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山山巔。

佟悠柔,蓋洛,仵作,三人並肩而立。

他們的目光此時都投向了同一處。

多情湖畔。

觀戰了這麼久。

三人的心情可謂是極為舒暢。

「妮子!你出不出手?再不出手紅眉小子可就被閹了。」紅鼻子老人灌了一口酒,問向一邊嬌立的女子。

「我比你大,不要叫我妮子。不出手,他東方紅眉技不如人,關我什麼事?」佟悠柔糾正了一句,無所謂地說道。

「附議。上次被他毒打,也沒見他手下留情。」蓋洛點頭。

「你們這...是不是有些要不得?」仵作覺得蓋洛和佟悠柔有些不地道,好似有些趁人之危的感覺。

「哪裡要不得?太要得了!你上次沒挨打嗎?」佟悠柔白了仵作一眼,心說我看你這窩裡反才是要不得。

「附議。我們挨打就要得?沒有這個道理。」蓋洛再次點頭,心說風水輪流轉,東方紅眉,你的小鳥鳥沒了。

「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禁錮情緒的原因?」仵作總覺得不太對勁。

「什麼原因?」佟悠柔並不關心這個,隨口問道。

「如果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閹了,會不會覺得是我們搞的鬼?要是來找我們麻煩,我們豈不是又得挨打?」仵作悠悠地提醒兩人道。

「.......」

仵作一句話,提醒了蓋洛和佟悠柔。

是啊!

萬一呢?

如果鳩淺真的亂發脾氣,搞不好還有一毒打等著他們。

三人間頓時陷入了一陣難受的沉默。

忽然。

佟悠柔長呼一口氣,說道:「沒事,我就說我睡著了。我不知道,他就沒轍了。」

「妙啊,我就說我出去行走人間。老大哥你可以直接說你喝醉了。打死不承認,他也沒轍。」蓋洛一拍手心,心中大喜。

「這個主意不錯。」仵作放心了,灌了一大口酒,頓時覺得這酒變得更加香醇。

三人談論至此,紛紛會心一笑。

......

秦微涼的到來,一般而言不會給局面帶來什麼太大的變化。

因為,遭受過鳩淺毒打的問仙群山三衛士已經做出最終決議。

他們都不打算出手幫助鳩淺。

他們站在萬丈山巔,一致認為鳩淺活該。

這樣說來。

秦微涼好似是過來送人頭的?

事實卻不是。

鳩淺施術施的自己累得倒下,偽佛的狀態也不會好。

現在的偽佛,也是強弩之末。

這都怪剛才鳩淺的手勢太過於下流。

偽佛只看一眼,心裡的火便壓不住了。

以至於自己後來的招數,都是偽佛把著情緒胡亂釋放。

這也就導致偽佛現在體內仙氣虧空,袖中握筆的手劇烈顫抖。

這種顫抖,是偽佛無法控制的。

沒辦法,一個畫師就算是鐵人,一口氣畫畫畫的太多,肌肉也會有反應。

不過,偽佛不打算就此放棄。

秦微涼的實力,她還沒有放在眼裡。

「我只取他的禍害女子的子孫根,不傷他性命。將他交給我,我也不傷你。」偽佛氣質凌雲,好似自己勝卻在握,從臉上看絲毫看不出她現在是強弩之末。

偽佛一手摟著裴三千,捨不得鬆手。

一手對著秦微涼索要鳩淺。

秦微涼聞言,頓時想要破口大罵。

可去你嗎的吧。

只要子孫根?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您兒偽佛大人的大慈大悲?

秦微涼第一次見剃光頭的女人心裡就膈應。

那一頭美麗的秀髮啊!

秦微涼平時掉一根頭髮都膽戰心驚。

一個願意將滿頭秀髮都減掉的人,該是什麼心態?

秦微涼打死都不懂。

不過,秦微涼不是傻瓜。

她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女光頭。

所以,她的目標也不是戰鬥。

秦微涼沒有任何回應,空間遁法在暗中套娃。

忽然。

她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跑?你跑得了嗎?」

偽佛見狀,輕蔑一笑。

領域四散而去,最後在一個人的身邊看見了停下腳步的秦微涼。

看清此人的模樣。

偽佛臉色頓時一黑。

是劍神段橫川。

秦微涼居然帶著鳩淺去了他的身邊......

......

劍淵之外,問仙大陣的邊緣。

許久沒有睜開過眼的劍神段橫川意識到身邊出現了一男一女之後,罕見地睜開了眼。

他很煩。

「趕緊走,別煩我。」

段橫川正在積蓄劍勢,不能起身,也不能出招,對著將麻煩引過來的秦微涼快速說道。

「就一會兒,等他醒了我就走。」秦微涼快速說道。

「現在就走......」段橫川心說你再不走就遲了。

好吧,已經遲了。

段橫川臉色一黑。

他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要是因為這點破事。

害得他積蓄一千多年的劍勢泄了。

那真是日了閻王爺了。

這時,偽佛已經抱著昏迷不醒的裴三千來到了他的面前。

秦微涼見狀,沒有多想,抱著鳩淺貼著段橫川坐了下去。

兩人只差最後幾公分便會挨在一起。

段橫川頓時扭頭,目光如刀。

秦微涼裝作沒有看見,紅著臉一言不發。

秦微涼已經想好了。

為了後半輩子自己的下半身幸福。

她現在就是厚著臉皮。

也要護住鳩淺一會兒。

至於怎麼護著鳩淺.......

