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茲特蘭的想像與計劃之中,他最後拋出去的這一個砝碼應該是必然成功的,一方面原因當然是因為他懷抱著的真誠與實意。

實話實說,作為一個沒有野心、只想照料好自己一畝三分地的善良陣營的施法者,阿茲特蘭確實遠比朋克以及凱恩那樣的「瘋子」更適合當朋友。

另一方面,就算「微笑」這個邪惡陣營的神明對自己的好意絲毫不買帳,阿茲特蘭認為自己拋出去的利益應該也足以打動眼前陷入「必死之境」的少女神明了。

要知道,在這個牢不可破的魔法迷鎖之中,三十五級的白袍法師無疑是「微笑」能夠找到的、施法等級最高的傳奇施法者,而且和朋克這個很不擅長附魔系法術的法師不一樣,白袍法師最擅長的法術就是各種各樣的附魔系法術了。

最起碼……他對「微笑」說的「可以建立有效的法陣輔助神力恢復,然後讓神職帶來的懲罰延後很長時間」可不是說說而已,阿茲特蘭是真的有那個能力的。

甚至為了取信於「微笑」,未雨綢繆的白袍法師都已經提前建造好了一個「傳奇恢復法陣」的簡化版模型,現在只等著坐在眼前的「新赤沙之神」迫不及待的進行詢問,他就會拿出這份法陣模型作為最有利的證據。

在「談判」這方面,好歹也是一位傳奇強者的阿茲特蘭其實並沒有天真的指望用嘴炮或者空口白話打動一個明顯三觀和自己不同的利益至上者,恰恰相反,他非常務實也非常理智的選擇了用「利益」來說話,他在認真的嘗試用「能夠大幅度增加生存時間」這一個理論上讓瀕死之人無法拒絕的利益把少女神明拉入自己的同盟。

如果考慮到白袍法師情報的獲取難度已經朋克等人對於自身重要信息的封鎖力度,阿茲特蘭如今能夠做出的應對已經很不錯的。

而且他抓住的突破口也沒什麼問題――相比於凱恩或者朋克,「微笑」確實是「三人冒險小隊中」最弱小、人生經驗最不足的那個。

甚至於如果朋克沒有信誓旦旦的對瘋騎士和少女神明保證自己擁有破解魔法迷鎖的能力的話,「微笑」面對阿茲特蘭提出的「續命」利益搞不好真的會十分心動。

雖然阿茲特蘭的提議到最後無疑會徹底捏拿住接收提議者的命脈,不過考慮到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的話,失去一點自主權利也不算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很可惜,這一次阿茲特蘭得到的結果依然兩是失敗告終,畢竟…………正經的策略終究還是比不過肆無忌憚的「外掛」。

要知道,朋克許諾破解魔法迷鎖的時間可是在十年以內,所以至少在這短暫的十年時間過去之前,「新赤沙之神」乃至「瞬殺死槍」肯定都會是「毀滅低語」最堅定、最有力的盟友。

雖然白袍法師拿出的籌碼已經是他能夠拿出來的全部份量了,但是…………如今的阿茲特蘭面對的是一個無解之局,他自以為一槌定音的條件對「微笑」其實沒有絲毫吸引力。

「很遺憾,希波倫先生,雖然你贈予的蘋果派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非常美味,但是……妾身並不想與你成為朋友,當然,目前來看我們也並不是敵人,也許「熟人」這個關係對於你我彼此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微笑」很禮貌的做出了一個比較敷衍的貴族式禮節。

同時,她也把那塊被切了數刀但一口沒動的蘋果派放回了桌角。

伴隨著少女神明潔白的手指微微傾斜,從瓷碗中溢出的果醬悄無聲息的滴落在淡棕色的硬木餐桌上,翠綠晶瑩的兩點醬汁如同點綴在樹幹的嫩芽,只不過現在他們都在懸頂吊燈的光輝輕撫下反射出幽然的色澤。

一時間,空曠的大廳再次陷入了一片無聲的沉寂之中。

「…………可以對我說一說你的信心來源嗎,「微笑」小姐」。

眼神里魔力緩緩涌動,逐漸失去笑容的阿茲特蘭連聲音都開始變得壓抑了起來。

當拋出最後一塊籌碼的時候,在白袍法師的預料之中是存在很多種情況的,他想過「微笑」會憤怒的質疑自己的「幫助」,想過少女神明會猶豫著沉思不語,也想過利益至上的「新赤沙之神」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全盤接收…………

但是!阿茲特蘭獨獨沒有想到過,「微笑」居然會毫不猶豫的拒絕自己,甚至她整個拒絕的過程都表現的平淡且理所當然,這種感覺就像是重重一拳打在形似鋼鐵的棉花上一樣讓阿茲特蘭極為難受與詫異。

因此,白袍法師的疑問也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了。

他實在難以理解,為什麼明明已經走投無路的「微笑」會如此信心鑿鑿的拒絕自己如此誠懇的「邀請」呢?包括少女神明你在內的三位冒險者有為什麼會在明知道被關進了魔法迷鎖後還有心思攪風攪雨?

「你們到底都在計劃什麼。是什麼讓你如此胸有成竹?難道面對天空上那些我們一輩子都理解不了的魔法符文還不足以讓你認清現實麼?難道你還在妄圖逃出這裡?」

「砰」!

重重的一拍桌子,阿茲特蘭也面正對著「微笑」站起身來。

作為一個非常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白袍法師此時已經開始感覺到一種被戲耍一樣的憤怒了。

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可能遺漏了太多的情報沒有知曉,比如有關那位明顯是「入侵者小隊」核心的法師――朋克的情報,阿茲特蘭就幾乎處於一種一無所知的狀態,偏偏這些情報的關鍵程度更是可能超過了自己的想像!

不過不管遺漏了這些情報的結果如何,現在都明顯不是一個亡羊補牢的時機,所以在深吸一口氣後,眉頭緊鎖的阿茲特蘭還是努力壓制下心中的焦急,然後用一種儘可能保持著文雅的語調對已經走到門口的少女神明說道:

「神明……或者說「赤沙之神」閣下,你並不是一個小孩子了,任性與衝動都絕不會是主導你行為的主要因素,所以對於你此時的表現,我可以理解為……你有信心在神職的懲罰降臨前離開這座魔法迷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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