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夜天聞了聞那化妖丹,皺眉問道:「這丹藥怎麼回事,怎麼有點像放餿了的妖丹?」

他又抬頭懷疑地看向林玄真,問道:「我記得雷繁和他幾個徒弟都不會煉丹來著,難道這是你煉製的?」

被一個強大的妖族用兇狠的眼神盯著,本該感到害怕的。

可林玄真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哈士奇,一點都不覺得可怕。

她連忙解釋道:「當然不是我煉製的,其實我也在追查煉製丹藥的人。」

「這丹藥里是不是用了妖丹?一股子腥氣,是海妖的吧?」狼夜天嗅覺靈敏,分辨出了那一絲腥臊氣中的咸腥味。

林玄真在看到狼妖的反應之時,就有了預感。

狼夜天看上去不像知情的樣子,而且他嗅聞那化妖丹之時,顯然毫無防備。

過於靈敏的嗅覺,加上湊得太近,撲鼻的腥臊氣沖得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都泛起了淚光。

猛狼豈能落淚?

狼夜天心念一動,眨了眨眼,有微風吹過,那淚水便又消失無蹤了。

快得讓林玄真以為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林玄真點了點頭,回道:「是的,但這只是我拿到的部分丹藥,我認為還有以陸妖的妖核妖丹為原料煉製的。」

說完,她看著眉頭皺得更緊,更顯兇惡的狼妖,放緩了語氣問道:「這麼說來,此事你不知情?」

狼夜天不太明白,問道:「嗯?你說的是什麼事,難道有人在我地盤上屠殺陸妖,而我不知情?」

「這是陸妖勾結了人族修士去南浮海屠殺了大量剛開啟靈智的海妖,取得妖丹後煉製的。很多妖丹都還只是剛剛成形的妖核而已。」

狼夜天聞言,舒展了眉頭,只是看上去還是一副嚴肅兇悍的樣子:「哦,海妖又不好吃,我這離得也遠著呢,我當然不知情。」

林玄真只得補充道:「但我今日聽霧溪森林外圍的一隻孔雀妖說,霧溪森林邊緣地帶的一些剛生出靈智的小妖也被獵殺後取了妖核。我以為你會有些消息。」

「竟有此事?!」狼夜天震驚了,睜大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像要吃人一般。

他回想了一下,確實是第一次聽說這事,畢竟他也是剛剛從極深的修煉狀態中醒來。

霧溪森林邊緣地帶,應該都是些血脈稀薄沒什麼潛力的妖獸。

每年都有不少剛剛開啟靈智的妖獸被人族修士甚至本族的妖修偷偷獵殺,數量太多,明面上的規則只能限制住那些老實的人和妖。

狼夜天放鬆下來,無妨,神獸血脈稀薄的妖獸,一般繁殖能力也強,這點折損率,還不值得他到處奔波。

「此事我確實不知情。最近正是我血脈覺醒的最緊要關頭,我一直在閉關,也有三百年了。」

今天那根大棒骨,還是他三百年來獵殺的第一隻妖獸的大腿骨,還沒人幫他煮熟了,滋味差了不少。

狼夜天想著,就把視線放在了眼前的女修身上。

這可是雷繁最疼愛的小徒弟。

那麼,她應該也繼承了雷繁的出色手藝吧?

洞穴里還有另一條妖獸大腿,要不要叫玄真幫忙烹煮或者炙烤一下呢?

想到雷繁的廚藝,狼夜天覺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嘴角。

林玄真還有些將信將疑,哪有自己閉關修煉,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下胡作非為的?

「那你手下的妖族呢?」

狼夜天擺了擺手,疏狂不羈道:「嗐,我哪有什麼手下?這霧溪森林裡,只要不怕死,盡可以來我洞穴附近覓食。我才懶得管理一幫手下,而且被他們咬過的獵物,有他們的口水,我可是很講究的狼。」

不止如此,他還看過雷繁被宗門事務煩得頭頂冒煙,吸取教訓後,又怎會重蹈他人覆轍?

林玄真接過在狼夜天大手中顯得格外精緻小巧的丹藥瓶,放回了儲物鐲。

又是白跑一趟。

還是回頭去北萊山山巔看看是不是燭照山吧!

想罷,林玄真就乾脆地跟狼夜天告辭:「狼前輩,多有打擾,我還有事先走了,改日再來和你敘舊。」

狼夜天擺了擺手,帶起一陣風來,他毫無所覺道:「唉,急什麼!你既然是雷繁的徒弟,能不能先幫我個小忙。」

林玄真看著被他隨手帶起的風扇倒在地的水桶粗的樹幹,有些無語。

「你是我師父故交,能幫上的,我一定幫。」殺人放火取妖丹這種事,當然就不屬於能夠幫上的了。

「真的是件小事,你幫了我,我作為長輩,一定會好好嘉獎你的。」

狼夜天說著,露出一個自認為慈祥和藹的笑容,更顯得邪惡猙獰了。

林玄真不再問,跟著狼夜天進了那個黑暗的深淵洞穴。

這狼夜天雖然看上去兇惡,但不是什麼嗜殺成性的。

在祥瑞體質的輔助下,林玄真能確定,他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

洞**,漆黑一片,狼夜天琥珀色的眼睛發出綠光,他的視線一點都不受影響。

林玄真跟在他身後,初時還有些不習慣,但修真者五感強化許多,過了片刻竟也能適應了。

不過一小會兒,狼夜天就停下了腳步。

他指著自己扔在地上的一隻不知道什麼妖獸的大腿,回身對林玄真說道:「小玄真,快幫我把這獸腿烤了。我都三千年沒吃過雷繁的手藝了!」

雷繁當年憑藉著一手超凡入聖的廚藝,征服的正是這些強大的各地妖王。

妖族大多不會壓制自己的七情六慾,這才給了雷繁商機。

妖王們為了吃上雷繁的手藝,提供了大量的妖獸身上的材料,這些材料又能賣給人族,換取大量的靈石。

說起來,妖族在天雷門的創立過程中,也算得上「功不可沒」。

林玄真看著面前的那隻,有她整個人那麼大的獸腿犯了難。

雖然林玄真也聽過雷繁吹噓自己的手藝,但雷繁只顧著和她的七個師兄爭搶著給她做靈食,卻從來沒有教過她。

當然也沒那個必要。

誰能指望一個不足周歲的小嬰兒,能學會什麼高深的廚藝?

何況這嬰兒還有七個年齡各異,廚藝同樣高超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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