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淺在迷茫了一陣之後,有一絲大腦痛疼的感覺。
冥冥中好似上天撥動了什麼他腦子裡中的開關,他突然覺得記憶中的內容好像被人動過。
然而,要真是這般,鳩淺覺得自己不可能豪不記得。
於是,他苦苦思索一陣。
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想多了。
於是,他不再多想,進入大陣之中,與裴三千赤身相貼。
這個大陣大作用沒有,就也只起一個束縛的作用,使被動接受之人無法自主離開。
束縛用在秦畫的身上就是將身邊的人禁錮住。
鳩淺現在使用,那便是因果相融。
原本就是生命相平的兩人,在今日之後,便會因果相連。
同一種陣法之妙用的表達方式都是不一樣的。
正如同每到一境,滅殺一個人的方式會發生改變一樣,同一種作用,放在不同境界的人身上便是完全不同的模樣。
這一點,鳩淺在痛苦中煎熬,慢慢懂得。
莫約一個時辰之後。
大陣中抵擋視線的光芒,慢慢的消失不見。
鳩淺和裴三千兩人相繼顯露了身形。
裴三千幽幽醒來,睜開看見鳩淺坐在自己身後褲子都不穿地抱著自己,頓時大驚。
「啊!!!」
裴三千蓄力發出一聲尖叫,猛地撤開距離,光速穿好了衣服。
鳩淺抬了抬疲憊不堪的眼皮,一個字沒說便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啦?」
裴三千焦急地將鳩淺扶起。
鳩淺昏了過去。
翌日。
多情湖邊出現了一座經常在不同的野外出現過的小木屋。
木屋之外。
裴三千站在雕塑一般盤坐在地的煙盡雨身前,嘰里咕嚕地訴說著很多事情。
其中很多事情,都是與鳩淺有關。
都是煙盡雨猜到或者原本就知道的事。
煙盡雨看著急得眼睛紅紅的裴三千,心中很是欣慰。
小淺這看上的第二個女人,雖然不如前一個那般驚天動地,終歸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煙盡雨很滿意。
看見煙盡雨這一幅風輕雲淡的模樣,裴三千更加焦急。
她不知道煙盡雨就是這樣一個人,以為他這是懷疑與漠視。
「大哥,你相信我,他真的就是鳩淺。我求求你了,大哥,你幫我救救他吧,他已經昏迷了一整天了,期間不管我用什麼辦法,他都不醒啊,嗚嗚嗚......」
說到後面,裴三千已經是泣不成聲。
很多事情,煙盡雨覺得跟她說了她也聽不懂。
但是,裴三千哭得實在太慘烈,好像鳩淺真的出了事一樣。
「裴姑娘,他沒事。」煙盡雨將自己已經重複了很多遍的話,再次說了一遍。
「你胡說,他一點氣息都沒有,就像是死了一樣。我不管,你幫我弄醒他,你幫我弄醒他,嗚嗚.......」鳩淺壓根不相信煙盡雨的話。
「裴姑娘,他只是很累,需要睡一覺。」煙盡雨心說這一覺可能有些長,或許需要十年八載也未可知。
「他都睡了一天了,他以前使用了那麼多次時間之術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睡得連呼吸心跳都沒有。」裴三千不由分說,篤定鳩淺就是出了問題。
「......」
煙盡雨驟然無語,既然裴三千這麼認定鳩淺出了事,那他對此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
讓他跟尚在九境的裴三千講述虛無縹緲的天道,那是對牛彈琴,解釋起來麻煩無比。
最重要的是,有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玄玄至極,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裴三千不明白,他煙盡雨明白也講不出來。
鳩淺的情況很奇怪,對於一般人而言就是宣告死亡,但是煙盡雨確定他還活著。
這是一種直覺。
修道已經成仙還相信所謂的直覺,說起來怪可笑的。
但是煙盡雨相信這一種他在修道過程中積累而出的一種奇特的感覺。
「裴姑娘,有一席話不值當講不當講。」煙盡雨對著裴三千陳懇地說道。
「大哥,你講吧。我都已經違背守口如瓶的諾言暴露他的身份了,已經什麼都不在意了。」裴三千現在的心兒都牽掛在昏迷不醒的鳩淺身上,心急如焚。
煙盡雨尷尬一笑,說道:「相比於擔憂,我建議姑娘先鞏固一下你的修為。」
裴三千的修為現在浮動很大,在真九境的上下邊緣徘徊。
境界虛浮到了如何地步的人,煙盡雨還是頭一遭見。
現在的裴三千比楚人傲的修為浮動還要誇張,一天之內,來回浮動上百次。
那感覺就好像是,現在裴三千的修為不是她的一樣。
「沒心思,他醒不過來,我什麼都不想做。」裴三千果斷將修行的事情放在了一邊,選擇了陪伴鳩淺。
「......」
煙盡雨頓時一頭黑線。
說實話,他很感動,為鳩淺遇到了這樣一個好女孩兒都感到開心。
他看了眼木屋中正在自動鯨吞天地靈氣的鳩淺,重新端坐安好,閉上了眼睛。
鳩淺還在吸收能量,那麼就是說現在裴三千身上的異樣就是他乾的。
煙盡雨一念至此,領域探查了裴三千一番。
在詳細地感受了一下裴三千的身體狀況,煙盡雨心中一驚。
幾息過後,煙盡雨悠悠收回領域。
他震驚無比,於暗中偷偷地勾起了嘴角。
除她之外,人間這樣愛他的不多。
一個人便是整個世界。
煙盡雨聯想到裴三千為了幫鳩淺甦醒而做的事情里,漸漸恍然。
也難怪鳩淺會這樣待她:不惜一切代價,讓裴三千脫胎換骨,為她篡天改命。
因為裴三千的道,是他。
這般想著,煙盡雨不禁捫心自問,自己的道相比於她的道,是不是有些自私了呢?
歲月之外的日子,註定孤獨。
煙盡雨閉著眼睛,感受著多情湖畔的威風,微微勾起微笑。
煙盡雨覺得自己不是一個自私的人。
他只是沒有遇到自己願意為之付出的人。
裴三千見到煙盡雨反應不大之後,失意離去,回到木屋。
煙盡雨在某個不聲不響的時刻之後,感受到了一絲帶著威脅的呼喚,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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