她覺得呆在段橫川的身邊就夠了。

你居然熟視無睹?

段橫川覺得自己的威嚴遭受了挑釁。

但是,他又無法抬手。

於是,段橫川為了解決麻煩,快速地對著問仙群山三衛士發出了求救信號。

然而,他確認對方收到了。

但是就是沒有回應。

這是什麼鬼?

段橫川頓時臉色陰沉得滴的出水。

「你跑不了的。」

偽佛看著秦微涼,再看見臉色不好的段橫川,頓時有些心裡發虛。

劍神之名。

偽佛有幸聽到過。

一劍之威,生生的砍斷大地,形成了一條千多年都不散去的劍氣深淵。

此時,她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心裡打鼓。

「.......」

秦微涼還是一言不發,似乎在等段橫川對偽佛下逐客令。

段橫川很無奈。

現在的他,無法動手就只能耍耍嘴皮子。

於是,他還是抬眼對偽佛說道:「離開。」

兩個字。

有些生硬。

還有些瞧不起人。

偽佛頓時眉頭一皺。

你都動不了了。

還這麼高傲?

偽佛本來打算離開的。

現在聽到段橫川姿態如此之高,自尊心作祟。

一時間竟然立在原地,沒有挪步。

秦微涼有些擔憂,輕輕地挪動身子,來到和偽佛相聚最遠的那一邊。

段橫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忽然,臉上掛不住了。

他緊緊地閉上嘴,將這兩個死女人的樣子記在了心裡。

他已經不打算再說話了。

偽佛見到段橫川這副模樣,看向了秦微涼。

秦微涼還是默不作聲地低著頭。

偽佛覺得自己可以試著將秦微涼嚇出來,只要她離開段橫川的身邊,一切就都是可以解決的。

於是。

她對著段橫川,輕輕抬起了手。

......

萬丈山上。

同時接到小川子的求救信號的三人臉色無比難看。

他們的如意算盤,被秦微涼的一波機智操作給打破了。

而且,不僅如此。

他們三個可能還會因此被揪住助紂為虐的小鞭子。

難受。

「我們去不去啊?段兄的事情還是很重要的,結果會殃及問仙群山的安危,不能讓他們胡亂折騰。」蓋洛眉頭一皺,心道可惜了大好機會。

「問她啊,妮子是老大,她說了算。」仵作灌了一大口美酒,悠悠地問道。

「都說了不要叫我妮子,我比你年紀大。」說完,佟悠柔頓時有些後悔,心裡默念我不老我不老。

「趕緊做決定,我們不能將選擇的權利交給偽佛這個外來之人。」仵作看見偽佛已經抬起了畫筆,快速催促道。

「哎,煩人!」佟悠柔嘆了口氣,拂袖而去。

下一刻。

三人都來到了段橫川的身邊。

秦微涼抱著鳩淺,坐在段橫川的另外一邊。

看見三人齊齊現身,偽佛抬起的畫筆,收了回去。

這是別人的地盤。

偽佛還是懂一點禮貌。

她對著三人點了點頭。

三人對她輕聲笑笑。

偽佛深深看了秦微涼一眼。

好可惜啊。

只差一點就能將這人的禍害除掉了。

都怪自己非要先去摸女人。

偽佛感受著指尖的滑膩,頓時有些懊悔。

「算他這次走運,下次我還是可以將他的小蚯蚓掐掉!」

秦微涼咬牙切齒:「好走不送!」

偽佛狠狠拂袖,揚長而去。

忽然。

秦微涼發現了一點事情。

「誒,前輩們,她帶走了裴三千!」

秦微涼見到眾人不阻攔偽佛去留,頓時叫道。

然而,三人好像沒有聽見秦微涼一樣。

在偽佛離開之後不著痕跡地齊齊轉身背對著她。

然後,三人不約而同的消失不見。

秦微涼的話還沒有完全消散在風中,便已經傳不到對方的耳朵里。

秦微涼頓時臉色一黑。

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過一過腦子就知道這整件事都有問題。

「太過分了,你們居然合起伙來坑害我夫君!」

秦微涼頓時大怒,對著尚在原地的段橫川怒道。

段橫川聞言大驚,一頭霧水。

「這關我什麼事?」段橫川卑微無比,弱弱地問道。

我好像是這件事情中最清白,最無辜,最可憐,最沒面子的一個受害者吧?

為什麼還要罵我啊?

段橫川內心一片哀嚎,覺得自己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一生不出門,出門就踩了狗屎。

然而,秦微涼不會思考段橫川還有清白的可能性。

她美目一豎,心裡已經將段橫川也劃分到了小肚雞腸的問仙群山老陰比的陣營中。

秦微涼緊緊地將鳩淺抱在懷裡,想到昔日鳩淺的神勇發揮,有了主意。

她決定。

等鳩淺醒了,她一定要把今天的發生的事情背後的真相告訴他。

那些個故意坑人的臭無賴,一個都跑不了。

秦微涼這般想著,飛快的在鳩淺的嘴巴上親了一下,扭過了頭。

段橫川見狀,感到背後一寒。

他直覺,這個女人已經打好了什麼壞主意。

而且,很有可能她的這個壞主意里將他也給算計進了去。

段橫川想的沒錯。

秦微涼已經決定要打他的小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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