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沃茲沃斯都從未感受過如此濃郁的殺意,沃茲沃斯也是從戰場中殺出來的強者,曾經也出現在對抗魔物的第一線。

親手屠戮的生命成千上萬。

他的身上也帶著濃烈的殺氣,平日裡哪怕是一瞪眼就能讓兒子女兒,麾下的貴族大臣們膽戰心驚,毛骨悚然。

可就算他,也不及秦楚。

這個男人,在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之前究竟經歷過什麼啊?

這一次,天穹大陸召喚過來的真的是勇者嗎,不會是什麼魔王吧?

沃茲沃斯甚至對勇者的召喚都產生了懷疑。

「安潔……」

就在此時,秦楚終於開口了:

「告訴我,是誰,傷了你?」

「是她們嗎?」

當秦楚的目光從安吉拉和莎倫身上掃過的時候,兩個女人只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在那雙眼眸中……

她們感受到了真正的地獄。

那是比死亡還要恐怖的地方。

在這一刻,這兩個女人終於明白了她們要對付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目標,壓力就像是一條條遍布著尖銳倒刺的鎖鏈,已經將兩個人的身子死死糾纏。

那壓力,隨時都有可能讓她們的心臟直接爆掉,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對秦楚身上殺意如此濃烈的震撼,甚至蓋過了被帶綠帽子的憤怒,沃茲沃斯的喉頭微微蠕動了一下:「秦老弟……」

「你別衝動,我們還要想辦法撬開她們兩個的嘴巴。」沃茲沃斯提醒道。

沃茲沃斯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哪怕兩個王妃是極樂魔女會的成員,但他依舊能按捺胸腔中的怒火,知道剷除魔女會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而以這兩個女人的身份和地位,在極樂魔女會中的地位定然不低,若是能撬開嘴巴,定能收穫不少重要的情報。

冷漠的目光一直盯著兩個女人注視了良久,秦楚這才終於收回眼神,兩個女人只感覺壓在身上的那一塊巨石終於在這個時候消失。

她們就像是溺水許久的人一樣,拚命的張開嘴巴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

身上殺意收斂,就連沃茲沃斯都鬆了一口氣。

「主人,我沒事的。」看秦楚的模樣,就連旁邊的卡洛爾都很害怕,安潔利卡卻感覺心裏面暖洋洋的。

主人如此關心自己,安潔利卡不會再去奢求其他的什麼,這樣已經足夠了。

沃茲沃斯平復心情,又恢復了正常狀態,再次拍了拍秦楚的肩膀,看了一眼安潔利卡聲音中不無羨慕:

「秦老弟,你可真有福氣。」

「說真的,今天是多虧了安潔利卡小姐,她偷聽到了這兩個***的計劃,連忙和卡洛爾一起通知了我,否則的話以我的暴脾氣看到剛剛那一幕保不齊真就直接動手了。」

這種羨慕不是假的,沃茲沃斯也希望他的女人對自己能像安潔利卡對秦楚一樣忠誠,可惜,別說什麼忠誠了,頭頂上都是一大堆的帽子。

這事兒幸好知道的人不多,要是傳出去,他皇帝的臉面都要丟光。

秦楚微微點頭,他知道這一次安潔利卡付出了很多。

這件事情絕對不像安潔利卡說的那麼輕鬆,沒事兒?看安潔利卡那虛弱的模樣就知道絕不可能沒事兒。

之前安潔利卡和莎倫看到安潔利卡出現的時候明顯非常震驚,甚至脫口而出你怎麼還活著?

這說明,在這兩個女人眼裡當時的安潔利卡是已經死掉的。

安潔利卡竊聽這些情報,是經歷了死亡的危險的。

「審問的事情,老哥就靠你

了,我不是很精通。」秦楚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殺意壓下,衝著沃茲沃斯說道。

畢竟,這兩個女人雖然是魔女會成員,可同樣還是沃茲沃斯的王妃,自己來審問不太好。

沃茲沃斯也沒有推辭,徑直來到兩個女人面前,揮手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支筆,一張紙丟給安吉拉:「將你們知道的,魔女會的成員名單全部寫下來……別告訴我你們兩個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很清楚我不會相信那種愚蠢的謊言。」

「如果你們的答桉能讓我滿意的話,待會兒你們可以死的稍微痛快一點。」

她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單單給皇帝戴帽子這一點,就沒有哪個皇帝能允許自己活下去。

她們在心中祈求歡愉之主的庇護,卻完全無法得到回應,看著面色冰冷的沃茲沃斯她們膽戰心驚,身為王妃的她們也知道帝國的拷問官究竟有多可怕。

就算自己將舌頭咬掉,那些拷問官也有辦法撬開你的嘴巴。

極樂魔女會的成員在放縱和墮落的同時也極度的自私,她們以歡愉之主的名義享受放縱帶來的刺激,但她們心中的信仰未必就有多少虔誠,對其他魔女更是毫無感情……至少,莎倫和安吉拉是這樣。

腦海中浮現出各種嚴刑拷打的畫面,是身體承受最殘忍最痛苦的折磨之後,在殘破不堪中絕望的死去,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然後痛痛快快的迎接死亡?

