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浮生此時早已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樣子,想到木玄大師叮囑的,勿與天雷門為敵,便轉身對著韓煝和李雷說道:「你們先退到一邊,有我們散修盟在,暫時輪不到你們出手。」

林玄真剛把岑浮生扔出去,便發現炎極宗弟子去而復返。

她嘆了口氣,原本想隱匿在陣中就此離開四處看看,目前這狀況,她又走不了了。

李雷和韓煝都是自家師弟,身上還肩負著器法丹法的傳承,她還是得護著。

這也算是難得的歷練機會,好讓新入門的李雷和韓煝知道,這修真界大多數時候,還是以實力說話。

林玄真沒有貿然出手,她還在糾結,等會兒出手幫忙的話,該用哪個身份?

一時間無法決斷,她等在隱匿陣內,站在了鳳光殿門口,準備見機行事。

常煜明一入殿便不客氣地開口問道:「那自稱是木玄的黑袍男修呢?」

岑浮生手下一散修嗆道:「木玄大師何許人也,想留就留想走就走,還要在此地等你不成?」

「常師弟,就這?只不過是散修盟的烏合之眾,這就讓你為難了?」

說話的是一劍宗的帶隊弟子,他懷裡抱著劍,語氣頗為輕蔑。

一劍宗位於玄元大陸中間的飛星山上,招收的弟子主要來自玄洲,也不乏來自元洲和流洲的。

玄元大陸百姓主要特點就是虹膜顏色多種多樣,但如夏祖大陸那樣的純黑色或深褐色的極少。

這個開口就讓人討厭的修士,就有一雙夏神部洲人所沒有的淺棕色眼睛。

常煜明對他這誰都看不起的樣子有些不滿,只不過是一劍宗長老並不大親近的資質普通的血親而已,口氣倒是蠻大的,還順便把他也給貶低了一番。

他哼笑一聲,不耐煩地提醒道:「蕭衡師兄可不要小看了他們。那帶隊之人正是散修盟的岑浮生,此人遇事沉著冷靜,是散修盟內數十名金丹期帶隊修士中,人員折損率最低的。」

「常道友對我很熟悉麼?過獎過獎。」岑浮生淡笑道。

那名叫蕭衡的劍修不屑道:「什麼人員折損率最低?今天遇到了我,他的折損率再低都不作數了,就是十成十!」

說著,他便拔出了劍。

「看劍!」

一劍宗的弟子使用的靈劍,大多出自炎極宗,比起天雷門弟子人手一把的普通靈劍,自然好上不少。

蕭衡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傲慢,他在劍法上確實有兩把刷子。

那一劍極慢,慢到眾人都看到了他如何起手蓄勢;

那一劍又極快,岑浮生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劍便要刺入他的胸口。

但岑浮生也不是浪得虛名,他修為本就金丹期圓滿,比那蕭衡強上幾分。

為了能夠保持雲淡風輕的高人風範,他更是修習了一門高深的步法。

他反應過來的那一瞬,腳下便漫不經心地往蕭衡的方向邁出了一步。

蕭衡只覺眼前一花,岑浮生便已與自己手中靈劍擦身而過,還一掌向他拍來。

岑浮生手掌通紅,這是火雲宗的獨門掌法,火雲掌。

若是被這一掌擊中,即使是元嬰期修士也會被灼傷筋脈。

這也是聽過岑浮生名號之人,不願與他交手的原因之一。

兩人你來我往地打上了,炎極宗和一劍宗剩下的弟子也不能只是站著不動,紛紛拿出自己的靈劍和法寶,向散修盟的隊伍攻去。

常煜明似乎憋了一肚子火,硬是拿著自己那把能煽出火龍來的扇子,與三名金丹期散修纏鬥在一處。

李雷和韓煝只是築基期,這金丹期的打鬥餘波,便已經讓他倆站立不穩,當然不會自不量力地去幫倒忙。

兩人默契地一路從偏門退出了鳳光殿,準備去找剩下的散修來支援。

幾十個金丹期修士在一個限制元嬰期下進入的遺蹟內打鬥,造成的後果顯而易見。

那鳳光殿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甚至有碎石和木屑從屋頂掉落,眼看著就要承受不住而崩塌。

忽然響起一道鳳鳴之聲,眾人打鬥的聲影齊齊頓了一頓。

林玄真不由得走近了些,想要看看那鳳鳴來自何處。

也是此刻,鳳光殿中的地面開始變紅變軟,忽如其來的極度高溫將鋪地的玉石都融化成了流體。

鳳光殿支撐的石柱也因為地面的融化而歪斜,這是要塌了!

岑浮生是最先感覺到危險的,他毫不猶豫地大吼一聲:「撤!」

常煜明和蕭衡緊跟著喊道:「快離開!」「快撤出!」

散修盟和炎極宗、一劍宗的弟子紛紛停了手,一個比一個著急地往外跑,一下子亂得幾乎忘記了自己金丹期修士的身份。

又一道鳳鳴響起,隨後是沖天而起的紅色火焰,將整個鳳光殿吞沒。

有兩人甚至沒來得及逃出,便被這火焰吞噬,連一聲慘叫都未發出就灰飛煙滅了。

散修盟的修士風裡來雨里去,對危險的直覺,比起炎極宗和一劍宗更敏感。

何況這些人里,大多還是常常跟著岑浮生一起探險之人,都有豐富的逃生經驗。

這兩個來不及逃跑的,正是炎極宗和一劍宗的。

蕭衡和常煜明在遠處站定了,臉色不太好。

雖然難免遇到危險會損兵折將,但散修盟修士一個都沒折損,這不就意味著自己這個帶隊的,不如岑浮生嗎?

當下卻不允許他們多想,只因那紅色的火焰還在蔓延著,將周邊的一切都吞噬燃燒。

林玄真已經認出了這紅色的火焰,正是鳳火,只是比任綺身上那朵更為兇殘暴虐一些。

鳳火誕生於鳳凰遺骨之上,自動吞噬燃燒沾染了鳳凰氣息的事物後,才會陷入沉睡。

也就是說,這一處遺蹟,正是鳳凰的埋骨地,雖然名叫鳳凰殿,實際上卻是鳳凰墓。

這朵鳳火顯然是產生了些許靈智。

它原本處於沉睡中,此時卻被幾十個金丹期的打鬥驚醒,這才開始準備「進食」。

岑浮生皺著眉,在考慮離開這遺蹟的辦法,口中對常煜明和蕭衡說道:「咱們暫且停手吧!這火有異常,萬一蔓延遍布整個遺蹟,我們也得葬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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