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下第一(可微必可導盟主加更3/10)

進入遠古星卡的一瞬間,顧辭感覺到身體突然輕盈了起來。

血肉骨骼變成了點點光塵,自己還能看到自己的流光尾跡。

——「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仿佛被金角大王的葫蘆給收了進去。

「這種形態下的人體能不能免疫攻擊?」

顧辭腦子裡不由生出一個想法。

與此同時,身體已經重新凝聚出來。

一股清新的香味湧入鼻腔,酸酸甜甜的。

然後顧辭才看清眼前的畫面。

這是一間臥室。

米白色的牆紙和又大又白的衣櫃,襯出了一種簡約的基調。

床也是白色的,不過被子卻是淡藍色,上面還放著一個粉白格子的抱枕。

床頭柜上擺著小檯燈、鬧鐘,和印著一朵向日葵的白瓷杯。

梳妝檯上乾乾淨淨,看不到幾樣化妝品。

星舞本身也不太需要化妝。

角落裡用玻璃隔出了一個小浴室,隱約能看到浴缸占據了浴室幾乎全部的空間。

房間的布置大概就是這樣,簡單整潔,又不失少女味。

顧辭最初還以為星舞的遠古星卡里是那種混沌空間,畢竟上輩子的里都這麼寫。

現在一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但有一點沒錯。

「原來女孩子的房間真的很香。」

那是因為我噴了點香氛……星舞在心中想道,但沒接話。

她非常喜歡酸酸甜甜的檸檬香味,她的沐浴露、洗髮水還有香氛,都是這種味道。

第一次有男人進入自己的小窩,坐在床邊的星舞略微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顧辭環視一圈後,也走過來坐到床邊。

星舞頓時警惕的往後縮了縮,背都抵到了床頭板上:「你別動!」

顧辭好笑道:「這麼提防著我幹嘛,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星舞不吭聲,以沉默來表示自己不相信男人的鬼話。

她的目光帶著濃濃的警告的意味,但依然沒能完全遮掩住其中的慌亂和緊張。

顧辭故意往星舞那邊挪了一點。

星舞飛快拿起床上的抱枕抱在胸前:「你不是要領悟規則嗎?就在那裡可以了,不許再靠近!」

顧辭卻道:「規則先放一放,先弄清楚原理,你的傷比決鬥卡重要。」

說著,又朝著星舞挪了一點。

星舞這床挺寬的,可以滾好幾圈,但長度還是標準的2.3米。

顧辭挪了兩屁股,兩人之間的距離便只剩下1米不到了,觸手可及。

星舞感覺自己已經岌岌可危:「那你找原理啊,別過來!」

「我不過來怎麼觀察你療傷?不觀察你療傷怎麼找原理?」

顧辭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乾脆站起來,直接坐到了星舞面前。

星舞嚇得把頭埋進了抱枕。

真可愛……顧辭心裡笑眯眯的,嘴上依舊很正經:「你療傷吧。」

抱枕下傳出瓮聲瓮氣的聲音:「我一直在療傷。」

顧辭:「?」

「你不用打個坐什麼的嗎?」

星舞吐槽:「又不是修仙打什麼坐,是不是看多了?」

顧辭:「……」

陷入沉思。

星舞身上的傷,一般治療類星卡沒用,所以必然存在另一種治療方式。

他下意識認為是打坐,因為星舞這房間裡並沒有其他醫用藥品。

「你沒發現我這裡的空氣和外面的空氣不一樣嗎?」星舞問。

顧辭又吸了吸鼻子,點頭道:「確實,都是你的味道,很香。」

「……我不是指這個!」星舞臉頰發燙,頭在抱枕下埋得更低了,頭髮順著雙肩垂落下來,露出白皙修長的後頸,她小聲道:「遠古星卡會把能量卡的能量轉化成人體所需的能量,再融入到空氣中。」

