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沒忘記,最緊要的,是看常思意與楚怡是否合緣。

她將手中裝著「小師侄」的「花盆」遞到楚怡眼前,說道:「你劃破手指,將血滴在這株血色蓍草上,我看看你是否最終符合要求。」

在楚怡還沒出陣之時,林玄真已經和「小師侄」商定,若是擺動兩片羽狀草葉,便算作合緣,擺動得越劇烈越滿意;若是不動,則表示「小師侄」十分不滿意,另外再做打算。

而修士的鮮血中,蘊含著大量的信息,包括此人的氣息、修為、靈根體質等,「小師侄」可以通過血液判斷這楚怡與它是否合緣。

楚怡認為自己身上沒有值得大師姐謀奪的東西,心情自然而然地放鬆許多。

聞言便不疑有他,只當這是大師姐考察她是否合格的最後一個步驟。

她毫不猶疑地抽出靈劍,在手上割了個口子,引出幾滴鮮血滴在那株邪異的蓍草上。

楚怡指尖的鮮血中自然攜帶著她自身特殊的氣息,純陰體質水靈根。

血色蓍草剛剛接觸到那幾滴鮮血之時沒動,那幾滴血便沿著蓍草的葉子流入了浴桶的星辰石中。

林玄真看這樣子,還以為「小師侄」不滿意,正在腦中構思該如何給楚怡一個交代,卻見那株蓍草忽然劇烈地抖動起來。

她用神識仔細一「看」,便發現楚怡的幾滴血已經消失了,血色蓍草中所蘊含的生命力卻變強了極其細微的一絲,連帶著那團靈智白光都凝實了一分。

原來楚怡的血都被蓍草吸收了。

那株血色蓍草抖得跟抽風似的,林玄真知道這是滿意得不得了的意思。

「知道了。」林玄真對著蓍草點了頭,又看向楚怡,「你合格了。」

楚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既然大師姐說合格,自然就是合格了。

只是沒有見到自己真正要拜的師父,她有些疑惑,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問。

林玄真難得地捕捉並理解了她的神情,卻不打算直接給她解惑,只讓她先發下一個心魔誓,此生不得背叛師門。

天雷門創立不足萬年,規矩沒有那麼多,甚至可以先收徒立誓再上表祖師。

楚怡照做了,還好這拜師宣誓原本就有,她早已通過剛入門時的新弟子通識課程有所了解。

她站直了雲霧竹一般的身子,清瘦堅韌,舉起右手,兩指朝天,一字一句地宣誓,仿佛已經演練了無數次。

「弟子楚怡,自今日起,恭敬執禮,謹遵師常思意訓,恪守門規,潔身自愛,德才兼修。不助不忠不義之人;不謗恩師玄門之譽;不行作姦犯科之事。謹以立誓,道心為證;如有違背,心魔纏身,修真路斷,證道無望。」①

等她立下誓言,林玄真再看她的時候,表情都柔和了許多。

從此刻起,楚怡也算是自家最親近的人之一了。

她這才將手中的血色蓍草交到楚怡手中。

「這就是你師父,常思意。」

楚怡手微微一抖,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她有些迷茫地重複了一遍:「這是我師父?」

「此事說來話長,你只需要知道,我小師侄如今要借著這株蓍草復生,你的任務便是照料這株蓍草。」

林玄真有些心虛,她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像騙子。

把無知卻有些小聰明的少女,騙到五雷峰上給自家師侄當徒弟,不對,是當花農。

如果是她自己遇上了,肯定也會是這樣一副懵圈的樣子。

「那大師姐,不,小師叔祖,弟子還能留在這五雷峰上嗎?」楚怡很快回了神,還不忘改口,但她擔心的顯然是其他問題。

楚怡如今只是築基期,她父母早逝,家裡無一人修道,因此確實搞不太明白那些大乘期修士是否有她難以理解的神通。

比如眼前這株血色蓍草,借草木之身重修之類的,對她這個築基期,是大大地超綱了。

而她更在意的,也只是天雷峰能不能成為她的庇護所。

「這是自然。在我師侄恢復前,由我代為傳授法術。那月華功正是最適合你的,你可以繼續修習,我會另外指點你制符術。」

聽到是大師姐親授制符術,楚怡鬆了口氣。

隨即她感到無比驚訝,大師姐的修為究竟是什麼境界,竟然能夠一眼就看出她修習的是月華功?

難道說,只要修煉到了大乘期甚至更高,就能看透這世界的本質,能求得這世界的真理?

她原本修煉只是希望能夠不為人所欺、找一個大靠山,如今卻在林玄真和常思意這種異常情況刺激下,朦朦朧朧地漸漸產生了自己的新目標——證道飛升。

林玄真自然不知道,她無意中說漏嘴的信息,被楚怡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高境界修士的神通。

她另外叮囑道:「剛才讓你放血給這蓍草,只是為了測試你的氣息與我小師侄是否相合,今後萬不可再以血飼之。」

這種用血喂養的事,太過邪異,聽說有一些採用邪惡手段修煉的邪修會這麼做。

如果不是為了測試與楚怡是否合緣,她是絕不會認可這種方式的。

林玄真堅信,正派道學,必不走旁門邪徑。

非常時期自然是例外,比如前世的一些麻醉藥止痛劑之類,必要時候偶一為之。

打個比方,抽血驗血沒問題,吸血就大有問題了。

她不能讓自家師侄也變成和邪修一樣的德性,同時也怕楚怡自作主張。

「是,小師叔祖,弟子明白。」楚怡得償所願,成功抱上了大腿,自然萬分乖巧。

「你隨我去天雷峰,焚香設壇,向祖師上表稟告一番。」林玄真心裡有些高興,總算找到個理由向上界的雷繁發送信息了。

她之前怎麼沒想到這茬?

實際上她以自己的名義傳送過許多次信息,卻沒有得到任何迴音。

她懷疑,雷繁把她屏蔽了,或者拉入了黑名單。

而小師侄常思意又一直躲著她,讓她找不到機會借用他的名義上表。

這一次終於可以用小師侄的名義,傳達收徒的好消息,她就不信雷繁會沒有迴音。

輩分沒算錯的話,楚怡可是他的親徒孫收的親徒弟,是他雷繁的親曾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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