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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我是不是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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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宛回到了北院。

約摸半個時辰後,一陣腳步聲從院門外傳來。聽著那腳步聲,馮宛的眉頭蹙了蹙,坐在院落塌几上的她欠了欠身,想就此起塌回房。

這時,那人已跨入院落。

看到扶幾而起的馮宛,他沉著聲音喚道:「宛娘!」正是趙俊。

馮宛慢慢坐下,她轉過頭看向趙俊,晃了晃手中酒杯,輕聲道:「郎主請坐。」

趙俊大步向她走來,口裡則沉沉地說道:「這會又是郎主了?剛才宛娘不是叫我夫主麼?」

馮宛自是不答。

這時,趙俊已站在了她面前,他低著頭,看著刻畫深刻的馮宛的臉。這張臉,白皙如瓷,靜謐如水,從與她初見,她便是這般模樣,如今二年過去了,她依然這般模樣。變化的,只是她的態度,以前,她見到自己出現,哪次不是歡喜的起身相迎,恭敬地微笑問侯,哪像現在這般冷漠!

她現在這個樣子,倒像極了衛子揚那廝!

想到衛子揚,趙俊心頭大恨,連帶看著馮宛時,也惱恨起來。

不過轉眼,他便控制住了怒火:他不想失去她,他不能失去她!

便這般站了一會,趙俊沉聲說道:「陳雅要去見皇后娘娘。」他盯著馮宛,目光閃爍,徐徐說道:「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惱了她。」

他說得慢條斯理,雙眼則緊盯著馮宛,似乎,他在期待著她會害怕,或緊張,或向他問策。

馮宛沒有抬頭,她慢慢抿了一口酒,低頭看著杯中晃蕩的酒水,輕言細語地說道:「郎主過慮了,她只是說一說罷了。」

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用這麼篤定的語氣說話,她甚至還安慰他!

趙俊一僵。

低著頭的馮宛,聲音娓娓傳來,「陳雅她不再是那個讓皇后寵著慣著的大公主了,她便是想,也沒有那麼容易見到皇后的。」

她抬頭看向趙俊,嘴角微笑,似諷似笑,「再說,她見了皇后,又能說我什麼?說我說話不中聽?說我讓她惱了?皇后對她也是惱著的,這種話可聽不入耳。」

人都是這樣,慣著一個人時,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刻在心裡,都會在意。惱了一個人時,中聽的話也會不中聽。更何況,陳雅又不是孩子了,這麼點小事便不知輕重地鬧到皇后那裡,她就不怕皇后嫌她無用,嫌她只會惹事生事?

說起來,她到希望陳雅不知輕重地闖入宮門,再這麼來個二次,只怕皇后會永遠也不想見她了。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從跟在趙雅身邊的人看來,老成執重的人多。這些人不會任著她胡鬧的。

趙俊的臉色有點發青,他總覺馮宛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含著憐憫,似是在說,自己費盡心力娶回來的陳雅,實是個沒用處,沒依仗的廢物!

他抿了抿薄唇,眉心跳了幾下,正要說話,馮宛晃了晃酒杯,溫柔地說道:「郎主何不坐下來說話?」

趙俊輕哼一聲,向旁走出一步,在馮宛的對面塌上慢慢坐下。

面對面地看著她,趙俊的目光又是一凝。好一會,他聲音溫和地開了口,「宛娘。」看著馮宛,趙俊輕嘆道:「宛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和好吧。」

聲音誠摯而溫柔。

馮宛垂眸。

見她不回話,趙俊端起面前的酒杯,胡亂喝了一口後,喃喃說道:「宛娘,你知道嗎?那天知你回來,我是很高興的。」

馮宛依然沒有回話。

趙俊暗嘆一聲,又說道:「我娶陳雅,當時也是有不得已,現在,她只是平妻,你依然是我正妻。宛娘,一切如你所願,你還對為夫生什麼氣呢?」

說到這裡,他伸手按上馮宛的手,輕輕說道:「宛娘,今天晚上,我宿在你這裡!」

這一下,馮宛抬起頭來。

慢慢的,她抽了抽手,見趙俊不放,她也不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含著笑,輕言細語地說道:「郎主,我已說過,你我之間,緣已盡,情已了。」她垂下雙眸,輕輕嘆道:「阿宛與郎主不同,阿宛說過的話,必是算數的。」

趙俊臉色再變。

他盯著馮宛,任由她把手抽回。這婦人的話中,不但嘲諷他說話不算數,還那麼毫無情意地說著兩人情斷緣了。

她明明還呆在自己的趙府,明明還是自己的妻子,卻連進退藏拙都忘記了!更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嫻慧,說話直是越來越難聽。

趙俊的手按著幾,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想要拂袖而去,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想要斥責於她,罵她幾句,想一想也忍住了。

好一會,趙俊冷聲道:「那衛子揚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連夫主也不要了,連家也不顧了?」

夫主?家?

她有麼?