不需要打坐,也不需要醫藥用品,她只要控制遠古星卡吸收能量卡,自己呆在卡里就行。

這就是遠古星卡的療傷方式。

顧辭立刻明白了星舞的意思,想了想道:「你有等級低一點的武器卡嗎?」

「第二個抽屜。」星舞指了指床頭櫃,她以前用過的星卡全放在那。

大部分戰卡師都會這樣做。

低階星卡沒什麼磨損還好,四階往上用過一次就算舊卡了,賣不了幾個錢。

不如留著當個紀念。

「一階的卡都還有啊。」

顧辭在抽屜里找到了一大堆卡牌,最後挑了一張六階的武器卡。

星力涌動,卡片在他手裡化作一把鋒利的太刀。

顧辭左手握住刀刃,右手輕輕一拉,在掌間割出一道口子。

鮮血從指縫中溢出,顧辭把垃圾桶拿過來接住,免得弄髒地板。

星舞不知道顧辭要武器卡做什麼,但她聞到了血腥味,頭一下子從抱枕里抬起來,看到顧辭滿手是血,心頭像是被根針刺了一下。

「你……」

「噓。」

顧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閉上眼仔細感受著傷口的變化。

星舞沒再出聲,只是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不自覺咬緊了嘴唇。

星卡師的體質會隨著等級的提升變得越來越強悍,可這不代表不會疼。

大星卡師也不過是皮膚更硬了點而已。

只要受傷,同樣會產生對應傷勢程度應該產生的痛感。

換句話講,大星卡師被劃傷手,和一階星卡師被劃傷手是一樣的疼。

只是大星卡師沒那麼容易被劃傷手罷了。

顧辭也確確實實感覺到了疼痛。

星舞這刀還帶有一點火屬性,掌心的傷口真·火辣辣的疼。

但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面。

你疼你的,我觀察我的。

顧辭全神貫注,感受著空氣中那股細微的能量波動給傷口帶來的癒合效果。

然後發現,這個效果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基本上是在依靠他大星卡師的身體機能自行恢復,還不如一張一階的治療星卡來得快呢。

良久。

血液凝固,傷口結痂。

顧辭用治療卡消除了傷疤。

星舞見他完事了,連忙抓起他的手左看右看,檢查到底有沒有完全癒合。

顧辭眨了眨眼:「放心,沒有留疤,星舞小姐牽起來還是會和以前一樣舒服。」

星舞瞪了他一眼:「自殘很好玩是吧?」

之前在星宮為了領悟規則,顧辭就給了自己一刀,現在又來一刀,是不是有點抖m?

