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之後,溫亦謙將手機揣回兜里,看向香香。

小傢伙此時正以一個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我找個人來替你做一頓好吃的。」溫亦謙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徐徐解釋著。

「溫亦謙,你今天好奇怪!」香香沒有被好吃的輕易糊弄,板著小臉,湊近幾分,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努力聞對方身上的味道。

「哪裡奇怪了?」溫亦謙反問道。

「味道變奇怪了!」香香一本正經道。

「嗯?」

「以前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聞起來很舒服,讓人很安心。」香香皺著小眉頭道,「現在你身上的味道很奇怪……」

「這樣啊……」溫亦謙故作思索片刻,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那我告訴你吧,其實我不是溫亦謙……」

「你不是溫亦謙?那你是誰?」小傢伙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感覺一陣迷糊。

「我是誰?」溫亦謙微微一怔,緩緩後仰,靠著沙發,注視著天花板,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只是過了很久,都沒有答案。

小傢伙很明顯的感受到了眼前這個溫亦謙的不對勁之處,但小腦袋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她不敢再跟這個男人親近,悄悄溜回臥室,把門關上,跟躺在床上的姥姥說起了自己的疑惑。

不過許老太只當是小孩子胡言亂語,並沒有太當一回事,出言安撫了幾句。

然而,香香心中的怪異感始終揮之不去,沒有再像往日那般親近溫亦謙,一直躲在臥室里不出來。

直到門鈴聲再度響起,在姥姥的催促下,她才不情願的跑出臥室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看上去很可愛的年輕女生,扎著雙馬尾,穿著jk制服,一副學生模樣,這人正是柴音。

「姐姐,你找誰?」香香一臉疑惑。

小傢伙並不認識柴音,但柴音卻早就知道這祖孫倆的存在。

「進來吧。」

溫亦謙的聲音適時的從屋內傳來。

柴音對著小傢伙點了點頭,走進屋內,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溫亦謙,呼吸猛然一窒。

原本帶著幾分輕鬆、愉悅的神情漸漸變得僵硬了起來,楞楞的矗在那裡,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去做頓飯。」溫亦謙面無表情道。

他的話很簡略,沒有打招呼,也沒有微笑,就像是在使喚一個不值一提的僕人一樣。

至於對方聽到這話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他似乎也毫不在意。

柴音反倒如釋重負,看了一眼四周,迅速找到並走進廚房。

「溫亦謙,這個姐姐是你女朋友嗎?」關上門回到客廳的香香忍不住一臉好奇的問道。

溫亦謙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對方。

香香只感覺渾身發毛,不敢眼前這個男人對視,又迅速溜回了臥室。

溫亦謙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似乎是感覺無聊,忽然起身,緩緩走進廚房。

家裡的食材很充足,柴音此時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了。

只是在溫亦謙進入廚房後,可以看到她手上的動作一僵。

「你以前可不會這麼怕我……」溫亦謙雙手插兜,靜靜靠在一旁。

柴音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不過也對。」溫亦謙雲淡風輕道,「以前的你,無論如何都會跟我站在同一陣線,甚至可以心甘情願為我去死,完全沒必要害怕我。」

他頓了頓,「而現在的你,願意為了那傢伙站在我的對立面。對你而言,我現在是……敵人!」

他兩邊嘴角上揚,露出十分標準的假笑,「你知道跟我作對會是什麼下場,所以……你現在很害怕!」

柴音低著頭,僵在那裡,像一個正在被長輩教訓的小孩,不敢動彈半分,連鍋里的菜糊了,都恍若未覺。

「菜糊了。」溫亦謙忽然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柴音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繼續忙活起來。

溫亦謙似乎把想說的都說完了,沒有再開口,只是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她切菜炒菜。

直到柴音開始熬湯時,溫亦謙突然開口了:「等一下,我給這湯加點料。」

柴音瞳孔微微收縮。

溫亦謙從兜里取出一小塊類似於糖的東西,緩緩撕開包裝袋,丟入鍋中。

「讓那祖孫倆死的輕鬆點……」他漫不經心的說著。

柴音死死盯著那鍋湯,眼神無比複雜。

「對了……」溫亦謙從柴音手中拿過湯勺,緩緩攪拌著鍋中的湯水,「她們兩個死後,你就去自首,至於殺人動機,你慢慢想,還有時間……」

他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語氣中也難得的露出幾分期待,「等那傢伙醒來之後,發現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可愛殺掉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在意的兩個人,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對了。」溫亦謙又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湯勺,「等一下不要清洗這個湯勺,上面的指紋一定要留著。」

他像一位認真教導學生的老師,「想要潛移默化的改變別人的想法,這種小禮物可不能忘了。」

警察事後一定能調查到湯勺上溫亦謙的指紋,但由於柴音會承擔一切罪責。

所以這個小禮物只會導致一個結果……李衛國懷疑這一切都是溫亦謙所做!

再深的信任,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摧殘。

也許這次過後,李衛國再也不會對溫亦謙有一絲一毫的信任。

溫亦謙瞥了一眼旁邊一臉痛苦與糾結的柴音,淡笑道:「怎麼?不願意?」

「我的命一直都屬於您,您可以隨時取走。」柴音眼眶微微泛紅,「但是……」

溫亦謙忽然猛的一伸手,抓住柴音的頭髮將其狠狠拽到身前,粗暴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他神情冰冷的盯著女生的眼睛:「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什麼但是,我命令、你執行,明白了嗎?」

原本無比帥氣的面容,這一刻給柴音的感覺,竟比最猙獰的魔鬼還恐怖幾分。

那駭人的氣勢,壓的她不敢喘氣。

柴音的心猛然下沉,一種名叫絕望的情緒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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