安吉拉選擇了後者。

她終於拿起了筆,在那張紙上寫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一心求死的安吉拉並沒有作假。

當那滿滿當當的一張紙落入沃茲沃斯手中的時候,沃茲沃斯的手都在發抖,就在這張名單上還有兩個王妃,甚至還有一名皇女!

發白的指關節和略微顫抖的嘴唇,清晰的顯示出現在的沃茲沃斯有多憤怒。

但這個男人愣是一聲不吭,又掃了一眼名單,將所有名字全都記在心裡之後將名單震碎,壓著心中的怒意:

「只有這些人嗎?」

安吉拉並沒有受傷,但她卻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毫無禮儀的躺在地上攤開四肢,臉上掛著神經質的笑:「沒錯,我們知道的只有這些人。」

「現在,可以殺了我嗎?」

安吉拉只想要早點死去,在被那個存在察覺到她和莎倫失敗之前。

一旦被她注意到,就連死亡都會變成奢望!

「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剛剛所說的副會長是誰?」沃茲沃斯再次發出了冷漠的詢問,這是剛剛安吉拉不小心說漏嘴的,否則秦楚和沃茲沃斯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副會長?

安吉拉也知道沒有將副會長的名字寫在名單上這一點瞞不過沃茲沃斯的眼睛,沃茲沃斯針對魔女會進行了詳細的調查,手中掌握有一定的情報。

短暫的遲疑之後她徹底放棄了,既然都已經背叛了,那乾脆就背叛徹底吧,她只希望沃茲沃斯能看在自己如此配合的份兒上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

「極樂魔女會總共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為皇室,貴族,平民,一部分為聖職者。」

「統協管理聖職者會員的,為極樂魔女會的會長但這個人非常神秘,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和名字。」

「至於負責皇室,貴族和平民這邊的就是極樂魔女會的副會長,她的名字叫……咕……」

正在交代的安吉拉嘴唇中忽然發出一個奇妙的音節,那種感覺就像是忽然觸發了關鍵詞,直接被屏蔽消音。

她的童孔驟然間收縮,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畫面,身子如篩糠般顫慄起來。

她張開嘴巴想要

說話,可嘴巴里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悽厲的尖叫。

緊接著就看到安吉拉那光潔的皮膚迅速開始鼓脹,臉上,胳膊上,大腿上,頭皮上,甚至是舌頭上……似乎有無數細小的東西正在皮膚下面不斷蠕動,衝著安吉拉平坦的小腹中彙集,她的腹部甚至變得有些凸起,就如同是……妊娠!

那畫面,饒是秦楚和沃茲沃斯兩人都有些頭皮發麻。

安吉拉似乎感覺瘙癢難耐,伸手抓扯著自己的頭髮,抓掉了一把又一把。

秦楚和沃茲沃斯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僵硬,他們知道安吉拉正在產生詭異的改變,或許會非常危險,但正因為藝高人膽大,無論是秦楚還是沃茲沃斯都沒有阻止這種變異的發生。

安吉拉的情況明顯和之前那些直接化作濃水的魔女會成員不同,她的地位更高,所以身上安排的禁制也是非同凡響。

她的眼神充斥著渴求,她似乎希望沃茲沃斯能看在多年夫妻的份兒上殺了她,她現在正在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可無論是沃茲沃斯還是秦楚,對安吉拉渴求的眼神都是無動於衷。

他們只想要透過這個女人,加深一點對魔女會的了解。

安吉拉眼神中的渴求變成了失望,失望變成了絕望,變成了瘋狂。

她尖叫連連,眼神中的理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曾經優雅尊貴的王妃此時此刻似乎已經變成了一頭受傷的野獸,她痛苦又煩躁不安的在地面上以人類難以做到的姿勢扭動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一條蛇一般蠕動爬行,她的身體就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存在操縱了,蠕動著逐漸靠近莎倫。

她似乎很渴,嘴唇已經變得皸裂。

臉龐扭曲的看著莎倫噴出來的鮮血,舌尖掃過乾裂的唇瓣,仿佛那是什麼美味的飲品。

「嘰嘰嘰嘰……咕咕咕……」

她的口中開始發出古怪的聲音。

就在那詭異到極點的音節中,若隱若現似乎能判斷出幾個字眼:

「神胎!」

「不夠……不夠……」

當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秦楚和沃茲沃斯的喉頭都控制不住蠕動了一下,一種毛茸茸的恐懼感涌遍全身。

再看安吉拉變得越來越鼓的小腹,就算是白痴都明白這兩個字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意義。

極樂魔女會,這個組織比想像中的還要瘋狂。

難道說,她們沉浸在墮落和放縱之中,就是為了誕生下象徵著神祇的胎兒?難道說這才是魔女會真正的目標……

她們,想要將神的血脈,接引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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