「沒辦法嘛,只有這樣才能體驗得到啊。」顧辭說道,「我現在知道你療傷為什麼那麼慢了。」

能量卡里的能量經過遠古星卡轉換後,的確有那麼一丟丟的治療效果。

但也只有一丟丟。

這股能量更像是「食物」,是用來維持人體消耗的,那一丟丟治療效果,屬於是「食物」的附加作用。

類似於冰原雪狼的肉可以壯陽填髓。

簡單來說就是食療,不慢才怪了。

也只能讓它慢。

因為這個食療的最關鍵的地方,不在於「療」字,而是在於「食」字。

「食物」代表遠古星卡轉換後的能量,在這股能量中,藏著一道隱晦的規則之力。

顧辭有種熟悉感。

沒記錯的話,應該和巫袍人【腐朽遺魂】上的某個規則是同一道。

遠古星卡弱到連一階治療卡都比不上的「食療」效果,之所以能發揮作用,全憑其中的規則之力,壓制或抵消掉了星舞傷勢里的規則之力。

相當於在遠古星卡的「食療」面前,星舞的傷勢和普通傷勢無異。

慢是慢了點,但勝在有效。

一般的治療星卡效果雖好,卻頂不住「不可逆轉」這個詞條。

顧辭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並領悟這道規則,再用這道規則來製作一張治療卡。

如果成功,根本用不到一年,甚至一個星期都用不到,星舞的傷勢便可以徹底痊癒。

「要不你先睡覺?」顧辭道,「我今晚估計要熬夜。」

顧大師一旦進入認真模式,就不會再開口聊天了。

他也不想星舞陪著他一起熬夜,沒必要。

星舞面露猶豫之色。

顧辭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會趁你睡覺做壞事的。」

「我知道。」星舞了解顧辭,這傢伙不壞的時候還是很靠得住的。

就算要做什麼……

星舞漂亮的臉蛋上掠過一絲紅暈。

反正遲早的事。

看在顧辭那麼努力認真,想為她療傷的份上,提前給他好了……

星舞猶豫的不是這個。

「我想陪你熬夜。」她說道。

「不用,女孩子要睡美容覺的……乖。」

顧辭伸手摸了摸星舞的臉,星舞沒躲。

只覺得顧辭的笑容好溫柔,語氣好溫柔,撫摸自己臉頰的手掌也好溫柔。

讓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星舞能感覺到自己臉很熱,卻罕見的沒有多少害羞。

畢竟,更親密的舉動都已經在心裡悄悄默認了,摸摸臉又算得了什麼呢?

「好。」星舞最終選擇了聽話。

她脫掉鞋子,露出光滑的腳背,白皙無瑕的肌膚上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小巧圓潤的腳丫沒塗指甲油,呈現出自然健康的粉色,下意識扭動一下都有種調皮之感,想捉住捏一捏。

星舞當然不會讓顧辭得逞。

她反應超快。

在顧辭的想法剛剛有一點實施的動作時,她就飛快把腳抬到床上,蓋上被子。

緋紅的俏臉上隱約還有一絲得意。

又想偷襲是吧?

沒門!

哼哼。

顧辭若無其事的問道:「我待會如果要出去應該怎麼做?」

「你背後的門,打開就可以走出去。」星舞道。

顧辭扭頭看了看,發現門邊有一張小沙發。

……小沙發擺這個位置幹嘛?

星舞又指了指窗簾,那邊還有一扇門。

「那外面是花園,可以透氣。」

顧辭頭頂冒出一個問號:「還有花園的?」

他以為門後面是另一間屋子來著。

「你看了就知道了。」

其實是一片小樹林,長了些花花草草。

不過地方不大,稱為花園也沒什麼問題。

「我睡覺了。」

星舞縮進被窩裡躺下,翻了個身背對顧辭,留下半邊床和半張被子。

顧辭問道:「要關燈嗎?」

星舞:「不影響你的話就關吧。」

顧辭:「好。」

顧辭關了吊燈,留了盞檯燈。

光線一下子暗了不少。

空氣也變得有些安靜起來。

床上,星舞枕著自己的手臂側躺著,目光注視著牆上的影子。

她長長的睫毛撲扇撲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辭則放輕了動作。

拿起星舞曾經用過的刀,開始繼續自我傷害。

一間屋子裡的兩個人,就準備這樣渡過漫漫長夜。

說來有些好笑。

顧辭從來沒想過,在星舞的房間裡呆一晚,流血的人居然是自己。

主要還是這道規則太難。

怎麼說呢……

先前在巫袍人的仿製遠古星卡上見到過,今晚算是把這道規則的領悟進度條給續上了。

只是有個問題,續上歸續上,但它不漲了。

卡死在了50%。

50%這個數值是顧辭隨意估摸的。

也可以說是40%或者60%,區別不大。

反正就是卡住了。

這種感覺和當時在星東方制卡師大賽上抽籤的時候很像。

手伸進洞裡摸了一圈,摸出來是個球,可不知道球上是幾號。

球可以從洞裡拿出來,規則不行。

顧辭現在等於摸清了這道規則的形狀,大小,手感……

卻始終無法分析出它到底是個啥。

顧大師生平第一次感到了頭疼。

多給了自己幾刀,發現還是想不通後,顧辭乾脆放空大腦。

他準備換道規則來領悟,順便換個心情。

看了眼時間,凌晨4點半。

顧辭擦乾淨手上和不小心滴落到地板上的血,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餘光注意到睡覺的星舞,他又蹲下來。

