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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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的一聲,長劍出鞘,森森寒光在陽光下閃耀著冷漠的死光。

隨著長劍一出,四下瞬時一靜,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驚得說不出話來。便是那些少女們,這時也忘記了反映,忘記應該尖叫,應該制止。

衛子揚右手一挑,劍尖向上微舉時,一直緊張著的馮宛,最先反應過來。她連忙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生怕無法克制他的怒火,她用了很大的力氣,用力地按著他,對上臉色沉寒,殺氣不改的衛子揚,馮宛急急地叫道:「子揚。」

他轉過頭,微眯著血色雙眸看向她。

馮宛的眼中有點濕意,她輕輕說道:「子揚,明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啊。我不想見血!」

只是一句,怒到了極點,忍到了極點的衛子揚,瞬時冷靜下來。他怔怔地看著馮宛,看著她白皙的臉,看著她那讓他歡喜眷戀的寧靜眼眸,此刻,那眸中有害怕,有濕意。

是了,是他與她的大婚日子,他不能讓她失望。

想到這裡,他揚起的手腕,終於慢慢地垂了下來。

見他殺氣已泄,馮宛大大鬆了一口氣,無意中眼光一瞟,她對上文季那雙又失望,又暗藏打量的目光。文季正認真地看著馮宛,這個婦人,站在衛子揚身邊,論姿色,那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連給衛子揚提鞋也不配。可她就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令得衛子揚改變心意,便能讓他從暴怒中變得平和。

這婦人,倒是個有趣的。

這時,「錚——」的一聲,衛子揚長劍入鞘,文季轉過頭來,對上衛子揚高高抬起的下巴,以及那冷漠中帶著倨傲的臉,他暗中嘆道:終是失敗了。

低下頭,他朝著衛子揚一禮,也不等他開口說話,衛子揚已一手抓緊馮宛的手臂,冷聲道:「走。」

說罷,兩人跨入了大門。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大門中,外面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才尖叫聲四起。

一行人跨入府中,才走出二十步,一個管事連忙走來,朝著馮宛行禮道:「婦人,那些貴夫人已經從側門迎進,夫人看是?」

馮宛轉頭看雙唇抿緊,兀自帶著戾氣的衛子揚看了一眼,輕聲道:「便說我剛才受了驚嚇,身體不適,不能待客。」

「是。」

一行人沉默地走回了主院。

回到主院裡,衛子揚在塌上一坐,他低下頭,用修長的手指輕撫著鋒利的劍面,直過了好一會,他才沉聲說道:「阿宛,那昏君是想激怒我。」

馮宛點了點頭,道:「恩。」

衛子揚冷冷說道:「如今我們已撕破了麵皮,他想激怒我,令我犯錯,好懲治我。」

馮宛又點了點頭,輕聲道:「是啊。」

衛子揚抬起頭來。

他雙眸明亮之極地看著馮宛,慢慢伸手,他握著她的小手,把她拉到身前,摟於懷中後,他在她耳邊低沉地說道:「幸好有阿宛在。」

他不畏死,他只是覺得,堂堂大丈夫,不應該被別人利用,算計,不應該落到別人的陷阱中屈死!

馮宛又應了一聲,她靠著他,溫柔信任地倚在他的懷中,沒有說話。

這時,衛子揚沉沉地說道:「我只要有了阿宛,就夠了。」

聲音雖然還帶著隱藏的戾氣,可那話中的情意,卻讓馮宛溫暖至極。

衛子揚抬起起頭來,見到眾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向自己兩人,在對上自己的目光時,又連忙躲了開來。他重重一哼,道:」愣著幹嘛?還不去準備明天的婚禮!」

「是,是。」

眾人連忙退去。

這時,馮宛輕聲說道:「子揚,我也走走吧。」

「恩。」

馮宛離開他的懷抱,慢步走出院落。不一會,她便來到了馮芸所在的苑門外。

一看到她出現,一個婢女連忙在後面喚道:「夫人。」

馮宛微微點頭,道:「馮美人可在?」

「在的,馮美人剛剛才午睡醒來。」

「打開門吧。」

「是。」

院落里,馮芸一人坐在塌旁,正專注地繡著什麼。聽到馮宛走來的腳步聲,她慢慢抬起頭來。見是馮宛,馮芸放下手中的東西,譏嘲地笑道:「喲,喲,這是什麼風啊,居然把我的親姐姐給吹來了?大姐姐,是不是把妹妹關久了,心裡不舒坦了?」

