接著便是鳩淺的指天豪言。

作為一個不信蒼天的齊一門門主,齊二狗覺得鳩淺說出了他的心聲,頓時神采飛揚。

於是,他人還沒到,聲音便先傳了過來。

「公子說的沒錯,我齊一門乾的就是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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