像個小孩子一樣把手肘放在床上,雙手捧著自己的臉,觀察著星舞的睡姿。

星舞這身睡裙沒有露肩膀,款式像加長版的體恤。

側躺的姿勢讓她的長髮都堆積在了枕頭上,遮住了後頸,只能看到一點點側頸的白皙。

但顧辭還是覺得好看。

她睡得安安靜靜,像童話里的睡美人……嗯,側躺版睡美人。

顧辭也沒覺得自己這樣盯著星舞看有什麼不好。

關係不關係的先不說,星舞以往可沒少看他睡覺,還窺他的手機屏。

他只是先看回來一點,就當收個利息。

以後空了再慢慢看,仔細看。

想到這,顧辭忽然有些好奇。

他沒發現房間裡哪兒可以觀察到外面的情況,星舞每次是怎麼看他的呢?

「難道是門?」

顧辭目光挪到門上,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一打開門他就懂了。

遠古星卡是張卡,卡面是平整的。

但開門後卻是一個接近180度的曲面視角。

遠古星卡在他的枕頭上,直直看過去是卡面正對的天花板。

站在卡里門口的左邊,可以看到外面右邊的書桌。

站在右邊,又可以看到左邊的牆。

星舞這間屋子的門和床角度剛好,躺在床上也能大概看清楚外面的情況。

不過要窺手機屏的話……可能不太行。

床和門的距離有點遠,手機上那麼小的字體,除非拿個望遠鏡。

顧辭沒發現望遠鏡,但他知道門邊這張小沙發是用來幹嘛的了。

「等你的傷好了之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直接搶我手機吧。」

想起星舞親自給他挑選手機膜的一幕,顧辭有些忍俊不禁。

傻傻的姑娘最可愛。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

顧辭關上門,去了另一扇門外。

第一眼顧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樹木和草坪。

第二眼顧辭看到了也不算太遠的空間壁。

走出幾步往回看,星舞的小平房正是建造在這片小樹林裡。

整個空間差不多只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不過意外的是抬頭可以看到月亮和星星。

至於空間壁……

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比較貼切。

天圓地方。

空間壁像是一個巨大的罩子,把這片小樹林罩在其中。

顧辭走過去,將手掌貼在空間壁上,泛起了一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但很明顯這不是水,因為它很硬。

接下來又是讓精神力開枝散葉,領悟規則的時間了。

……

……

早上九點。

星舞起床發現房間裡沒人。

稍稍感應了一下,顧辭也沒在樹林裡。

倒是床頭柜上放著一杯熱乎乎的牛奶,還有一個肉鬆麵包。

杯子下方是一個加熱墊,插著一張能量卡。

加熱墊應該是顧辭昨晚才抽空做的,家裡並沒有這些小物件。

星舞心頭微暖。

她端起牛奶,走到門口,想看看貼心的顧大師在幹嘛。

結果打開門一看,立刻又不暖了。

顧辭在睡覺。

呼呼大睡的睡。

這個傢伙……不是給他留了半邊床嗎?

他居然不在卡里睡,而是跑出去睡?

有那麼嫌棄自己嗎?

不對。

呸呸呸!

出去睡才好。

免得這傢伙不老實,對自己動手動腳。

好像也不對。

這樣一來,豈不是說明自己對他沒有吸引力?

星舞腦子裡各種念頭輪番占據上風。

想來想去,最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顧辭在卡里睡了……

所以說嘛,女孩子自己都猜不到自己的心思,男人怎麼猜得到呢?

星舞把沙發挪到門口,一邊吃麵包,一邊看顧辭睡覺。

看著看著,顧辭的手機響了。

星舞本能的想出去把電話壓掉,讓顧辭多睡會,但又想起昨天顧辭設置了拒絕陌生來電。

那只能是熟人打來的了,可能有什麼事。

星舞繼續吃麵包,等著顧辭被電話吵醒。

可出乎意料的是,顧辭並沒有醒。

十一點左右,第二個電話進來了。

顧辭還是沒醒。

下午一點,第三個電話。

響了一半,顧辭依舊沒醒。

只微微側了個身,睡得跟頭豬一樣。

但就是這頭豬,擊中了星舞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顧辭的精神力那麼強,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睡這麼死。

