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雙目泛紅，望向溫亦謙的眼中滿是殺意。
不管剛剛電話里那人說的最後那句話是真是假，他都只能選擇相信。
事到如今，已經輸的一敗塗地的他，再沒有半點退路。
如果能夠殺掉溫亦謙，哪怕是以命換命，都是值的。
只要宋行一死，對那人而言，他女兒就會失去所有作用。
再加上看在他殺掉了溫亦謙的份上，那人確實有一定可能性放掉他女兒。
雖然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但這是宋行最後的辦法。
剛剛由於發消息接電話，唯一的手槍被宋行放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他瞥了一眼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出。
然後……
然後被李衛國一把抓了過來，狠狠的按倒在地，動彈不得，連槍都沒有摸到。
理想很豐滿，現實終究有些骨感。
這時，其他的警員，也陸續進入房間，替溫亦謙鬆了綁。
溫亦謙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腕，看了一眼掉落地上的手機。
那傢伙確實謹慎至極，準確來說是膽小至極。
說完最後那一句蠱惑宋行的話，就迫不及待的掛斷了電話，估計現在連電話卡都已經銷毀了。
「你早就知道我們在你繃帶里藏了定位器？」李衛國把宋行交給手底下人拷起來，冷冷的看著溫亦謙。
「那個小護士給我包繃帶的時候，手都在抖，我能不知道嗎？」溫亦謙撇了撇嘴。
「也就是說，我來這裡救你，也是你計劃里的一環？」李衛國沉著臉，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本來他運籌帷幄，掌控局勢，甚至在關鍵時刻救下了溫亦謙，簡直不要太爽。
要不是聽到了溫亦謙跟電話里那傢伙的談話，他都快準備給自己打上高智商刑警的標籤了。
可惜到頭來，原來他所謂的布置準備，不過是溫亦謙計劃中的一環。
他以為自己這次是棋手，到頭來卻不過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受挫倒是無所謂，真正讓李衛國心情不佳的原因是，他感覺溫亦謙越來越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這傢伙似乎一直都在成長，而且是以一種十分恐怖的速度成長。
「不管怎麼說，你確實是救了我。」溫亦謙沒有正面回答，笑呵呵的說道，「謝了啊，老李。」
他擺了擺手，「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要交給你們警方了，我先走了，拜拜。」
說罷，他沒有半點留念，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李衛國撿起地上那個手機，看著上面的通話記錄，皺起了眉頭，「僅憑藉一個電話號碼，我們想抓到那傢伙太難了！」
「我也沒什麼辦法啊。」溫亦謙轉過身聳了聳肩，「我以身犯險，費盡心思手段，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他給對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根據這個號碼順藤摸瓜，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警方一定能把那傢伙捉拿歸案的，加油！」
「你要去哪？」李衛國皺著眉。
「回家睡覺。」溫亦謙頭也不回，朝著外面走去。
「求求你！」
被兩個警員扣住的宋行突然朝著溫亦謙的方向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高聲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溫亦謙腳步一頓，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宋行。
「我知道在你心裡，肯定恨不得殺了我，我確實該死。但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救我女兒，我沒有辦法啊！」
宋行將腦門重重磕在地上，哽咽著說道:「我女兒她是無辜的，我求求你救救她，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我求求你！」
他一次又一次的磕頭，腦門磕的梆梆作響，「她才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從小就沒了母親，而我這個無能的父親，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能救她出來。」
他泣不成聲，不要命一樣的磕頭，「我求求你了，救救他吧，她真的是無辜的……求求你……求求你……」
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
這一幕，在場警員無不動容，紛紛望向溫亦謙。
溫亦謙神情沒有半點變化，面無表情的來到宋行跟前。
看著對方磕破腦門、淚流滿面的悽慘模樣，他臉上反而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你女兒無辜，我就不無辜了？」
他臉上滿是諷刺，「你該不會覺得，打著救女兒的名號，我就會忘記你曾兩次想殺我。
然後不計前嫌的原諒你，拼了命幫你救你女兒吧？」
看著一臉呆滯的宋行，溫亦謙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腦袋，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他的背影十分冷漠，讓在場的人心底都有些發冷。
「行了，起來吧。」李衛國嘆了一口氣，看著宋行，「我們警方會盡全力幫你的。」
……
「只要你現在殺掉溫亦謙，我依然可以放了你女兒！」
四通八達的小巷深處，一位相貌平平無奇的年輕人說完這句話之後迅速掛斷了電話。
他叫吳言，吳天的兒子，親生的。
吳天是一位極為老道的罪犯，但也僅此而已，相比較而言，他兒子才是真正的犯罪天才。
特別是經過他長期的「悉心教導」，吳言在犯罪方面的能力，青出於藍，極為出眾。
甚至於笑面蝴蝶這個犯罪組織，都是由吳言提議創立的。
從各個方面來說，吳言才是真正的笑面蝴蝶創始人。
吳天雖是他父親，但在各方面力都遠不如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執行者。
布局算計這種事，都是吳言來做。
只是這次，父子倆陰溝裡翻船了。
吳言取出手機里的電話卡，迅速毀掉。
看了一眼周圍，然後朝著一條提前挑選好的巷子，快步走去。
之所以挑選在這裡，一方面是周圍沒有監控。
另一方面，巷子四通八達，就算被人定位手機信號，他也有很多逃跑路線。
等到別人找來時，他早已逃之夭夭了。
吳言提前策划過逃跑路線，自然不會出現慌不擇路的情況，有條不紊的按照計劃的路線逃跑著。
雖說溫亦謙那傢伙的手段，著實讓他有些心驚。
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下次他一定更加謹慎，絕不會再給那傢伙半點機會。
「這一局，算你贏，下次再玩過……」吳言快步穿梭在巷子裡，眼神不斷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