她慢慢站起,抬起削尖的下巴,恥笑道:「剛才好生熱鬧啊,也不知外面那些女人在尖叫什麼?是讚美衛將軍姿色過人麼:」

面對她的冷嘲熱諷,馮宛只是一笑,她慢條斯理地在馮芸的對面坐下。

她一坐下,婢女們馬上奉上熱湯酒水。馮宛給自己斟了一小杯酒,慢慢抿了一口,徐徐說道:「我明天便要大婚了!」

一句話剛落地,馮芸馬上尖聲說道:「那是,不過大姐又不是第一次大婚,用不著緊張。」

馮宛抬眸,她溫婉地看著馮芸,出乎她意料地回道:「這一次與那次不同。」她聲音如清風,溫和清澈中透著從骨子裡發出的愉悅,「我這一次嫁的郎君,他真心疼我,寵我,視如我珍寶。」

馮芸臉色一變,轉眼她冷笑道:「被一個當過男寵的人視為珍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說是這樣說,她的語氣和表情還是變得難看了。

馮宛垂眸,她慢慢說道:「他與趙俊不同。與趙俊在一起,雖是春日,可我總覺得四周冰寒,所想的,也不過是混過一日便是一日罷了。與他在一起,時時春光明媚,便是立刻死了,也是不枉。」

馮芸哪裡想過,這麼情深的話,會從馮宛這樣的人口中吐出?一時之間,她瞪大了雙眼,都反應不過來了。

馮宛抬頭。

她看了馮芸一眼,提起酒斟,給她與自己各斟了一杯酒,微微一笑,聲音變得清揚,「阿芸還年少,總不能在衛府中這麼住下去吧?對於以後,你可有打算?」

一句話說出,馮芸臉色又變了,她抿著唇,別開了頭,好一會才冷冷地說道:「不過就這樣罷了,我能有什麼打算。」

轉眼,她像想到了什麼,騰地轉頭看向馮宛,嘴唇顫了顫,直過了一會後,她冷笑起來,「莫非,大姐姐想到了什麼安置我的好法子。」

馮宛搖了搖頭,說道:「你是陛下送過來的,沒有聖旨,我哪敢做主。」

馮芸哧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你跑過來幹什麼?難道就是向我顯擺你現在的幸福?」

她哪裡料得到,馮宛竟然點了點頭。在馮芸瞪大的雙眼中,馮宛站了起來,她一邊緩緩而行,一邊眼波如水,溫柔的,娓娓地說道:「我明日便要大婚了。」

她按著胸口,溫柔而笑,雙眼幾成月牙兒,「我這裡滿滿的都要溢出來了,我想找人說說話了。」

她的臉上眼神中,滿滿都是幸福,都是馮芸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沒有聽過的幸福滿足,一時她張口結舌,都說不出話來了。

好一會,馮芸唇抿了抿,心中不知怎麼的,妒恨起來。

馮宛顯然也不是想聽她說些什麼,逕自微笑著側了側頭,喃喃自語道:「我從幼時有記憶開始,見到的便是母親的眼淚,聽到的是父親的呵斥。長大後,你們都欺負我,只有母親一個人對我好,可她老是病著。後來我嫁了趙俊,與他在一起,我只開心了一個月不到。」

她揚著唇,暈生雙頰,眼波如水地看向馮芸,聲音細細地說道:「阿芸,你知道麼?直到與他在一起,我才知道,人生在世,若只是為了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那是很可憐的事。我現在覺得啊,以往汲汲營營,勞勞碌碌,不曾有個可以放鬆,可以依靠的人的日子,真是不堪呢。」

馮芸的臉色更難看了。汲汲營營,勞勞碌碌,勾心鬥角,說的不就是她嗎?不對,不止是她,天下間所有的婦人,便是貴為國母的皇后,也是如此。便是那些外表光鮮的公侯夫人,也是如此。

轉過身,馮宛信手扯下一片樹葉,喃喃說道:「我這一世,算是不枉了。」

盯著她的背影的馮芸,這時突然說道:「大姐姐,你還記得那婢女弗兒嗎?」

見馮宛怔住,馮芸繼續說道:「弗兒曾經被人毀了容,當時我把她安排到一個莊子裡去侍侯父兄。可我沒有想到,就在先帝出事的那陣子,她竟然跑了。直到我被新帝送到你這裡才知道,她不知對趙俊說了什麼,竟得了他的信任,被他藏了起來。」

馮芸抬起下巴,道:「說起來也奇怪,自從趙俊信了那弗兒後,倒是步步高升了。對了,我記是她曾經跟我說起你,她說夫人雖然才智出眾,然也有致命弱點。至於衛將軍更是衝動易怒,又好強好勝。」說罷,她滿意地看到馮宛收起了那一臉讓人刺眼的幸福。

馮宛轉過頭來,好奇地問道:」那一日你令人找我,說有緊要事跟我說,那是什麼事?與弗兒有關麼。」

馮宛一直了解馮芸,從來便知道,要讓她心甘情願地說出什麼事來,並不能直接詢問,或者旁敲側擊。只有像現在這般,自己向她展示出幸福和快樂,她才會說出一些讓自己在意的人和事,以圖達到打擊自己的目的。果然,她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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