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教一方除了白、張等餘下幾天君,言不善武藝,坐鎮營中,不曾出場之外。

聞太師、鄧忠、張甲、辛環、陶榮,並趙公明仙師二位弟子,陳九公、姚少司等,一齊出陣。

意在給正被圍攻,左支右絀的趙公明分擔壓力,至少得拖住一部分闡教鍊氣士。

「聞仲休猖狂,貧道來了!」空中霹靂一閃,雷震子手提銅棍,朝聞仲掃下。

聞仲並不意外,絲毫不懼,縱麒麟揮金鞭,左右遊走,抵住雷震子。

這邊金吒、木吒,龍鬚虎敵住鄧忠、張甲、辛環等三將。

陶榮正待取風幡,施展手段,呼得身側一聲大喝:「有某家在此,妖道看打!呀…」

卻是黃飛虎縱五色神牛,手中槍,來挑陶榮。

施法須得念咒加持,不能念動即施展,陶榮被打斷,也只得收了法寶,老老實實以武藝迎住黃飛虎。

二人打的不可開交,陳九公、姚少司拽步圍攏,各持寶劍兩口。

倆人四口寶劍,俱是羅浮仙傳,削鐵如泥,欲圍住黃飛虎,來個三打一。

武吉、南宮适各縱坐騎趕上,口中呼喝連連,迎上陳、姚二仙。

這一下,局勢變成一場混戰,闡截雙方,各憑手段,捉對廝殺。

在西岐城東門外,兩軍陣前,上演一場仙人惡戰。

不過大家都很守規矩,只憑武藝較量真功夫,法寶道術,俱都隱藏,以待施展時機。

一來是開打就亮底牌,法寶道術易為敵所破,畢竟兩方混戰,高人不少,有修行百年的楊戩、金吒。

也有龍鬚虎、武吉這樣三角貓的撲街仔。

干翻撲街仔倒是簡單,就怕楊戩、金吒等人皆離的不遠,隨手破了自己法術,豈不吃虧?

二來也是兩方數十鍊氣士或道字中人混戰,戰場鋪開數十丈,過於狹窄。

要是放法術,一般得偷襲,還來不及提醒自己人,要是把同道傷了怎麼辦?

就算不傷同道,磕著花花草草,看戲的士兵,那也不好。

只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眨眼一柱香時間過去,兩方未分勝負,依舊僵持。

不過趙公明使單鞭,被劉樵、黃天化、哪吒、楊戩,將前後左右裹住,本就左支右絀。

他雖武藝不俗,是赫赫有名的武神仙,然哪吒、楊戩更是斗戰聖人,趙公明縱左右衝突,一桿單鞭,卻難敵四手。

劉樵正面強攻,劍光遊走如電。

左右哪吒、黃天化只做牽制,不求有功,但求分趙公明精神,讓他無法全力進攻劉樵。

不然僅憑劉樵武藝,雖然有天罡九牛神力,但跟趙公明比,還是差了少許。

若無哪吒等人牽制,數十回合,劉樵就得落入下風,百合之內,甚至有可能被趙公明憑藉武藝陣斬。

至於楊戩,其搶如蟒龍,也是牽制。

只要趙公明分神準備施法,楊戩就忽然一槍刺去,強行給他打斷,根本不給他施展道術的時機。

不過更多是尋趙公明破綻,只帶他力竭,或疲敝之時,就是楊戩破公明之時!

