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初夏的那些故事一

沒幾天時間,湖心亭對話便傳了出來,天下譁然,燕國損失慘重,十年不參與黑域爭奪,更是拱手將三國天下行走聯盟盟主之位拱手讓出來,更是直接廢除了一個公主,這一次,夏國態度之強硬讓全天下震驚。

關於顧青辭的風浪一茬接著一茬,已經快讓人麻木了,當然,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大夏國人更是驕傲,因為這是夏國的態度,也是他們所有人的態度,在所有人看來這一次夏國勝利得很乾脆,公主被廢,駙馬也同時被廢,還有各種賠償,這是國與國交涉的勝利。

當然,這段時間的江湖也很不平靜,臨淵洞天的宗師去蠱神教走了一遭,據說走的時候提著蠱神教一個大修行者的腦袋去了七秀坊,沒過多久,又傳出消息,臨淵洞天又接連走了好幾個門派。

最後,當原因傳出來之後,很多人都明白臨淵洞天也給了顧青辭很大的賠償這才換來了蕭玉何安然離開的長安,最後,還傳出,半年後臨淵洞天劍冢開啟,顧青辭也得到了一個名額。

這個消息,對於江湖人來說,比燕國廢公主更轟動,因為臨淵洞天的劍冢一直都是江湖武林聖地,不比大光明寺的藏經閣差,藏經閣藏的是神功秘籍,而劍冢則是神兵利器,以及很多武道感悟,乃是臨淵洞天數百上千年的底蘊,每過三十年開啟一次,每一次都只有寥寥幾個名額。

進入劍冢,就意味著,運氣再差都能夠得到一柄天下少有的神兵,而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夠得到宗師感悟,劍冢名為劍冢,其實就是臨淵洞天的前輩高人坐化之地。

…………

傍晚時分的長安城,如同長流直下的江河,厚實的火燒雲漸漸開始消失,那屹立千年的雄城像一個巨人守護著這座天下最繁華也最驕傲的城,有一隊人馬緩緩從城內出來,有些蕭索,也有些寂寥。

這是燕國使團,那一輛馬車裡,孟琪和蕭玉何相對無言,好半晌,孟琪才緩緩開口,帶著哭腔,道:「夫君,我們從此就不能再見面了嗎?」

蕭玉何很蕭索,望著天邊僅剩的一點火紅,說道:「皇室已經放棄你了,我們能夠活著離開長安,是因為臨淵洞天,宗門這一次已經做出很大的讓步了,我必須得受規矩了。」

孟琪慘澹地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流露著一抹無奈,她無話可說,只有埋怨,他不是埋怨顧青辭,也不是埋怨燕國皇室,而是埋怨她自己,一心一意為燕國皇室考慮,可到頭來,為她遮風擋雨的卻是她放在第二位的夫君。

孟琪趴在蕭玉何懷裡,輕聲道:「夫君,我錯了,我……」

蕭玉何緊緊的抱住孟琪,嘆了口氣,打斷道:「過去的就別說了,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的。」

馬車裡,只剩下一點淡淡的溫存,還有無言的嘆息,以至於一點輕微的抽泣聲。

另一輛馬車裡,古橋輕聲的嘆道:「痴男怨女啊,只是,希望玉何這小子經歷這一次之後,能夠一鳴驚人吧。」

…………

長安城城牆上,有兩個身著白色儒衫的人靜靜凝望著漸漸遠去的燕國使團,一老一少迎風而立。

無缺先生微微笑了笑,說道:「怎麼,是不是很不服氣?」

顧青辭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確實感覺到有些憋屈,被人差點弄死,卻只能看著他們離開,若不是有您和大夏為我撐腰,說不得我現在還要東躲西藏。」

無缺先生拍了拍顧青辭的肩膀,道:「我知道你雖然很較真,但是也不願意因為你一個人而真的讓夏國和燕國發生戰爭,其實,你不用考慮這麼多的,不論是我還是夏皇,我們都是支持你的。」

