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想打電話找老爸,可惜這會兒真沒信號了。

回去再說之前總覺得爸媽有事不想說就算了,也沒必要一直問。現在還能憋得住不問才有鬼了,都已經涉足自己最關心最重視的領域,是時候開誠布公了。

小倆口回到船上,船正返航,被激起的滔天浪涌雖已平息,海面也不可能有無事發生時的平穩,依然可以算是風波險惡,搖搖晃晃。

船上的舵手水手們正在緊張地操控回航,這些舵手都是本地招募的慣走沿海的老手,倒是十分熟悉這片海域,船上的洋人幾乎已經死完了,只剩下賭場裡看場的一些侍者,被憤怒的群眾涌了進去,全部揍了個半死不活,押在船艙里。

同時被揍的還有從貴賓套房被揪出來的秘書長和幾個相關官員,這一刻人們管你是什麼官,這些荷槍實彈要殺人的洋人是不是你們一夥旳?

於是全部揍得鼻青臉腫,楚戈回到船上都還看見有人在踹。

船上幾千人亂糟糟的,無人組織,一團混亂。有女人小孩在哭,還有人到處亂竄,試圖去找救生艇,覺得這搖搖晃晃的船沒救了。

甚至還有人開始揩油,試圖趁亂占女孩子的便宜。

秩序全面崩潰。

朱萌萌站在角落喊得聲嘶力竭,根本沒人理她,倒是有了兩個小黃毛湊到她面前,噁心話都還沒說出口呢,就被朱萌萌一腳踹在了蛋上,弓成蝦米一樣蜷成了一團。

人家朱萌萌也是在黑屋練過的!

楚戈出現的那一刻,嘈雜成一片的環境卻忽然安靜了。

他和秋無際就站在船邊欄杆上,夫妻倆衣袂飄飄,馮虛御風的樣子,絕美而酷炫。

足以讓任何人見而失聲。

從最早看見的人開始,場面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路開始安靜,直到全船寂靜。

艙內試圖調戲婦女的人都靜悄悄地縮手裝老實,躲到了一邊,只有人們揍秘書長的慘叫聲依然迴蕩。

「都安靜些吧,這樣不利行船。」楚戈終於開口:「嚴格來說我們的危機並沒有解除,大家還需齊心協力,別被人看了笑話。」

有人忍不住問:「你們是超人嗎?」

楚戈差點笑出聲,又很快一臉嚴肅:「事到如今我也不好瞞大家了,我們是特殊部門的,人稱龍組,都聽過吧?」

朱萌萌:「」

全船人士:「」

楚戈不知道這事怎麼阻止傳播,就這麼著吧,希望等他們傳龍組的時候,別人自然不信,那就過去了

上岸估計是全員要做筆錄的,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讓人們簽署保密協議,按理異能異事那麼多,沒有瞎流傳,應該是有保密方案的吧?

「所以給我們龍組一個面子,大家安安心心回去休息,該吃吃該睡睡,別給舵手們添麻煩。水手們是我們自己的沿海老手了,只是受僱來開船的,和其他事情應該沒有關係,請給他們一點信任」

楚戈從來沒有玩過大庭廣眾之下的演講,說得有些磕絆,但效果出奇的好,人們真的非常給面子。

也不知道是給「龍組」面子呢,還是目睹他的神奇誰也不敢違抗。

也或者是,人們本來就只需要一個讓自己信賴的主心骨。

看著人們慢慢回歸艙內,楚戈吁了口氣,轉頭望向海岸線的方向。

遠處已經出現了警用快艇的影子。

天色微現曙光。

一場可能釀成特大災難的風暴,無聲地平息。

林武陽站在原迪廳的位置,看著一地被震死的屍首,很是無語地斜睨楚戈。

楚戈裝乖不說話。

「別那副表情,這事已經不歸我管了。我現在是配合打雜的。」林武陽努了努嘴,那邊逮捕剩餘的洋人侍者的已經是國家安全部門的制服,秘書長鼻青臉腫神色灰敗地被人押著,似乎正在大聲抗辯什麼,但毫無作用地被押走。

楚戈看得甚爽。

就特麼該這樣,蹲久點。

林武陽下意識又想給楚戈遞煙,想起楚戈不抽,又自己悻悻然點了一支:「雖然不歸我管,但打雜也有尊嚴的,我還是會出一個詳細的報告,幫你脫事,希望有用吧。這事一看就不是你的問題,相反你是功莫大焉,救了幾千人。媽的這些白皮」

楚戈其實也有點小心虛,這事還真不能光認功,起碼沒有自己的話,這波確實不會出事,這個角度看自己倒還不大不小算個禍首來著。當然這些白皮居心不良,早晚出事,能提早暴露解決了當然是功。