「這些闡教妖黨,果然有些手段,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趙公明愈打愈謹慎。

也收起了輕視之心,這楊戩、劉樵四人中,除了黃天化武藝稍差,餘下三人皆已臻至一流。

與趙公明,也只有功力、以及些許經驗、技術的差距。

在武藝只比對方高一線的情況下,這幾人單獨一個,趙公明也只能勉強壓制,百回合之外才難說能不能分勝負。

如今三個武藝稍差自己一線,還有個神力無窮,越打越精神的黃天化。

也難怪趙公明只有招架之功,難有還手之力。

雖然如此,但趙公明始終面色平靜,絲毫不慌,只憑鋼鞭,左右遮擋招架。

他不是沒有底牌,若真要放開,使出至寶,這劉樵等人加起來還不夠趙公明一回合打的。

不過趙公明修行多年,可不是剛下山的單純老道,一出手就把所有手段漏出來。

神仙修行越久越奸滑,外在只是表象,男、女、老、幼,憨厚、仗義都是想讓人看到的。

所以趙仙師不是表面看得那麼粗狂豪邁,心中有自己的盤算。

底牌之所以是底牌,至寶之所以是至寶,便是一放出去,就務必要建功。

而建功的對象,自然是燃燈為首是玉虛十二仙首。

他們只要不出,趙公明哪怕落敗丟臉,也不會急匆匆漏全部手段。

何況以趙公明的根性,怎麼猜不出燃燈等人的打算。

不外呼支配這些小輩中的好手來圍攻自己,想先把自己手段看清楚,才好著手破解罷了。

越是這樣,趙公明越不漏真本事,連擒人拿物的縛龍索,都緊藏衣下,不曾展現分毫。

然而正在趙公明思慮游斗,念頭轉動的一瞬間。

楊戩終於抓住破綻,抬手一指,輕喝:「咄!」

趙公明一驚,然手上單鞭又被劉樵用劍架住,左右錘、槍殺來,根本無法抽身。

「倏…」聲響,一條白光,自楊戩手中騰起,如同念動即發的神通一般,連趙公明想以遁而走的時間都沒有。

白光約莫二三尺長短,凡人難見,仙人亦看不透根本。

趙公明以為是楊戩放的法寶,遂本能的抽鞭擋開左右槍、錘,右手掐訣,探指落寶。

「此時不落,更待何時!」趙公明指定白光喝道。

趙公明深得截教各般秘術,手段也不只是定海神珠那麼簡單。

如金刀法、搬山法、靈通法、避火、避水、指物落寶,他都練得精深。

要真是法寶,遭這一指,只要元神道行沒有趙公明高,管你什麼至寶,都會被閉了禁制,化作死物。

然而抬手指去,那白光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滑個弧線,落到地上,好像被閉了禁制一般。

但趙公明沒有絲毫喜色,急忙虛晃一招,掐遁決,扭身就要退走。

可是如何來的及?楊戩施法離趙公明不過三五丈罷了。

能反應過來,並施展落寶首訂,都算趙公明道行高明,反應快速了。

然那白光可不是被落寶決打落的,而是落地一滾,須臾白光大漲,由二三尺,變作四五丈。

形如白象,細腰短頸,怎見得:

仙犬修成號細腰,形如白象勢如梟。

銅頭鐵頸難招架,遭遇凶鋒骨亦消。

細犬撲騰而起,趙公明大叫一聲,急忙伸手擋臉。

反被細犬按住手臂,「撲通」將趙公明按倒在地。

「啊!」

方一按倒,細犬便一口朝公明咬下,五六寸長的獠牙「刺啦」咬破皮肉,繞是趙公明羅天上仙,也被驚得大叫。

「噗歘…」血液飛濺,連皮帶肉,把趙公明脖頸咬下半邊。

「什麼!公明道友!」見趙公明被細犬按倒,聞仲等人大驚失色。

方才不是還有來有往,怎麼就落敗了?

聞仲等道術中人都只看個大概,兩軍將士,更是難見根底。

只覺得趙仙師正威猛難當,一人鬥法數人,不分上下

忽的那手握銀槍,金冠白衣年輕人掌中白光一閃,趙仙師就已經被狗按在地上了。

霎時間三軍一片譁然,劉樵等人則大喜不已,顧不上驚喜誇讚,就紛紛仗兵刃圍上。

趙公明摔得滿臉泥,脖子只剩層皮連著,血津津著實駭人。

那些許血,自脖頸淌下,血珠有絲絲金光,落在地上,瞬間滲入泥中,霎時草木生輝。

沾染仙人之血,草木開靈,也是著實神異。

每一滴,都不知是多少年深山古洞,鍊形駐世之功,損一絲,則少一絲。

「啊…這孽畜!」趙公明卻顧不得這些,口中大罵不已,雙臂死死箍住西犬。

連四面八方而來,劉樵等人的刀槍都視而不見,一心死磕那細犬。

「孽障,給我死來!!!」

趙公明大喝一聲,雙掌撐開細犬上下顎,強行將之從脖子上扯下。

「嗚嗚…」細犬不似之前威風,嗚咽不已,趙公明環眼一瞪,凶光迸射二三寸,「咔嚓…刺啦」一聲骨頭響。

伴隨皮肉撕裂之聲,滿空血霧飛濺,就在那一瞬間,細犬嗚咽一聲,竟被趙公明生生撕成兩瓣。

「啊哈哈哈…好孽畜!」趙公明躺在地上,摸著脖頸,狂笑不已。

楊戩面無表情,細犬乃法術煉成,仙術通靈而已,實際無形無體,與他八九玄功相合,根本不會死。

前文說過,八九七十二,七十二般變化泛指無窮,如草木是一般,山石是一般,男女是一般,走獸也是一般變化。

本有七十二類變化,一般即是一相,而這細犬能被楊戩單獨列為一相,作七十三般變化,可謂極其不凡。

若一般法術變化走獸,別說傷趙公明,就是撲倒他,也是千難萬難。

而劉樵前世傳說中的孫大聖,與二郎神鬥法正酣,不分勝負時,也被這類細犬撲倒,咬住身子,其威可見一斑。

閒話不扯,且說就在撕扯細犬這一瞬間,趙公明也失去遁走的機會,劉樵幾人各舉兵器斬下。

前有劉樵三五斬邪劍,左右是哪吒火尖槍,右是黃天化??銀錘,後有楊戩一桿銀槍,諸般兵刃,四面八方一齊落下。

「哐當…錚…」幾陣金鐵聲響起。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眾人兵器斬下,只劃破趙公明衣角,擦起絲絲火星。