或者說睡得再死,碰到手機響了這類事情,也會很快醒過來。

因為潛意識會告訴他有事。

除非顧辭真的太累,把雙倍大星卡師的精神力都耗空了,才會像現在這樣吵都吵不醒。

星舞恍惚間又回到了離開小鎮前的那幾個夜晚。

為了她,為了去星瀾城,顧辭不知疲憊的制卡、嗑藥,嗑藥、制卡……

第三個電話是夏稚打來的。

星舞突然發現,在這方面,顧辭和夏稚的性格好像。

都有種認定一件事情便奮不顧身的意味在裡面。

看著顧辭酣睡的樣子,星舞緩緩咬住嘴唇。

然後呸了一聲。

「便宜你了,渣男。」

星舞從卡里出來,在夏稚正要掛斷的時候接起了電話。

「誒?」夏稚訝異道,「顧辭哥?」

她以為顧辭在忙呢。

星舞瞥了顧辭一眼:「他在睡覺。」

夏稚「咦」了一聲,怎麼是星舞姐?

不會又剛好碰上那種事吧……

還沒等她進行具體的胡思亂想,星舞又開口道:「你現在有空沒,過來一下?」

「有空是有空,可是顧辭哥不是在睡覺嗎?」夏稚疑惑道。

星舞:「他睡他的,我們聊我們的。」

夏稚:「……啊?」

星舞:「到了打電話,我下樓給你開門。」

夏稚:「……好。」

掛掉電話。

夏稚心頭開始忐忑起來。

星舞姐為什麼會找自己啊?

難道是不想讓自己再去找顧辭哥了麼……

宿舍的衣帽架上一直掛著一件衣服,是顧辭送她的女僕裝。

好像沒機會穿給顧辭哥看了?

……應該不會。

星舞姐昨天還讓顧辭哥單獨送自己了呢。

今天找自己聊天,多半是有其他的事。

嗯,一定是其他的事!

夏稚平復好心情,換上衣服,準備打車去星卡師廣場。

半個多小時後。

夏稚來到星傳說專賣店。

星舞下來開門。

「星舞姐。」

「嗯,我們上去說。」

沒上四樓,而是在二樓。

星舞不會弄那個咖啡機,懶得現學了,和少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顧辭一直都喜歡坐這裡。

「星舞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呀?」

夏稚捏著手指,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

星舞並沒有展開大星卡師的氣場。

穿著打扮也很簡單,就一件普通的居家睡衣。

可夏稚還是感受到了一點壓力……妹妹在姐姐面前那種壓力。

星舞其實也不太擅長聊天。

但人都叫來了,總得聊下去。

於是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夏稚眨了眨眼:「什麼真實想法?」

星舞看了眼樓上:「對顧辭的真實想法。」

夏稚老老實實答道:「喜歡。」

星舞:「……」

我知道你喜歡。

我也喜歡。

我問的不是這個。

星舞重新問道:「你真的不在乎別人和你分享你的顧辭哥?」

夏稚覺得這話不該這麼問:「應該是星舞姐介不介意和別人分享顧辭哥吧?」

星舞:「坦白說,我很介意。」

夏稚:「……」

星舞:「你呢?真不介意嗎?」

夏稚:「……其實也有點介意。」

星舞:「那你為什麼要表現得毫不介意?」

除了第一次見面她們吵過一次之外,後面夏稚見到她都會叫姐姐。

給顧辭做飯都會問一下她要不要一起吃。

真的好像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

夏稚:「因為除了喜歡顧辭哥,我也喜歡星舞姐啊,星舞姐人又漂亮,打架又厲害,還大,誰會不喜歡呢?」

星舞:「……」她好像有些明白顧辭為什麼喜歡這個少女了。

「說實話。」星舞面無表情道,「你顧辭哥也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是實話呀。」夏稚小臉上滿是誠懇。

「沒有其他原因了嗎?」星舞問。

夏稚想了想,道:「有,我不想讓顧辭哥難做。」

「可是他讓你難做了。」星舞道,「甚至連退出的機會都沒給你。」

星舞一想起顧辭那天理直氣壯的渣男模樣就來氣。

要是能重來,她保證狠狠咬這個傢伙一口,以泄心頭之憤!