聽林武陽這麼說,他還是有點小感動:「沒事的,你也沒必要去和別人頂,能幫忙讓目擊者保密就很感謝了。」

林武陽道:「我說你是被什麼綠巨人奪舍了嗎,變得這麼猛?」

楚戈乾咳不語。

「真奇怪。」林武陽摸著下巴:「按理你現在才是重點調查對象,怎麼變成我這個打雜的和你說話,沒旁人理你?」

話還沒說完呢,旁邊走來一個制服中年人,衝著楚戈行了個軍禮:「將軍已經和我們說了,是他的特別行動命令,恭喜閣下立此大功,也感謝閣下拯救了這麼多人民將軍讓閣下回去找她述職。至於這邊的後續事宜,我們會處理,包括幫助閣下保密,請安心。」

林武陽:「?」

楚戈這廝啥時候加入特殊部門了是吧?

可為什麼感覺你們部門比我還隨便?程序呢?你連他證件都不看的?我和這廝是老同學,你們和這廝又是什麼關係?

「好說,好說」楚戈眨巴眨巴眼睛:「同志們辛苦了。」

本以為有很多麻煩事,光是審理案子都需要十天半個月的,秋無際的身份也麻煩,整件事要解釋更是麻煩,原來還可以這樣。

二代的身份用在這角度還挺好的,終於知道這身份該怎麼玩了

不過將軍?

「是啊,我是將軍啊。」踏足陸地,楚戈就迫不及待地問老媽,結果微信里老媽的鮮花頭像一閃一閃:「上次海邊和媳婦兒一起打毒販的時候,你看不出來我那是帶兵嗎?」

楚戈:「帶兵就是將軍嗎?什麼級別?」

「准。按現在這個形勢可能又要升了」

「草。」

「那老爸呢?」

老媽沒回答。

「我要和老爸通話,我一堆話要問他。」楚戈氣道:「相親相愛一家人群呢?荒廢幾年啦?我們一家人群聊啊,私聊幹嘛?」

「因為你爸那邊沒有信號,很難得才能到有信號的地方交流一下。」

「在哪?都這時候了別跟我還保密啊,私下說說唄。」

「北冰洋。」

楚戈倒是沒在意老媽看兒子長大的感覺,他的心思瞬間被北冰洋占據,第一反應就是玄武可能在那。

真是四極都有麼?

其實吧,按女媧補天的傳說,斬鰲足以立四極,都不需要四象

吳秀雲道:「海里的龍骨,其實是你爸自作主張這麼處理的,他找到了龍骨都沒有上報組織,私自封印在這裡的,別人都不知道。」

「這麼處理指的是?」

「只做封印,不做防禦和看守,更不轉移地方,以免被青龍認為受到了囚禁和威脅,換句話說直接當不存在就可以了。這種話確實很難說服別人的,其實連我對此也有些微詞,小吵過一架,你看這次不就出事了,我還得想辦法擦這個屁股,頭疼。」

楚戈沉默半晌:「我同意老爸的意見。」

「嗯?」吳秀雲很是吃驚:「說說。」

「對於現在青龍的狀態,這種操作可以讓它感覺到在休養,而不是被囚禁和監視,於是心態是平和的,甚至是親近和可用的。一位喪失了理智的真仙龍骨,任何操作都要慎之又慎,否則帶來的損失和後續變化無法估測。想要有所操作,最好是找到了它出現於此的源頭再說,或者至少找到了四極」

「你和你爹通過話?」吳秀雲很是吃驚:「為什麼你們的說辭一模一樣?」

「呃」

「所以既然不看守,就會導致像這次這樣被別人摸進來,怎麼辦?」

「其實這麼封印本來不會出事,別人找不到的老爸怕是也沒想到會有坑爹的」楚戈嘆氣道:「當然,既然這次暴露了,你們還是看看怎麼守一下吧,最好離青龍遠一點,真的。」

秋秋都打不過的龍骨,楚戈真的不敢想像真被激怒了會是什麼光景,想想就不寒而慄。那些白皮真是懂個屁,真以為可以控制?萬一控不住,怕是動核彈都沒用。

吳秀雲忽然道:「本來不會?因為你?」

楚戈感覺自己坑了爹,沒回答這茬,轉而道:「另外,老爸這種方式讓我覺得,他本來就不想挪動龍骨。這是一種定鉚,立極,鎮壓世間靈氣的榫頭之一基於他私自操作的背景看,老爸是不是並不希望靈氣復甦?一旦公開了,可能就會陷入爭議而失控。」

吳秀雲也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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