哪吒不信邪,大喝一聲,手中火尖槍如疾風暴雨,飛刺趙公明雙眼。

趙公明雙眼一閉,那無物不破的火尖槍,刺在其眼皮上,也只滑出絲絲火星。

反差點把哪吒震個倒跌,如同刺在鋼板上一樣,趙公明絲毫未損。

眾人之所以意外,不是沒料到趙公明會這種不壞之身的道術。

畢竟作為一個大羅天上仙,不會些保命法術,反而令人奇怪。

但之前細犬徒然建功,把趙公明脖子撕成一層皮,喉管筋骨盡斷。

以眾人想來,連細犬都能咬碎趙公明脖子,那他也不過如此。

不想趙公明還有金剛不壞的法兒,所以令眾人驚疑。

「想吾修成仙體,不受水火刀兵,遨遊大羅三清境,竟被這孽畜所傷!」

趙公明吐出一口血沫,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盯著楊戩道:「好小子,竟然放狗偷襲某家!」

話音未落,趙公明突然暴起,嚇了眾人一跳,楊戩也是倒退數步,警惕不已。

然而趙公明起身卻並未在斗,而是趁眾人驚訝的間隙,化作一條水光,沖霄而起。

哪吒欲去追,楊戩連忙阻止道:「他的手段,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占了便宜就收手,窮寇莫追!」

趙公明是走了,化虹沖入霄漢,仿佛透過銀河,隱匿無蹤。

正為趙公明無礙而欣喜的聞仲等人,可就倒霉了。

劉樵、哪吒、楊戩等幾個好手也騰出手來,只待合圍收拾他們。

聞仲五遁精通,還在趙公明水遁造詣之上,自然可以從容退走。

然他走了,鄧、張、辛、陶等四將,陳九公、姚少司雖也是道術中人,但遁術不精,可難脫闡教之手。

但不走,落敗也在轉瞬之間了。

更尷尬的是,白、張等四天君此時還毫無波瀾的爬在營壘上觀戰,絲毫沒有出手之意。

如同之前六天君遭劫之時一般,只是默默看著,不言不語,袖手旁觀。

正在聞仲兩難之際,霄漢之間,傳來趙公明大喝:「聞道友,汝等且鳴金收兵!」

聞仲大喜,他對趙公明非常信任,說走就走,連背後赤棍打下的雷震子,看都不看一眼。

直接縱麒麟騰霧回營,餘下鄧忠等將見太師走的果斷,也毫不遲疑領陳九公二人退走。

截教眾人說走就走,而且沒有半點防備和遲疑,闡教眾人雖則疑惑,卻也顧不上許多,痛打落水狗。

「呼呼…翛翛…」

正在此時,天空陰雲匯聚,層層愁雲慘澹的模樣。

「轟隆」一聲旱雷響徹,旋即無數白冰,如雨滴落下。

個個冰雹都有拳頭大小,遮蓋方圓數十里,砸得闡教眾人連連後退。

更奇的是,這冰雹好似長眼睛一般,只砸闡教和西岐兵馬。

那聞仲等截教一眾安然回營,領眾軍士哈哈大笑,看西岐笑話。

「都是那趙公明搞的鬼,師父也受傷不知生死,收兵吧…」劉樵招呼武吉道。

武吉深得姜尚真傳,太公兵法、六韜精通,排兵布陣,穩妥得當。

姜尚每次受傷,或不能理事,都是由武吉發號施令,執掌三軍。

劉樵言罷,便化虹而走,楊戩等人亦各展法術走了。

武吉也不多說,自去中軍主持,揮令旗,鳴金鑼,收兵徐徐退入城中。

然西岐兵馬還是傷損慘重,主要是那趙公明不知用的什麼妖法。

漫天冰雹,個個拳頭大小,如同萬前利箭射下,又好似天崩,無數石頭滑落人間。

而且專打闡教鍊氣士和西岐兵馬。

砸上去,二指厚的櫓盾打的粉碎,落在瓦上,直接打個洞。

可想有多厲害,底下兵士但凡中一下,哪怕身皮鐵胄三層,都擋不住,只能立即斃命,擦一下,也得帶傷。

劉樵等人是縱遁術溜走了,可憐三軍人人叫苦,個個帶傷。

西岐眾軍退了,那烏雲卻還朝城裡飛去,無數冰雹,似雨打芭蕉落下。

這一下,不僅三軍叫苦不迭,連城中百姓,也是個個罵娘。

這打仗就打仗,神仙鬥法就鬥法,關咱們黎民黔首什麼事?

