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聽到這話一時間愣了下,恍然覺得自己好像是想岔了。

她知道的年羹堯,那是歷史上戰功彪炳的年大將軍,是那個跺跺腳都讓人顫抖的人。

可她忘記了,現在的年羹堯不過是個剛剛起步的人,還沒有赫赫戰功為他增加光彩,現在的年家就算是出了個年紀輕輕的巡撫,可是這個巡撫要想有作為,依靠的還是四爺的支持。

是她把年家想的太過了,她忘了,年家現在的處境是壓根不敢得罪四爺的。

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的關注點都是後世的年大將軍。

卻忘了將軍發跡前那也是個小兵啊。

真是一葉障目。

要不是雲玲這無心的一句話醍醐灌頂,溫馨指不定還要糾結多久。

瞬間就覺得神清氣爽起來。

溫馨心情好,整個聽竹閣都跟著輕鬆,上下都是帶著笑臉,走起路來都輕快幾分。

馮嬤嬤理完事,進來照例回稟。

溫馨聽完,就笑著說道:「這些俗務有賴嬤嬤打理,辛苦了。」

「為主子分憂是奴才的本分,不敢當辛苦二字。」馮嬤嬤笑著說道,「中秋已過,針線那邊在問秋季衣裳的事情,主子看什麼時候讓她們過來量身的好?」

「那就明日吧。」溫馨道,早晚都要做的,也不要讓針線房為難,「其他的地方呢?」

「秋季衣裳夏日做,其他小主的衣裳早早的就做好了,福晉您這裡的份例除了公中的,還有四爺給的,所以這後頭的才往後拖了拖等您吩咐。」

府里的份例,屬於溫馨的已經做好了。

現在針線房那便是問四爺貼補她的,溫馨眉眼就帶了笑,「下午讓針線上帶些料子過來看,兩位小阿哥的要做,四爺的也要做。」

馮嬤嬤想著針線房那邊可要多出些人才是,抬料子的就要有七八個,心裡記下來,回頭記得跟針線房那邊知會一聲。

每年四爺這裡除了薪俸之外,還有下頭奴才的孝敬,而且四爺也有自己的產業,一年四季府里的收益並不會差。

不然只指著薪俸過日子,貝勒爺一年的薪俸只有兩千五百兩,夠幹什麼用的?

至少溫馨這裡不再收溫家的銀子之後,四爺每年都要貼補她不少銀子。夏天的冰例,冬日的炭火,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飾、胭脂水粉,平日子裡打賞的下人的花費,還有她出門交際的用度。

溫馨已經是很少出門的,就這一年沒個三千兩也是打不住的。

四爺的歲俸貼補她都不夠用。

下午的時候,針線房那邊就來了,一摞摞的衣料抱進了聽竹閣,一溜的展開還挺多的。

溫馨想著給四爺多做幾身常衣,出門見客的衣裳也要做,朝服不用她費心。

看了顏色看花樣,再看質地厚薄,一匹一匹的看下來,由著人搭在身上,讓溫馨簡單的看一下上身的效果,這麼一折騰一下午就過去了。

這可不是個好活計,衣裳的款式,用什麼質地的扣子,腰封上的裝飾,一件一件的定下來,外頭天都要黑了。

還要給四爺多做幾雙靴子,襪子也要多備些,這麼添添減減的,東西越來越多。

最後針線房記了滿滿的小冊子,出去的時候,人都沒精神了。

溫馨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說的口乾舌燥的,累極了。

人都打發走了,溫馨才想起來,四爺的衣裳定了,善哥兒跟六阿哥的定了,她的呢?

雲玲幾個聽了主子的話都笑了。

雲玲就道:「奴婢還想著要不要問一句,只是當時主子神色嚴肅,我還以為您沒忘記,只是先緊著主子爺跟小主子呢。」

原來是真的忘了!

大家又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四爺回來了,進了門就問道:「笑什麼呢?院子裡就聽到了。」

眾人忙起身請安,溫馨還有些不自在,瞧了四爺一眼沒開口。

雲秀是個機靈的,就嘰里呱啦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四爺抬手由著蘇培盛給他更衣,聽完笑著看著溫馨,「你還能把自己給忘了?」

溫馨也覺得有些囧,輕咳一聲,「我是想著明兒個再給自己量身的。」

描補一下。

四爺瞧她一眼,一看就知道是描補的。

「針線房的人少了些,不如在聽竹閣安置個針線房,專供著你這裡使喚。說起來加上善哥兒跟六阿哥,你這裡要做的東西也多。」四爺想了想問道。

溫馨讓人送上茶來,又擺擺手讓大家退下,在四爺對面坐下,這才說道:「那倒不用了,李側福晉那邊都沒針線房,我這裡加上不合規矩,府里的針線使喚的也順手,就別麻煩了。」

四爺知道溫馨小心,想了想也是,有點太惹眼,就道:「那改日,我去內務府再要幾個手藝精湛的繡娘進府,人多了就寬鬆了。」

「那倒也行。」溫馨點頭,這也是個法子,生的忙起來的時候人不夠用的。

人要來了,放在府里的針線上,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四爺想想溫馨忙了一下午,全都是自己跟兒子的衣裳,各種比劃記錄,想想那樣子,就覺得有些好笑。

瞧著四爺在偷笑,溫馨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至於嘛。

四爺瞧著溫馨那小模樣,輕咳一聲,立刻正經起來,說道:「你想不想去莊子上呆些日子?」

溫馨一喜,「可以去嗎?那你去不去?」

四爺聽著溫馨這樣問,就道:「河道的事情還沒落實,我這裡還有公務要忙,怕是不能整日陪著你。」

溫馨一聽四爺可以陪著她去,但是估計要在莊子兩頭跑,就沒什麼興趣了,「那就等你有時間的時候,咱們一起去。」

「近段日子怕是都沒時間。」四爺看著溫馨思量道。

其實自從今年復立太子,皇上對太子就一直有所防備,不僅朝務不許參加,而且居住在毓慶宮不得外出,也是形同軟禁。

他這次巡視河道立了大功,四爺已經感覺到皇上的心思,怕是兄弟們都要動一動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這次會封個什麼。

一個郡王應該是跑不了了。

四爺現在還沒把握,想著等落實了再給溫馨個驚喜。

若是得封郡王,她就是郡王側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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