顧青辭搖了搖頭,道:「不一樣的,臨淵洞天和燕國已經做出很大的犧牲了,這些犧牲不是給我顧青辭面子,而是給您和大夏的面子,若是我真的執意要殺了蕭玉何和孟琪,燕國會為了面子開戰,而臨淵洞天將會和我們拼個你死我活,這代價太大了一些。」

無缺先生微微笑了笑,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十年之內,我將會去燕國和臨淵洞天走一遭!」

…………

「看來,燕國的兵已經退了。」

武煜緩緩點燃了一盞油燈,望著窗外入墨的夜色,輕輕嘆道:「雖然早就知道不可能打起來,但是當燕國和夏國真的都撤兵了,心裡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失望。」

路明輕聲嘆道:「這也是正常的,不論是燕國還是夏國,如果這件事情發生戰爭,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划算的,更何況,這兩個國家都一直注意著我們武國,他們也不願意我們漁翁得利。」

「算了,」武煜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鬧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落下帷幕了,我們武國什麼都沒做,白撿了一個便宜,也是很不錯了,這同盟大會,少了燕國,我們也少了一個敵人。」

路明皺了皺眉頭,道:「殿下,您有什麼打算?」

武煜淡淡一笑,道:「既然燕國退出爭奪,現在就只是我和顧青辭的戰場了,其他的東西意義不大了,找個時間,我和他走過一場吧!」

…………

皇宮裡,夏皇和無缺先生面對面坐著,他緩緩說道:「先生,這一次,顧青辭是委屈了一點啊,不過,他的選擇,倒是真的讓我有一些意外。」

無缺先生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好意外的,江湖上面臨著臨淵洞天的壓力,而朝堂上,燕國屯兵十萬,雖然仿佛都與他關係不大,但是,他本就是那麼一個性格,若是可以,他更願意一個人提著劍去走一遭。」

夏皇點了點頭,道:「那他可有說過對這一次同盟大會的想法?」

無缺先生點了點頭,道:「他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想要早點解決完,他準備去找武國那個太子直接公平一戰!」

夏皇微微一怔,手指並屈,輕輕地敲了敲桌子,說道:「他有把握嗎,可別最後,我們費盡心思,卻讓武國撿了便宜啊。」

無缺先生淡淡一笑,道:「天下七道謎,雖然名氣頗大,但實際上真正的戰績,幾乎都定格在天命境,他們最強的不是戰力,而是天賦,以顧青辭的實力來說,恐怕除了秦可卿那個姑娘之外,其他的應該都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那我就放心了,」夏皇舒了一口氣,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笑意,饒有興致的說道:「誒,對了,先生,我一直都有聽聞關於顧青辭那小子和秦可卿的傳說,顧青辭不會真把人家天山道閣的劍謎給拐走了吧?」

無缺先生也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道:「差了點火候,顧青辭這小子平日裡挺機靈的,但是面對女孩子就像個榆木腦袋,秦可卿都為他自毀劍道又重鑄劍道了,基本是認定他了,那小子卻一天天的還一口一個秦姑娘的,唉,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注孤生吧!」

「注孤生?」夏皇好好品味了一下這幾個字,曬然一笑,道:「這幾個字用得不錯,不過,倒是有些可惜了,要不然,我還想學學燕皇,招他做個駙馬。」

無缺先生爽朗一笑,道:「要是真這麼做了,恐怕那丫頭會提著劍殺進皇宮來拚命!」

笑了一會兒,無缺先生突然問道:「對了,我記得好像慈航劍齋前段時間來了幾個人吧?」

夏皇臉上閃過一絲陰霾,道:「的確是來了幾個人,領頭的還是一個大修行者,居然猖狂到都沒去六扇門報備!」

…………

初夏的長安城,還算不得酷暑難當,然而天上的太陽已經炙熱得令人煩躁,午後的青石板開始發燙,氤氳起一縷縷無形無色的煙霧繚繞著。

彼岸湖邊栽種了一排排大樹,讓石徑和宅院變得十分清幽,湖風穿行其中,溫度似乎也低了不少,與長安城街道坊間的悶熱相比,完全是不同的世界。

顧青辭躺在一張太師椅上,頭枕在手臂上,一晃一晃的,難得空閒,這幾天來,這彼岸湖又如同當初他喬遷新居一般,很多人來探訪,這一次,他又以傷重不能見客而拒絕,但是,朝中不少大臣都來了,就比如御史台的陸由僵等人,他著實不好拒絕。

