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馮宛上了衛府的馬車,眼睜睜看著那馬車駛出府門,趙俊真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重重堵著。

他回過頭來,一眼對上眉娘嫵娘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不由大怒。狠狠剜了一眼眾女,趙俊咆哮如雷地喝道:「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滾!都給我滾!」

眾女嚇得四散而去後,他還是鬱火難消,伸手在几上重重一拍,趙俊咬牙切齒地低喝道:「姓衛的小子,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會在我面前哭著跪拜!」

以前馮宛偷偷摸摸地去衛府,他能了解,馮宛從衛府中帶幾個牙印跑出來,他也忍了,可現在,姓衛的居然派人直接到府中要人了!要人也就要罷,可那態度,那語氣,那居高臨下的樣子,簡直比皇宮派來的人還要驕橫!這是他的府第,是趙府啊,他們這樣做,可想到自己的顏面?可想到府中的人會如何看待自己這個郎主?

趙俊氣恨交加時,坐在馬車中的馮宛,寧靜如止水。

馬車走得很快,它是長驅直入進入衛府的。

衛子揚還重傷不起,馮宛被人直接帶到他的寢房後,眾人便退下去了,空留她一人站在門外。

暗嘆一聲,馮宛輕輕推開房門,踏了進去。

寢房有點暗。

馮宛朝床塌處一瞄,咦,沒有人?

再一轉眼,在窗台下,她看到了側臥於塌的少年。

明明受了傷,明明臥塌不起,這傢伙還曲膝側臥……曲膝側臥也就罷了,偏這小子披散的,泄了一背的墨發,在晨光照耀下,星光點點。

還有那因為曲膝的動作,而顯得雄健有力的大腿,還有那薄如蟬翼的紫綢下,若隱若現的背部線條,無一處不寫著誘惑。

馮宛苦笑著,輕步走到他身後,在塌旁跪坐後,她給旁邊的香爐焚起了令人心靜的檀香。

然後,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馮宛輕抿一口,低聲埋怨道:「幹嘛大白天的派管事去叫我?還那個態度?」

少年頭也不回,只是懶洋洋的聲音中帶著靡盪,「你那夫主真有骨氣,拒絕便是。他不敢拒,我為何不敢邀?」

馮宛垂眸,她溫柔說道:「你這樣,會讓他對我惱火的,便是那些婢妾,也會有閒言閒語。」而婢妾們有了閒言閒話,說不定什麼時候便傳到宮裡去了……

少年慢慢轉身。

他一動,馮宛便盯著他胸口緊綁的白緞,低聲道:「輕點,慢點。」

少年不理。

他大賴賴地側身而來面對著馮宛,繼續曲著膝,以肘撐著下頜。

這一轉身,那如泄的墨發,那鬆鬆垂下的前襟,那形狀完美精緻的胸鎖,隨著流離的晨光,拂來的清風,清清楚楚地呈現在馮宛面前。偏偏它的主人一無所覺,還用那雙斜長的鳳眼,媚意流蕩地睨著馮宛。

感覺到自己古井般的心臟又漏跳了幾拍,馮宛側過頭去。

看到她側頭,少年靡啞地笑道:「怎麼轉過頭了?」

馮宛自是不答。

少年低低而笑,道:「不敢看我?」這低啞的笑聲,靡盪如絲,令得人心尖尖在酥癢,而且它是如此之近,仿佛正混著心跳吹入耳洞中。

馮宛雖是婦人,終究還是年少,再說遇到這樣的尤物,任是神仙也受不了。她白嫩的臉孔不由紅了紅,別著頭,沒好氣地說道:「轉過身去!」

「為啥?」

少年的低笑聲中帶著些許得意。

馮宛懶得理他,乾脆站起。

她走到一旁塌幾處,把擺在几上的藥物從頭查了一遍,問道:「今天可有換藥?」

少年的冷哼聲傳來,「不曾。」

馮宛瞟向他,眉頭微蹙,「為什麼?你這傷口很深,如果不及時換藥,怕有後患的。」

少年不耐煩地說道:「那些婢婦一個個眼神痴迷,令人作嘔!」

原來是這原因。

馮宛失笑,她沒有問他為何不讓男人換藥。

把藥和布料都準備好,馮宛從一側端過涼了的藥汁,走到衛子揚旁邊跪坐下,藥碗一遞,道:「喝下。」

衛子揚瞟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接過藥碗一仰而盡。

馮宛把藥碗一放,伸手解向他的衣裳。

衛子揚眉頭再次一挑,他笑吟吟地看著馮宛的手,伸到自己襟口處。

果不其然,馮宛的手伸到他胸前時,僵住了。

低著頭,她臉色有點紅,語氣有點惱怒地低喝道:「不要看著我!」

衛子揚哧聲一笑,惡意地朝著她的臉上吹了一口氣,說道:「婦人,你臉紅了。」

馮宛自是知道自己臉紅了。

她長長的睫毛扇了扇,乾巴巴地回道:「被你這樣看著,不臉紅的很少。」

說罷,她唇一咬,伸手轉向腰間,直接抽開了他的玉帶。

玉帶一落,上裳飄然落地。少年精壯而線條優美的上身,裸露在馮宛眼前。

感覺到上方傳來的熱氣,馮宛堅持不看他的臉,伸手把纏在他胸口的髒緞布取下,把餘下的藥渣拭掉,馮宛的聲音溫柔如水,「傷口又有點裂。像剛才突然翻身的動作,以後不可有。」

重新把藥渣敷上,馮宛拿過白緞纏緊著,白緞環胸而過時,她溫柔的聲音如春風般在衛子揚的耳邊飄拂,「我問過大夫,這傷快好時,會有癢感,那時不能搔的。」

她又說道:「這次你大勝,雖然妒忌的很多,可那些出身庶民的官員,還有軍中的那些普通將領,都是崇敬著的。只要你再勝一場,那些人都可以為你所用。」

她說話時吹出的熱氣,暖暖的,帶著溫香,在衛子揚的臉上,頸間飄拂。

她纏繞的動作,也宛如春風,輕輕一觸便分開。

衛子揚怔怔地看著她。

這時,他聽到馮宛問道:「今天喚我來,可是有事?」

衛子揚聞言,慢慢一笑,道道:「沒事。只是我都受傷了,你怎麼能若無其事地在外面快活?」

在馮宛靜靜瞟來的目光中,他收起笑容,仰頭盯著屋樑,有點不耐煩,也有點冷漠的命令道:「今天你就在這裡呆著,吃了晚餐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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