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越憋紅了臉,又強調道:「哪有雄鳥當媽媽的?你媽媽在……」

說著他抬頭環視一周,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看到了眾鳥圍繞著的兩隻大金雕。

其中一隻氣勢極強,攪得他體內的朱雀血脈都蠢蠢欲動,顯然是他此行要找的雕妖王。

孔越輕手輕腳地捧起小雛雕,轉動手腕,叫她半睜的兩隻圓眼睛對上雕妖王。

「那才是你父母,你快看看清楚!」

孔越動作輕柔,生怕把這被他砸開了蛋殼,由此意外提前出生的嬌弱小雛雕,給碰碎了。

禽妖孵化破殼必須得憑藉自己的力量,啄開蛋殼,啟智成妖。

若是連這樣的小小困境都無法自己突破,難成大器。

但這小雛雕的狀況又有不同,她不是自己無法破殼,而是被孔越強行中斷了破殼進程。

想到這裡,孔越更是心虛,這隻小雛鳥的修煉生涯怕是被他毀了一半!

小雛雕只會「嘰嘰嘰」地叫。

雖然已經開了靈智,卻也是一張白紙,哪裡聽得懂什麼「男的、公的、雄性」?

她顫巍巍地在溫熱的掌心,東搖西晃地撐起身子,微微睜圓了眼睛,迷茫地又和他對視了一眼。

確認過眼神,她遇上對的媽媽。

小雛雕低下腦袋,信任地在孔越的溫暖的掌心又蹭了一蹭,「嘰嘰嘰……」

那雙棕色的瞳孔外圈染著幾分金色,占據了鳥頭的大半體積。

剛破殼的雛雕身上原本應該是濕漉漉的。

但孔越身上的火似乎把她烤得乾燥舒適,毛茸茸的絨羽顯得格外蓬鬆。

就連林玄真都不得不承認,這真是一隻漂亮的小雛雕!

孔越見小雛雕親近自己,神色更苦。

這可怎麼辦?

在玄真主人面前壞了這小金雕的修煉之路,這……他不負責也說不過去吧?

霧溪森林附近村落的小姑娘,如今是個兒孫滿堂的睿智老太太了。

孔越曾聽她說過,不負責任的,都是渣滓。

他孔越,當然不是渣滓,他是負責任的好朱雀!

否則怎堪配當玄真主人的坐騎?!

雖然玄真主人還沒認可他的坐騎身份,但他必須要以高標準要求自己。

金周和十二妖王並金猛,此刻已經全都幻化成人形,落回已經滅了火的鳥巢中。

在聽到那一聲聲稚嫩的「嘰嘰嘰」後,金周幾個就放鬆下來了。

此時,金周隨手一撈,將小女兒從愁眉苦臉的少年掌心,挪到了自己的掌心裡。

可小雛雕立即察覺了陌生的氣息,叫聲突地尖利起來,帶上十分的急促和驚惶,拚命地向孔越的方向連滾帶爬。

小雛雕險些從手掌邊緣跌落,受驚後的「嘰嘰嘰」更叫金周不忍。

金周身為禽妖中最強的大妖王,何曾想過這種意外?!

她一時氣苦,目光如電,看向那隻莫名其妙撞上來的火鳥。

這麼一看,就發現那竟是半覺醒的未成年朱雀。

「半覺醒的朱雀?」她立即想起了玄真提起過的那隻,霧溪森林的朱雀。

金周微微鬆了口氣,又不情不願地把孵化了千年才破殼的小女兒,放回這不過幾百歲鳥齡的朱雀少年手上。

看著自己小女兒一到朱雀掌心便停了那揪心的叫聲,還滿是依戀地蹭了蹭腦袋,金周心煩意亂。

半覺醒的朱雀又如何?

他們金雕也是上古朱雀下面演化出來的一個分支。

要不然……叫這隻朱雀留下伺候小女兒?

這朱雀的羽毛上帶著金紅色火焰,煞是好看;化作人形,也是朝氣蓬勃的秀氣少年。

要不是還未成年,其實……

金周忍不住多看了朱雀兩眼。

游潛上前一步,隔斷了金周注視那朱雀的目光。

他修長白皙的手,順著金周的背輕撫兩下,帶著些暗示意味道:「王上彆氣了,好歹小公主沒事。」

按照慣例,未來大妖王的名字是要在六禽破殼禮上起的,所以現在也只能以小公主這麼稱呼著。

金猛的視線也緊緊地跟隨著自己的小女兒。

小雛雕剛破殼的身子骨看起來還算強健,似乎沒有受到提前破殼的影響,也沒被那朱雀砸傷或燒傷。

不過,比起大兒子金刁孵化時那個絨羽濕漉漉的邋遢樣子,小女兒這也乾淨漂亮過頭了吧?

金猛有些疑惑,自言自語道:「不是昨天才開始啄殼的嗎?才一天就出來了……這不對勁啊!」

最關鍵是要怎麼處理目前這情況?

好不容易孵化出的小公主,飛禽妖族未來的王,難道就要這麼跟著來歷不明的朱雀跑了?

可禽妖的天性便是如此。

金猛暗恨自己沒能及時反應,對上小女兒睜眼的第一次對視。

追根究底,還是怪他當時只顧著自己躲開火球,忘記肚子下面的蛋了。

明白歸明白,金猛還是無奈又糾結:「這樣不行啊……」

孔越聽到他的話,更是心虛又羞愧。

迫使雛鳥提前破殼,這對於飛禽族而言,實乃不可饒恕的大過。

原本他就是有求于歸雁台的雕妖王,可目前的狀況看來,他這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孔越偷偷看了林玄真一眼。

時至今日,玄真主人依然不認可他的坐騎身份。

孔越抬起頭,就要解釋幾句,順便再商量一下解決方案,不料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金刁?」

已經突破至煉靈境的孔越,身上的金紅色烈焰一瞬間又冒了出來。

好在他想到自己掌心裡的小雛雕,又及時收住。

「你不要欺鳥太甚!趁我閉關,占了霧溪森林不說,還想阻止我來歸雁台討個公道不成?!我不想把整個霧溪森林都燒了,才沒有拿出真本事和你打……」

鳥巢中氣氛頓時有些凝滯。

柔軟的絨羽靈蠶絲的裡層,已經被燒毀了,卻連一點黑灰都不曾留下,只露出下面交錯的靈木枝條來。

好在鳥巢極大,站了這麼將近二十人,也只占據了中間的十分之一不到。

林玄真好不容易才收住笑意,向左走了一步。

下意識躲到林玄真身後的孔越,便再次暴露在眾鳥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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