好在如今西岐高人中多,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西岐被冰雹毀去。

蘆蓬之中,燃燈見此,手上掏出缽盂。

巴掌來大,好似討口的破碗,卻是銅鑄的,上繪硃砂符咒。

燃燈口念咒語,將手中的缽盂望天一拋,那缽盂似流光,直升天際。

飛騰有數千丈高,凡人難見之處,一團藍氣,約莫二三尺寬,如同雲霧繚繞。

正不斷撕扯四方雲霧匯聚,形成厚厚烏雲。

那霄漢之間,但凡有水氣自八方來,穿過藍霧,即化作冰雹,似雨水般落下。

「原來是《金鎖隱遁真決》難怪眾門徒難擋,軍士百姓傷亡…」

燃燈趺坐蘆蓬,隔著數千丈,目光仿佛穿透霄漢。

金鎖隱遁真決,錄自《通天靈通如意冊》中的一篇附錄,也是是截教通天老爺看家本領,道術合集紫府天書。

不想這趙公明竟然得以傳授如此大法。

「不知這趙公明學全沒有,若是全學了,可就難應付了…」燃燈皺眉思付道。

金鎖隱遁真決雖然只是截教通天如意冊中的附錄。

但這可是正統的「紫府寶策」「玉匣天書」,教主級珍藏。

於闡教玉虛宮又稱登隱真決,八景宮稱太上隱遁真決。

三家法門各有區別,但總是一理。

燃燈擔憂趙公明學全沒有,說的當然不是《通天如意冊》,而指這篇附錄而已。

但即使是這一篇附錄中的法術,若是誰有幸學全,那也是真正的仙家津梁,三界一流人物了。

至少除了教主出手,沒人再能拿得下他,光論其中無窮的遁術,便已在不敗之地。

僅這一頁附錄,便已是這個時代遁法之大成,幾乎包括目前天地之間,所有厲害遁術。

其中含有「酉毛招風」法,念頭間,喚來諸方風氣。

「神仙火坑」法,此為避火之術,坐火而不焚。

還有「卵黃代形」「仙杏遁身」即煉雞子,修成代死法,以仙杏遁形絕跡。

此外,還有如還有「紫芝遁術」「白鶴遁法」

而趙公明之前刀槍不入的法兒,可不是什麼橫鍊金身,金剛不壞。

燃燈一眼看出,這也是金鎖隱遁真決中的一篇遁法。

名稱很簡單,就叫「避禍遁法」!

需要每年特定的時間,按截教秘術,日煉夜煉,採氣修行,最終煉就一口真氣。

真氣稟住,如同憋氣一般,渾身就刀槍不入,就是被斬去頭顱,也能及時止住紅門血不流,所以叫「避禍法」。

有些類似申公豹的飛頭術,但趙公明這個,可是正宗仙術,可不是左道幻法。

一經施展,刀槍斬上,不能傷之,縱然挨翻天印一下,只要有所準備,也最多打個倒栽蔥。

而不能傷之,可謂極其厲害。

所以之前趙公明猝不及防之下,就被細犬撲倒,咬了個半邊脖子,但反應過來,運轉法氣,那細犬再傷不得他。

可以說是神話版的鐵布衫,加氣禁點穴之法。

整部《金鎖隱遁真決》就是集遁法之術於大成之作。

不僅有逃跑的法兒,還有避劫的,替死的,避天機的等等妙術。

而這片能下冰雹的藍霧,也是金鎖隱遁真決中的道術,喚作「丹符咒水」

在特定的時間,如臘月初八,或六月初六,則甲子日,山陰處設壇,收五方水氣,煉成真水一口。

用時念咒,朝天巽水三口,即有連綿細雨不絕,或有滂沱大雨、或有冰雹霜落。

同時,此法專為遁水,遂稱咒水之法,也能將敵人的風、雨、冰、霜給收走。

這可比姜尚冰凍岐山的法子厲害的不是一點半點。

不僅能打鍊氣士,還能遙控指揮,叫冰雹打誰就打誰。

也是燃燈作為闡教二把手,見多識廣,才認得此物。

燃燈口中也頌一篇咒語,掐玄真決,朝天一指,喝道:「咄!」

那幾千丈高,一團二三尺藍霧入燕雀歸巢一般,紛紛鑽入缽盂中。

霎時間,層層烏雲散開,冰雹也不再落下。

「好在趙公明這廝,還有些顧及,要是放真開了施展,僅方才一瞬,恐怕西岐數十萬軍民,就得死個十七八九…」

燃燈嘆口氣,將缽盂收回袖中,眼神漸漸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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