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帶隊前往鳳麟洲之前,魏谷只是研製出了暫時克制金丹期及以下弟子妖氣的丹藥,只能算是半成品。

魏谷卻搖了搖頭,這些天大師姐不在,他的解藥研發卻毫無進展。

他有些沮喪,難道他並不是平平無奇的煉丹小天才嗎?

「這化妖丹,我懷疑是妖毒,稀釋了數十倍的妖毒。可是妖毒一般不會讓人化妖,而且妖毒會被靈氣滋養得更強些。我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再次聽到妖毒,林玄真收起了笑,嚴肅道:「我在鳳麟洲也遇到了妖毒,是神木宗的鴆木纏。那鴆木藤培育過程中所使用的毒物正是妖毒。」

魏谷聞言,有些驚訝:「難道說,神木宗和這妖毒有關?」

難怪最近的雷雲堂的丹藥生意好了許多!

就連姚棠這樣的金丹期弟子,每天都沒有時間修煉了,一直在煉製基礎的凝氣丹,以供補貨。

神木宗以丹藥見長,出了這種事,那必定會對他們的丹藥生意有影響。

修士們以訛傳訛的能力,絲毫不亞於普通民眾,甚至因為接觸的非凡事物更多,想像力也更加豐富。

經過口耳相傳,說不定人們會以為,神木宗的丹藥中,也摻雜了這種妖毒。

就算是魏谷聽聞這個消息,心裡也會冒出這個念頭來,何況是其他不明真相的修真者?

此消彼長之下,結果就是雷雲堂的丹藥快賣斷貨了。

天雷門開山立宗這麼多年,何時遇過這種只要煉出丹藥來,就一定能賣出去,還有大量預購訂單,甚至能漲價賣的局面?

一開始,天雷門的丹藥生意有起色,魏谷是很高興的,這種情況他期待已久。

但後來,他覺得不太對勁,稀薄的道德感也冒出了頭,反而開始擔心這修真界裡有多少人被那妖毒所侵?

難道這修真界只剩下兩成修士沒有這方面問題嗎?

他更擔心的是,此事有沒有妖族的手筆。

之前安思梅從南浮海上帶回來的化形大妖——蝦湫就提到過,她的四萬萬個妹妹都沒了,她的妖丹也差點沒了。

而且幾乎可以確定是陸妖所為。

眾所周知,妖毒是入魔了的妖族精血中提煉出的,連以血脈強大著稱的妖族都無法抵抗的毒物。

妖族入魔,即代表著沾染了魔氣。

魔氣極其難纏,也只有靠雷劈才能解決,天雷門的五雷符也因此跟著賣斷了貨。

那麼修真界的人族修士有八成沾染了妖毒,只剩下兩成健康的沒有隱患的修真者。

若是妖族突然和人族掰了,想要稱王稱霸,大舉來襲,後果將不堪設想。

當然,也說不定就是神木宗故意轉移目標,混淆視聽。

實際上他們已經和妖族聯手,想要掀起新一輪的妖族和人族的大戰,從中獲利……

林玄真不知道魏谷腦中的陰謀論已經擴展到人族修士和妖族聯合,想要掀起滅世之戰的劇情了。

她覺得神木宗內鬥還行,但不太可能真的去沾染妖毒,那對宗門可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神木宗可能也蒙在鼓裡,那妖毒依附在鴆木藤上,連使用它的修士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妖毒。」

那神木丹藥鋪的焦掌柜,看樣子確實不知道他的鴆木藤早已被妖毒沾染,還沾沾自喜以為能把她困住。

而且這妖毒一事,從結果看,最大的受益者是天雷門。

這就很奇妙了。

不止是神木丹藥鋪的事,這化妖丹自出現開始,天雷門就沒有損失過什麼。

甚至還因為提前發現了異常,臨時增加了雷池秘境的試煉名額,從另一種角度使得這一屆的弟子特彆強。

林玄真沒什麼頭緒,只等自己去五大宗門繞一圈,收集更多的線索,到時候或許能發現什麼。

「魏師弟,化妖丹一事你就繼續研究,我也會儘量幫忙的。」

說完,她又從儲物鐲中掏出了風花絮交給魏谷:「這是風花絮,煉製那古丹方的解藥需要的主藥。」

等魏谷接過風花絮,林玄真手一揮,常思意的肉身便出現在了地面上。

「對了,還有這個。宗門弟子名冊上,我小師侄的名字紅了嗎?」林玄真一臉淡定地指著那屍身,對著張方問道。

張方畢竟年輕,被這突然出現的穿著天雷門大乘期制式法衣,不曾謀面的修士嚇了一跳。

陸仁和魏谷很快認出那安詳得如同睡著,臉上還帶著一絲解脫神情的修士,正是常思意。

「這……」陸仁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不過一瞬,他又想到了什麼似地閉上了嘴,順帶將腦海中突然出現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清空。

他和符堂堂主就是公事上的往來,不熟悉,可他知道常思意是大師姐的師侄。

大師姐對門內弟子愛護有加,他可不能再犯思想錯誤,懷疑大師姐的品性了。

魏谷的顧慮沒有那麼多,他和常思意熟悉得很。

他經常哄騙常思意試吃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物,也曾被常思意追著拿稀奇古怪的符紙轟了一路。

而且他倆年紀相仿,常思意只比他早了百年入門,兩人修為境界也一直不相上下,算得上是實實在在的好兄弟。

「大師姐,常師兄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死了。」

……

魏谷忍不住用神識探查了一遍,確定了那肉身毫無生機。

常師兄竟然沒有死於飛升雷劫之下,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

看到魏谷滿滿難以置信又複雜又迷茫的神情,林玄真才感覺到,自己的語氣似乎太輕飄飄了。

她這七情六慾、喜怒哀樂缺失得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神獸白虎會這樣嗎?

林玄真壓下心底的疑惑,輕咳一聲解釋道:「他的這具身體死了,但我覺得他可以復生。」

隨後,她便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只是隱去了小師侄說她不是人的事。

她又催促張方道:「趕緊在宗門弟子名冊上看一下我小師侄常思意是紅是黑,那株血色蓍草還在我五雷峰上呢!」

張方不敢耽誤,早已在名冊玉符前幾頁找出了常思意的名字,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林玄真直接拿過玉簡,自己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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