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空氣在流動,之所以此時忽然間風起,是因為那座長橋上有一個很普通的老頭子突然抬起了手,他抬手的一瞬間,沒有什麼真氣澎湃,也沒有快若閃電,就像個普通老人撓癢一般。

聶長流突然臉色一變,轉而便是不禁有些興奮,他知道遇到了高手,右手一探,那條銀鞭出現在手中。

路明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若是長相思,或可值得一曬!」

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仿佛穿越兩人之間的距離,那些還在繚繞的微風未曾絮亂,一切都是一如既往地平淡,那古老的木橋也沒有顫抖,聶長流的身體卻劇烈顫抖了起來。

是一種壓迫,來自強者的壓迫,刺激著聶長流的血液,他的眼神愈發的興奮,握在手裡的銀鞭泛著淡淡光澤,仿佛黑夜裡的流星划過。

然而,路明卻只是看了聶長流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非常隨意的揮了揮手,然後手掌向下微微一摁。

隨著這一摁,聶長流的身體突然一滯,仿佛有一座山突然從天而降壓迫下來,雙腿驟然一彎,單膝跪倒在地,古橋發出一聲吱壓的悽厲聲音。

「這是什麼?」聶長流嘴角流出一抹血跡,不甘心的大吼道:「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這麼強,我不服!」

路明搖了搖頭,道:「這就是你與天下七道謎的差別,即便是新秀榜第一,終究只是江湖新秀!」

路明這一句話仿佛驚雷在聶長流腦海里炸響,「即便是新秀榜第一,終究只是江湖新秀」,這一句話看似很簡單,但仔細品讀卻能讀出很多意味,那種意味是在平淡下的一絲不屑。

更加多的是一種提醒,一種指點,聶長流身體顫抖著,即便是之前敗在了顧青辭手上,他也不覺得自己與天下七道謎有很大差距,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這個新秀榜第一,其實在天下七道謎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還在得意這個名次的時候,天下七道謎卻已經站在了另一個高度,七道謎的目光從來就沒有放在這個榜單上過,因為在這些人眼中,這就只是江湖新秀,而七道謎雖然同為年輕一輩武者,卻早就超脫出新秀這個圈子,不是年紀,而是實力。

這就是他與天下七道謎的差距,他在別人面前叫囂著,而別人卻一直都用一種俯視的目光在看他,猶如……跳樑小丑!

聶長流咬著牙,想要站起來,身體剛剛微微一動,路明又握了一下手,一道無形的真氣在空中化作一個偌大的手掌,將聶長流握在了手掌,輕輕一捏,聶長流的身體就像是被兩座大山夾擊,一口鮮血噴洒出來。

聶長流臉色蒼白,半跪在地,神情卻依然巍然不動,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哼出一聲,眼睛通紅的看著路明,依舊不服輸。

路明往前踏了一步,淡淡道:「年輕人,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空有一身傲氣是沒有用的,那只是一個莽夫,今天不能不給你一個教訓,知道什麼叫尊重老人。」

「夠了!」

看著聶長流的模樣,顧青辭緩緩往前踏出一步,頓時,那種壓迫感就消失了,那仿佛一座山壓在身上感覺消失了,聶長流渾身一陣輕鬆,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收起了銀鞭,眼神很複雜,卻不在開口。

顧青辭望向聶長流,遞過一顆丹藥,輕聲道:「武者理所當然應該是驕傲自信的,連最基本的驕傲都沒有,那就不配當一個武者,但是驕傲自信並不是狂妄自大!」

聶長流一口吞了丹藥,平復了一下翻湧的氣血,有些吃力的拱手道:「明白了!」

只是,他話一出口,泄了一口真氣,頓時又噴出了一口血。

顧青辭眉頭一皺,度了一道九陽真氣過去,然後轉過身,望向路明,緩緩道:「路老,您是前輩,聶長流對您不敬,教訓是應該的,但是,你出手動作大得有些過了,不管如何,聶長流現在都是我的人!」

路明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說道:「顧公子,這小子對我家公子出言不遜,若不是給您面子,這點教訓我還覺得輕了……」

顧青辭冷哼一聲,道:「這裡是夏國,別給我講你武國的規矩,聶長流是我的人,這話,我不想再說一遍!」

聶長流站在顧青辭身後,看著顧青辭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心裡莫名出現一種情緒,拉住顧青辭,淡淡道:「顧公子,我也沒什麼大礙,要不就算了?」

顧青辭拍了拍聶長流,很平淡的說道:「你不用管,你現在跟著我混,小弟都被人打了,我這個當大哥的不出頭也說不過去。」

路明看著顧青辭,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說道:「顧公子,莫非你覺得在你夏國,這小子就可以對我家公子出言不遜嗎?我沒殺了他,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顧青辭緩緩往前踏出了一步,說道:「夏國有夏國的規矩,我尊重你是前輩,你第一次出手我什麼都沒說,你卻接二連三的出手,這就是倚老賣老了,或者說是,給臉不要臉!」

風又動了起來。

…………

「顧兄,切莫動怒!」

古橋對面有一個錦衣公子哥兒搖著摺扇緩緩走過來,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一步踏出,便到了顧青辭面前,收起了摺扇,拱手道:「顧兄,還請莫怒,在下替路老向你道歉。」

顧青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那風依舊有些急促。

武煜微微一笑,道:「路老年紀大了,也很少來夏國,不知道你們夏國的規矩,行事有些莽撞,在下先陪個不是了。」說著,他又望向聶長流,說道:「聶兄,多有得罪,還望擔待!」

當武煜出現的時候,聶長流就很震驚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子居然是武煜的人,不過,轉念他也覺得正常,要是一般人,也不可能擁有這麼強的僕人。

疾風驟停,顧青辭拱了拱手,淡淡道:「武兄,還望謹記,這裡是夏國,是長安!」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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