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溫主子那裡呢?」

「溫主子倒是醒了,問了五阿哥在爺這裡好像就又歇下了。」蘇培盛想著溫主子是真的心寬啊。

這都把四爺氣走了這麼久,也不見人著急哄回去。

四爺默了默,揮揮手讓人退下了。

略微有點心酸。

四爺看著睡得正香的善哥兒,給他腋好被子,就出了門。

先去看了病中的大格格,吃了藥睡著了,四爺問過了柳成顯,知道在好轉這才安了心,讓他好好地診治。

又去了二阿哥的院子裡,這麼晚二阿哥的屋子裡還點著燈,聽著他稚嫩的讀書聲隱隱傳出來。

四爺制止二阿哥院子裡的人行禮通稟,站在窗外聽了好一會兒,這才走了。

三阿哥院子裡安安靜靜的,他已經睡了,屋子裡只留了一盞燈,隔著窗子瞧不太分明。

四爺站了好久,才踱步離開。

踏著夜色,前頭提燈的小太監小心翼翼的照著路。

四爺回了書房,坐了好久,才睡下了,就在善哥兒的旁邊躺下。

早上起來善哥兒睜眼就先看到了阿瑪的臉,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懵懵的坐起來,就把四爺驚醒了。

四爺也跟著坐起來,瞧著兒子呆呆的,就笑著問道:「我們善哥兒醒了,做什麼去?」

瞧著善哥兒站起來,四爺忙問道。

「尿尿。」善哥兒回了一句。

四爺沒什麼帶孩子的經驗,不知道早上起來先放水。

聞言忙手忙腳亂的趿拉上鞋抱著兒子去屏風後面防水,還真是第一回做這種事情,沒什麼經驗,還把衣裳弄髒了。

四爺:……

很心塞。

給善哥兒換了衣裳,又給他洗了手臉,好在善哥兒聽話,四爺也沒手忙腳亂的。

等到爺倆收拾完坐下用早膳的時候,外頭蘇培盛已經等了好久了。

四爺瞄了他一眼沒吱聲,蘇培盛就站在一旁布菜,什麼話也沒說。

等到用完早膳,善哥兒就想他額娘了,要回聽竹閣。

四爺喚了周牽來,讓他把善哥兒送回聽竹閣去。

四爺本想親自送去的,但是明顯蘇培盛這裡有消息了。

周牽畢恭畢敬的把五阿哥帶走了,後頭跟著五阿哥的奶娘跟丫頭們,一長串的人浩浩蕩蕩的。

溫馨這裡見到善哥兒的時候,還想著怎麼還沒把人送回來,就看到善哥兒回來了。

送善哥兒回來的是周牽,溫馨心裡呵呵一聲。

四爺這是打算不露面了?

打發了周牽回去,溫馨接過了兒子,分開一晚上跟一個世紀似的,膩歪的不行。

娘兩個正玩的開心,雲玲急匆匆的跑進來,「主子,主子,蘇公公帶著人去宋格格院子抓了幾個人。」

溫馨一驚,手裡的木塊就被善哥兒抓走了,樂的小傢伙眉開眼笑。

溫馨這裡還沒消化完消息,耿格格帶著四阿哥匆匆到了,神色也有些發白。「側福晉您聽說了嗎?」

溫馨點頭,「是宋格格的事情吧?我也剛聽說了。」

耿格格把四阿哥放下讓他跟善哥兒去玩,打發了兒子,這才開口說道:「難不成真的讓我猜准了?我的媽,怎麼這麼嚇人呢。」

之前猜是一回事兒,但是如果是真的,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現在還不好說,不好下定論,且先看看再說吧。」溫馨安撫道,心裡卻想著四爺不會做無用功。

既然去了宋格格院子裡抓人,怕是有證據了。

難道真的是宋格格?

可她跟宋格格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害自己的善哥兒?

這說不通。

宋格格在自己沒進府的時候早就無寵了,所以說不存在自己得寵就得罪她的說法。

進府之後,溫馨跟宋格格之間也沒什麼衝突。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也頂多就是自己被福晉跟李氏整治的那段日子,宋格格袖手旁觀而已。

可是,這也是宋格格對她不施援手啊。

溫馨想不通。

耿格格此時開口說道:「我就說之前宋格格瞧著怪嚇人的,沒想到心思這麼狠毒。四阿哥好歹也是她養過的孩子,她怎麼就能狠得下心,看著四阿哥遭罪?」

耿格格先前還算是平和,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若是宋格格在眼前,怕是要上去給一巴掌。

溫馨也是一臉懵逼啊。

「我也不太清楚,等著吧。」溫馨道。

現在也只能等著了,還能怎麼辦?

兩人坐了沒多久,雲玲又進來回稟,前院的人把宋格格帶去了書房。

溫馨跟耿格格對視一眼,二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

書房裡,宋格格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男人,神色格外的平靜。

平靜的一點也不像是,往日子裡那個膽小低調的人。

地上扔著散亂的紙張飛了一地,全都是供詞,上頭鮮紅的手印,讓人有些不適。

宋格格跪的筆直筆直的,眼睛落在那些供狀上,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四爺沒忍住怒火,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拂了下去。

宋格格木然的抬起頭來,看著此時暴怒的四爺,忽然一下子笑了。

「爺,心疼了吧?是心疼幾位阿哥還是心疼別個女人呢?」

四爺看著眼前的人,陌生極了,跟他記憶中的那個溫柔的人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她怎麼會變得這麼的心狠手辣。

看著四爺鐵青的臉,宋格格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詭異,甚至於有點暢快淋漓的感覺。

四爺看著只覺得內心毛骨悚然,這人怕是瘋了吧?

「當年我是第一個進府的,然後李氏跟福晉相繼進府。爺,你可還記得我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有的?是李側福晉在我的膳食里加了東西,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已經成型的小阿哥沒了生命。

那時候爺是怎麼說的?哦,奴才記得清楚,你說李側福晉膽子那麼小怎麼會害人呢?最後被杖斃的不過是幾個頂罪的奴才。

後來,也許是爺想補償奴才,我又有了身孕。當時我高興壞了,我想著以前的孩子是我沒福分養他,這回我一定好好地護著他。可她還是走了,還在月子裡的小格格,長得白白凈凈的,可沒出月子她就沒了。

爺知道她是怎麼沒得嗎?是我懷著她的時候,別人疑心我懷的是個阿哥,對我的下了黑手,所以小格格生下來就病歪歪的,結果沒熬過去。

是福晉還是李氏,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的孩子沒了。

這些,爺都不記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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