皇子也來了好幾個,這一次,都是親自前來的,連夏皇都拍了宮裡的小太監前來問候。

顧青辭微微側身,嘀咕道:「要是能夠一直都這麼清閒就好了!」

正在這時候,旁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小小年紀就這麼沒追求,這樣可不太好。」

顧青辭翻身起來,湖對面有兩個人緩緩走了過來,看到那兩個人,顧青辭一拍額頭,急忙走過去,執禮道:「木師叔,青衣姑娘,你們怎麼來了?」

青衣姑娘微微笑著鞠了一個萬福,道:「顧公子身體可好些了。」

顧青辭點了點頭,道:「我早就已經沒事兒,說受傷也只是因為不想被打擾,倒是青衣姑娘,我看你臉色好多了。」

木長老撇了撇嘴,道:「你沒事了,這丫頭自然就沒事兒了。」

青衣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沒等顧青辭反應過來,抱起懷裡的天魔琴,說道:「顧公子,我是來還你琴的。」

顧青辭接過天魔琴,說道:「多謝了,青衣姑娘,來來來,別站著了,坐下喝杯茶吧。」

大樹青葉間漏下的天光忽然變得清淡了許多,木長老端著一杯茶,說道:「也算你小子有良心,提前跟你那些護院說了,要是我們來還被攔住的話,那你就真是該被抽了。」

顧青辭微微笑了笑,道:「師叔您和青衣姑娘都是青辭的貴客……」

顧青辭話說了一半,突然愣住了,緩緩站了起來,一道響徹四野的聲音傳了進來:

「顧青辭,出來一戰,我聶長流來了!」

…………

湖岸有船,顧青辭踩在船上,輕輕擺了擺手,小船劃破湖面倒映的白雲青天,湖波濺起,向著遠方盪去,亂了清水間的水草,驚了水草里的魚兒。

湖岸上,木長老和青衣也慢慢上了一艘船,有府里僕人坐在後面緩緩搖槳,跟在顧青辭後面,漸漸路過一片荷田,一眼望去算是粉紅荷花,蓮葉茂密,除了青色的荷葉和粉色的荷花,便再也看不到任何別的事物。

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但是木長老卻皺著眉頭,問道:「這個聶長流是何人?居然敢來挑戰顧青辭!」

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光滑如玉的花瓣,青衣淡淡的說道:「師叔,來挑戰顧公子的人應該是江湖新秀榜排名第一的那個聶長流,此人天賦不錯,機緣也不錯,更是一個大修行者。」

木長老微微眯了眯眼睛,有蓮葉擦肩而過,她輕聲道:「這個聶長流比得上天下七道謎嗎?」

「應該是比不上的。」青衣說道。

「那他憑什麼來挑戰顧青辭呢?」木長老說道。

青衣想了想說道:「這個聶長流我曾有所耳聞,以前只是一個小門派弟子,後來得到了一些奇遇,快速崛起嶄露頭角,短短几年就成了大修行者,不過此人性格非常自我,行事極端,一直揚言要挑戰天下七道謎,自喻江湖年輕一輩第一人!」

「井底之蛙,坐井觀天罷了!」

小船穿行出蓮池,便是平靜無波的水面,遠遠的,顧青辭就看到了那站在岸邊的聶長流,這彼岸湖外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山峰,東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此時這些地方很多人聚集著,一聲聲蟬鳴證明著天氣有多炎熱,但是人卻越來越多。

顧青辭站在小船上,背著手,湖面清風盪起,吹起他額前的髮絲,那一襲白衣隨風輕輕搖曳著,船尾放著天魔琴還有一把傘,他靜靜地看著聶長流,沒有說話。

聶長流看到顧青辭,微微有一些激動,朗聲道:「顧青辭,你終於出來了,我是來挑戰你的,不過,若是你傷勢未愈,我可以給你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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