她沒有的,她從來沒有的。

人說,嫁漢嫁漢,穿裳吃飯,跟了他後,這裳和飯錢,都是她在掙。

也有說,依靠依靠,夫主是天,為內宅婦人遮風擋雨,跟了他後,都是他給她帶來風和雨,然後,他把她推到風雨中去,讓她擔著受著。

她沒有家。

好一會,馮宛微笑起來,她抬眸看向趙俊,輕聲說道:「郎主,你來了好一會了,陳雅她會著急的。」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聲音從拱門處叫道:「郎主可在?」

聽到這聲音,趙俊皺起了眉頭,他回頭對上馮宛漸漸擴大的笑容,忍不住青著臉喝道:「喊什麼喊?」忍著氣,他還是說道:「呆一會,我自會過來。」

聲音安靜了。

趙俊又轉頭看向馮宛。

被陳雅派來的人這麼喊了一聲,趙俊明顯的焦躁起來。他煩亂地舉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

把那酒一飲而盡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連飲三杯後,趙俊把酒杯朝著几上重重一放,然後,他手撐著頭,一臉苦澀。

好一會,有點酒意的趙俊聲音微啞地說道:「宛娘,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馮宛抬頭看向他。

趙俊嘴唇微抿,伸手搓著臉,低低說道:「只是這麼些時日,我便覺得日子很難過,便覺得,一天老過不到頭。」

他似是太久太久找不到傾訴的人,也似乎是習慣了在馮宛的面前放鬆自己,縱是馮宛不曾理會,他也繼續說道:「陳雅一天到晚,不是四處遊玩,便是發火生氣。一個內宅婦人,老拖著我,要我終日陪著,哄著……因她的事,在我外面也聽了不少閒話,受了不少閒氣。可剛一下朝,她便出現了,便又要我哄著陪著。這一天到晚的,就沒有個放鬆的時候。」

重重地又搓了一把臉,趙俊低啞地說道:「宛娘,我實是累,也怕了她。」

他當然會累,當然會怕她。以往,他身邊的女人都是解語花,可有了陳雅後,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得近他的身,沒有了溫香軟玉相伴,還得沒日沒夜的陪著哄著一個驕縱慣了的陳雅。以往,他便是再累,想到陳雅是堂堂大公主,能助他青雲直上,那累也是值得的,現在,大公主成了庶民,他看不到希望,還依然要侍侯一個失意的驕縱女子,自然是累了。

可惜,他還不能甩了她。陳雅便是貶為了庶民,便只是他的平妻,她也流著皇家的血,他這一生,都不能甩了她,不能冷落了她!

趙俊自是明白這些的,他說著說著,聲音一暗,便是長長地嘆息起來。一邊嘆息,他一邊搓著臉,似乎想藉由這個動作,搓去滿臉的疲憊。

然後,他又安慰自己著:便是陳雅再難侍侯,至少她的嫁妝還是豐厚的,自己這一生若是不能成為權貴,成個富家翁還是可以的。

可一想到富家翁三個字,一個念頭便浮出趙俊的腦海:以宛娘在雲城理財的手段,自己也可以成為富家翁的。而且,而且也她相處時,那日子是多麼舒心啊!

想到這裡,趙俊猛然抬頭,他雙手同時按上了馮宛的手。

就在這時,外面又一個聲音傳來,「郎主,主子發火了,你還是去吧。」聲音有點強硬。陳雅身邊的婢僕,見慣了趙俊在陳雅面前陪笑討好的模樣,並不怎麼尊敬他。

這句話,令得趙俊把想好的說辭都卡在了咽中。微笑地看著他,馮宛抽回雙手,溫婉地說道:「郎主還是去吧,陳雅脾性大,會惱的。」

她說的是事實,可每個字入了趙俊的耳,都讓他覺得分外難聽。

他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想道再耽擱下去,光是哄陳雅便要花大量時間,當下站了起來,轉身朝外走去。

走了幾步,趙俊猛然回頭,他盯著馮宛一字一句地說道:「宛娘,你就死了那條心吧!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與我和離的!陛下不會允許,我也不會放手!」

說到這裡,他頭一昂,甩袖離去。

馮宛目送著他離開。

一個婢女走到馮宛身後,低聲喚道:「馮夫人,難不成陛下真是這個意思?」此刻留在馮宛院落里的婢僕,都是她從衛府帶來的。他們忠心於衛子揚,也知道衛子揚看重馮宛,自然便對趙俊的話上了心。

馮宛回頭一笑,她搖了搖頭,道:「不打緊的。」不理會疑惑更甚的婢女,馮宛扶幾站起,她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正在提步入內。只聽得一陣腳步聲響,一個僕人道:「稟夫人,外面有幾個人相找,他們自稱是你的弟妹。」#

弟妹?馮宛回頭,是了,現在已到三個月了,馮芸是提前半個月放出的,而他們前來,是湊夠了錢帛來還款的吧?

在她的夢中,前世那兩個弟妹回去後,也是這個時候再次進了都城。那次有馮芸提點,他們是學了很多規矩後,準備久居於此。記得當時,馮芸硬是讓自己掏錢給他們買了一個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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