「其實也不能怪顧辭哥啦。」

夏稚笑著道:「我真想退出的話,顧辭哥攔不住我的,是我自己捨不得。」

就像沒人攔得住她喜歡顧辭一樣。

如果那晚決定離開,她現在應該已經在星宮戰場了,而不會在星瀾城。

「顧辭哥明明可以繼續把星舞姐藏起來的,卻偏偏要和我攤牌,就是在向我表明他的態度吧。」

「他想告訴我,他也喜歡我,不想讓我走。」

「如果顧辭哥等到和星舞姐確定關係後才來說這些,那我一定會選擇離開……」

說著,少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容里有歉疚和自嘲:「雖然現在也差不多啦,但好歹有了自辯的餘地。」

「星舞姐是好朋友,我是妹妹,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正好我也捨不得顧辭哥,捨不得讓顧辭哥難過,所以我想試著抓住這個機會,不過,星舞姐要是想趕我走的話,我會走的,但是……」

夏稚頓了頓,說道:「我不會承認自己輸,我走只是因為星舞姐比我先來,僅此而已。」

星舞平靜道:「所以你先幫我盛湯,先幫我打飯,先給我夾菜,都是因為這個?」

「不是,是因為你是姐姐。」夏稚說道,「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和誰先來沒有關係,星舞姐比我年長一點,又比我厲害,就算我先來,星舞姐也還是星舞姐。」

星舞:「你的意思是,即便沒有顧辭,我也是你姐姐?」

夏稚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好朋友之間年齡大一點的是姐姐,小一點的是妹妹,夏稚一直都這麼理解。

像蘇小煙和她年紀差不多大,也是十八,儘管看起來高高冷冷,很有姐姐范,但她還是會直接叫小煙。

星舞:「以後不用先給我打飯之類的了。」

「啊?」夏稚微怔,神情慢慢變得失落。

果然是要趕自己走嗎……

夏稚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好,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星舞用顧式霸道總裁的口吻說道,「私下裡我們可以是姐妹,但顧辭在的時候,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不需要你因為我先來就處處讓著我,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去爭取。」

「同樣,你也不用顧及我,想對顧辭好就對顧辭好,顧辭願意和你約會你們就去約會。」

「約不到是你自己魅力不夠,我爭不過你也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吃醋我會自己去找某個傢伙發泄,你吃醋你也可以沖他生氣……」

星舞道:「總之,我當你是妹妹,但在顧辭這件事上,我不需要你唯唯諾諾,你也別指望我會讓著你,明白嗎?」

夏稚呆呆道:「不是很明白……」

「那你自己慢慢想。」

星舞扔了兩把鑰匙給少女:「一把是樓下大門的,一把是四樓客房的,收好別掉了,換鎖麻煩。」

夏稚眼睛微微睜大:「所以星舞姐不是要趕我走嗎?」

「你都捨不得讓那個傢伙難過,我會捨得嗎?」星舞輕輕哼了一聲,「我承認你為了追上顧辭的腳步付出了很多努力,但不見得你對他的喜歡就比我多。」

「還有,上次顧辭跟你說我很厲害,其實不止,我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的實力。

天下第一的喜歡顧辭。

拋下一句話,星舞踩著拖鞋,邁著驕傲的步伐上了樓。

夏稚懵懵的,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半天才意識到,事情不壞……

不僅不壞,還正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

星舞姐居然主動讓自己住在這裡!!

怪不得顧辭哥會喜歡星舞姐。

這麼好的星舞姐誰不喜歡啊嗚嗚嗚嗚……

她本來就喜歡,現在更喜歡了。

星舞姐還是天下第一。

本來也崇拜,現在更崇拜了。

夏稚小心翼翼把鑰匙收起來。

至於搬不搬過來……再想想!

老實說,夏稚此前從來沒想過要在這住下。

考慮都沒考慮過的那種。

現在星舞把鑰匙給了她。

夏稚才覺得:哦,原來還有這個選項。

要問想不想……

那當然是想了!

