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眼睛雪亮:「行啊老陳,看不出你還有這兩下子。」

老陳沒搭理他,繼續說道:

「其次吧,阿姨現在就是在害怕,害怕她在這個大家庭里的位置會消失,畢竟嫁出去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你們老肖家就你媽一個姓張的,你都說了,阿姨在家裡任勞任怨了四十年,平時連出門聚會都不去,一沒親人二沒朋友,現在突然小敏來了,所有的關心肯定都在小敏身上,說不好聽了,你媽是怕自己變成了外人,更多的是委屈啊。」

肖瀚當然知道這些話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我該怎麼辦。」

「簡單,咱們得想個法子,讓阿姨高興起來,這樣你再帶著小敏回去,重點是,咱們得讓阿姨安心,讓她知道他還是你們家裡最重要的一員,最最最重要的,就是讓阿姨感受到你們對她的愛,老瀚,你媽平時喜歡什麼?」

聽著,肖瀚忽然想到了什麼:

「貝殼,我媽特喜歡貝殼。」

記得那還是他高考畢業後,全家一起去了次三亞,老媽第一次離開上海去旅遊,在海灘上撿了許多貝殼,這些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獨將這些貝殼當做寶貝。

後來才聽老媽說,是因為姥姥特別喜歡漂亮的東西,山里村裡老家的房子裡姥姥都是用漂亮的酒瓶裝飾家裡,家裡最重要的寶貝就是別人送給姥姥的一隻貝殼。

自從姥姥沒了以後,這個貝殼就成了老媽最重要的寶貝,就算那年去了三亞,茫茫的沙灘上,數不計數的貝殼,老媽就那麼的找來找去,後來肖瀚才知道老媽是想姥姥了,那麼多的貝殼裡,他們再也沒有找到過屬於姥姥的那隻貝殼。

聽了他的話,劉洋眼睛瞬間亮了:「那咱們就去趟三亞,給阿姨撿貝殼,怎麼說。」

「三亞?」

「對啊,阿姨不是喜歡貝殼麼,那咱們就去撿貝殼,順便把小敏帶上,也能讓小敏高興高興。」

「問題我這工作。」

「工作個屁,閨女重要還是工作重要,老子給你找行不行。」

「行!你說的,兄弟們,三亞地幹活!」

「哄娘大作戰!開始!」

「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計劃,肖瀚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期待和喜色,對啊,老媽喜歡貝殼,那就去給老媽多找點貝殼,順便還能帶小敏去三亞看大海,想到這孩子第一次看大海,肯定會變得高興起來,他心裡頓時那個輕鬆啊。

機票的事情老劉負責解決,明天下午,他們就要奔赴三亞了。

「大瀚,什麼是三亞。」

這個時候,小姑娘好奇的看著他們,萌萌的樣子,老劉摟著她親昵的道:「三亞就是一個很漂亮的地方,還有漂亮的大海,小敏想去看大海嗎?」

笨拙的描繪著大海的美麗,只是小姑娘聽著,看樣子卻沒有那麼高興,老陳微笑的捏了捏她的臉蛋:「咱們去三亞,要去幫奶奶找貝殼,只要咱們找到許許多多的貝殼,奶奶就會變得高興起來。」

果然,小姑娘漂亮的眼睛亮了:

「真的嗎?」

「當然了,只要小敏給奶奶找到許多漂亮的貝殼,奶奶就會喜歡你的。」老楊笑的很愉悅,看著小姑娘的小白臉重新浮現出了欣喜的顏色:「嗯,我一定會幫奶奶找到許多貝殼的。」

「哈哈。」

久違的歡笑聲湧入了他們的世界裡,計劃的確定,哥幾個喝完最後一杯開始各自回家,準備明天去上海機場。

回到家裡,肖瀚開始拉著小姑娘收拾行李,包括要去三亞用的洗漱用品等等,小姑娘明顯很喜悅,跑來跑去幫他收拾東西。

「大瀚,只要我撿到許多的貝殼,奶奶真的會變得高興嗎?」

「當然會,所以明天撿貝殼的重任,就要交給閨女了。」

「嗯!我一定會撿許多許多的貝殼。」

「嘿嘿,真乖。」

新的希望浮現,肖瀚也高興了許多,等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兩個人早早的起床洗漱。

三亞那地方熱的很,比上海熱太多了,所以肖瀚穿上一件黑色的T恤和黑色的大短褲,給小姑娘換上一身清涼的小白裙子,露出白白的小胳膊和小白腿,柔順的馬尾辮下,白白的臉蛋寫滿了文靜與活潑,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出現在了他眼前。

看到閨女重新開心了起來,肖瀚也開心,收拾好東西,他拉好行李箱,大手一揮:

「出發。」

「嗯!」

而這個時候,肖傑正在家裡洗衣服。

跟公司又請了一天假,在家裡伺候老婆,昨天大掃除了一頓,上午又把家裡剩下的髒衣服全部洗了一遍。

早上兒子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朋友幾個和他帶著小姑娘去了三亞,要給老媽找貝殼。

那一刻,老爺子心裡暖的就像是住進了春天,對兒子的讚賞提高了不止幾個高度,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家裡這麼多貝殼,老婆十年如一日的擦洗,當做寶貝似的,偏偏他這個當丈夫的還沒兒子有眼力見。

也是今天,肖傑又領悟到了更深層次的意思,老婆這個詞,不僅僅是一個形式上的存在,更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啊。

四十多年的辛勤勞作,每一頓飯都是為了愛做給他的,卻因為工作上的忙碌,他沒有花更多的時間去聆聽她的心聲,所以當老婆知道了小敏的存在,才會反應這麼激烈,說白了就是做的還不夠多啊。

家庭沒有誰多誰少的劃分,那都是相互陪伴,相互溫暖和理解的兩個人,他的安慰不僅僅是要嘴上說,更需要用實際行動去證明,就算這個女人脾氣不好,就算這個女人總是說急救急,但她依舊是幾十年前那個站在山頭上對他紅過臉的女孩啊。

幾十年的風花雪月,幾十年的陪伴和愛,難道抵不過這區區的脾氣和性子麼,難道就不可以讓她在傷心和生氣的時候,對丈夫發泄一下,或者大發雷霆麼,不管怎麼說,那是愛了他四十多年的女人啊,這輩子,這一生都愛著他的女人啊。

有了兒子的助力,肖傑也算是真正的明悟了,現在全家的重心都放在了老婆張海霞的身上。

等中午的時候,老婆總算是吃了點東西,雖然還是悶悶不樂,但老爺子喜啊,大中午跑去菜市場,特意挑了只兩斤重的老母雞,回來剁肉燉湯。

高壓鍋嘶嘶的聲音涌動,雞湯的香味瀰漫了整個客廳,時不時進臥室送一下關照和溫暖,又讓老爺子找回了當年伺候大瀚他娘坐月子的滋味了。

「霞霞,雞湯快好了,一會兒起來嘗嘗鹹淡。」

肖傑親切的道,這會兒已經晚上七點左右了,再燉一會兒這雞湯就差不多了,嘗著味兒老爺子也樂呵,這麼多年他這手藝還是不減反增,地道著呢。

正當他準備去廚房,這時候,臥室的床上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

「老肖,我是不是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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