十八歲的年紀,有些思想是控制不住的。

每每想到顧辭哥穿背心的樣子,夏稚都會臉紅心跳。

但要問敢不敢……

不敢!

誠實和從心並不衝突。

最關鍵是,幸福來得太突然,夏稚甚至覺得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太快了?

……先不想這個了,好羞人。

夏稚決定先上樓和星舞說聲謝謝。

雖然星舞姐可能不在乎,但她不能不在乎。

「蹬蹬瞪……」

少女小跑上樓。

跑到一半,又想起顧辭哥在睡覺。

連忙放緩了步子,輕手輕腳來到四樓。

星舞正在熱牛奶。

女孩子多喝奶,皮膚才會好。

「你要喝嗎?」星舞問。

「嗯嗯。」夏稚點點頭,又道:「星舞姐,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渣男。」星舞道。

夏稚悄悄走到門口,看了眼顧辭,心想顧辭哥就是顧辭哥啊,睡的四仰八叉都這麼好看!

看了一會才回到桌邊:「星舞姐,顧辭哥昨晚又熬夜了嗎?」

星舞:「沒熬夜。」

夏稚:「那怎麼睡這麼久啊?」

星舞:「他是通宵。」

夏稚:「……」

星舞目光看向臥室,眸子裡儘是暖意:「他在努力幫我療傷。」

夏稚靜靜聽完星舞的話,才知道一刀秒了七階boss的星舞姐傷還沒好。

巫袍人的事星舞沒說,夏稚也沒問。

少女認真想了想道:「本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搬過來和哥哥姐姐一起住,現在我知道了,按照顧辭哥的性格,這一段時間肯定都會熬夜,直到將規則領悟出來為止,所以我就搬過來幫忙做飯吧,照顧顧辭哥和星舞姐。」

星舞瞥了少女一眼:「你確定自己不是饞你顧辭哥的身子,想離他近一點?」

夏稚一本正經的說道:「饞歸饞,但照顧才是重點。」

星舞翻了個白眼:「花痴。」

夏稚不服:「難道星舞姐不覺得顧辭哥很帥嗎?」

「還行吧。」星舞淡淡道,把熱好的牛奶遞給夏稚。

夏稚喝了一口奶,想起一個事。

偷偷瞄了眼星舞的身材,臉蛋慢慢變紅。

星舞哪會注意不到她的目光?

當即不易察覺的挺了挺胸,下巴微抬。

「別看了,比你大。」

星舞以為夏稚又要跟自己爭論一波。

正好顧辭在睡覺,可以比一比。

卻不想夏稚露出羞澀又好奇的表情,拋出了一個超出她知識範疇的問題。

「星舞姐,你跟顧辭哥……是什麼感覺呀?」

星舞:「???」

這下子輪到她臉紅了。

比昨天買回來的熟透的蘋果還紅。

星舞牛奶都差點灑出來,緊急闢謠道:「我們沒有!」

「啊?」夏稚愣愣道,「沒有嗎?」

星舞紅著臉道:「沒有!」

夏稚:「……」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誤了個大會,好尷尬啊……

「星舞姐,我先回學校收拾東西,提交外宿申請,明天再過來,顧辭哥先交給你了!」

夏稚說完直接跑路。

星舞:「站住,你牛奶沒喝完。」

「哦!」夏稚回來將牛奶一飲而盡,「星舞姐明天見!」

然後繼續跑路。

星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越來越紅,也一口氣喝光牛奶鑽回了卡里。

……

……

顧辭起床時,已經是下午5點。

手機兩個未接來電。

一個是姜千葉的。

一個是嚴永寬的。

嚴部長見他沒接電話,發了條信息過來。

附了一個表格。

表格里有三十七個星卡師團隊的基本信息和薪酬預估。

全是想找他當行政主制的。

外交部部長和顧大師熟,協會的人都知道。

這些經理打不通他的電話,不知從哪兒弄到了嚴永寬的手機號,給嚴部長人都呼麻了。

一度想換號碼。

顧辭想笑,又覺得不太好。

身為外交部部長,嚴部長每天也有許多事情要忙,但他還是抽出時間接了電話,還把邀請信息匯了個總發了過來……

只能說:「嚴部長辛苦了,後面直接拒絕就行。」

外交部部長應該不能隨意設置拒絕陌生來電,萬一真有事咋辦?

顧辭接著翻看新消息,沒有姜千葉的。

他點了個鮑魚撈飯,便給姜千葉回了電話。

某個大房子裡。

正在看書的姜千葉劃了下螢幕,繼續看書:「顧大師是剛起床?」

「起了十分鐘了。」顧辭道,「你上午找我?」

姜千葉:「姜會長上午不在,想讓你來我家。」

顧辭:「那豈不是錯過了?」

姜千葉:「沒關係,等下次吧,世界盃預選賽要開始了,姜會長很快會忙起來。」

顧辭:「要開會嗎?」

姜千葉:「已經開過了,也是今天上午。」

顧辭:「……」

姜千葉一聽顧辭沒聲了,便猜到顧辭沒收到協會的通知簡訊。

為什麼沒收到呢?

她拿起另一個手機,給協會的人發了條簡訊:「重新錄一下顧大師的手機號,號碼是之前td那個。」

姜千葉:「下次別皮了。」

顧辭咳嗽兩聲:「我儘量。」

掛掉電話,外賣很快送過來。

顧辭三兩下刨完,便進了星舞的遠古星卡。

星舞也沒告訴顧辭,自己下午把備用鑰匙給了夏稚。

就當是驚喜吧。

一夜過去。

顧辭睡得更晚了。

遠古星卡的原理沒弄明白,倒是空間規則先領悟了出來。

可是他又遇到了一個新的難題。

單獨抽出「規則之力」當做模板使用,顧辭沒練多久就掌握其中的技巧。

在「規則之力」上刻畫自己想要的遊戲規則,也沒試驗多久就成功了。

包括星力和法力值的轉換,奧秘卡無視等級影響所有相關卡牌,以及「風怒」、「戰吼」等特殊詞條的表現形式等等,全都設計好了。

但唯獨有一條——如何實現決鬥場的回合制戰鬥模式,顧辭一直折騰到中午都沒搞明白。

沒有回合制的決鬥場不是打牌,只是換個了地方繼續打架。

最後實在頂不住了,顧辭連飯都沒吃,倒頭就睡。

夏稚過來的時候,他正在夢裡和中華小當家下棋。

顧辭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中華小當家。

暗示自己制卡很下飯?

顧大師哪受得了這種氣?

大半夜一睡醒,又鑽進了星舞卡里。

結果被星舞攆了出去:「先吃飯,桌上自己熱一下。」

其實可以不吃,遠古星卡會提供「營養空氣」。

但飯是夏稚特地做的,不吃浪費人家女孩子一片心意。

顧辭疑惑道:「夏稚今天過來了?」

星舞:「嗯。」

顧辭沒多問。

等忙完這頭,再好好陪陪夏可愛吧。

吃過飯,顧辭進入遠古星卡。

老規矩,先刀自己幾下,晚點再去小樹林裡制卡。

制累了再回來刀自己幾下。

如此反覆了十個鐘頭……

依舊毫無頭緒。

小樹林裡有星星月亮,也有太陽。

日上三竿,天色正亮。

這裡似乎也是夏天,空氣被熾烈的陽光曬的有些燥熱。

當顧辭看著手機里的時間,琢磨著今天要不要早點休息時。

一滴晶瑩的汗珠落在手機螢幕上。

顧辭疲憊的眸子裡忽然划過一道亮光。

他抬頭望向天空,眯著眼睛看到了雲層和太陽。

他好像知道遠古星卡里這道規則是什麼了。

也知道怎麼將決鬥場變成回合制了。

日升月落,晝夜交替。

春花秋月,嚴寒酷暑。

顧辭悟了。

手機里的時間是10:17。

重點不是10:17,而是時間!

——「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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