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獨自在家的齊粟娘(三)加更

連大河和連大船悄悄從平日裡慣走的小柵門進了閘口,放了轎子。連大河見得船頭、纖頭、閘頭等小頭領們都坐在正堂上,交頭接耳,卻不見連震雲。拖了李四勤親信的船頭黃二,問道:「這是怎麼了,大當家呢?」

「二當家趕回來了,正和大當家在裡頭說話呢。」

連震雲冷著臉坐在書房裡,一身風塵的李四勤嚷著道:「大哥,俺今兒剛回來,原打算去姘頭家裡睡個暖被窩,沒想到被那幫小崽子拖了到壇里,非要我求求情。俺說大哥,多大一回事呢,犯得著開刑堂動私刑麼?若是縣大老爺回來知道

了,又是幾月不給俺們好臉。他為了閘上少死些兄弟,把自個兒老婆都送到壩上來了,俺們好歹也別太落他臉不是?」

連震雲冷笑一聲,「自打縣大老爺來後,我們敬著他是個好官,辦事公道,便改了規矩,漕上的人若是犯事都送到衙門裡辦。他是個慈悲的,多是打一頓完事。這些小崽子們就不知道

天高地厚,越發懈怠起來,今天不治上一個,讓他們知曉些厲害,莫非要等著出大事,倒了閘,沖了壩,再一鍋兒殺了?」

李四勤一愣,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茬,遲疑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只是剝皮示眾是不是過了些?卸一條腿或是一條胳膊也夠他受的了,也能嚇嚇下頭小崽子們,大哥,咱可不能讓漕上的兄弟反倒向縣大老爺那邊去了,他畢竟是官。」

連震雲哼了一聲,「哪有這麼容易的事,他是個書生,便是能騎馬射箭也不是漕上出身,吃的不是一個碗里的飯,說的不是一條道上的話,有什麼好怕的。再說,總壇那邊來的消息,他聖眷重,淮安府繪他的考評又好,這回兒連升兩級,越過從六品,直接升到正六品知縣,清河這個小地方,怕是留不了他多久。」

李四勤一聽,豁開嘴便笑了,「那俺倒是放心了。若是這樣,齊大蟲那婆娘怕是也要跟著長長?正六品誥命是——是什麼?」

「是安人,正六品安人。」連震雲沒好氣地道,「行了,我們去刑堂看看吧。」說罷,起身向門口走去。

李四勤正念叨著「安人,原來叫齊氏安人。」,突然見得連震雲要走,連忙一把抓住,陪笑道:「大哥,算了吧,卸了他一條胳膊,趕他出罈子里就好了,兄弟我求你了。」

連震雲看他涎皮賴臉的模樣,又氣又笑,到底不想掃了這個心腹臂膀的面子,猶豫半會,轉頭叫道:「來人,先把白老五押上正堂,我和二當家再問問。」外頭立時有人應了,聽著腳步聲起,連震雲又叫道:「大河回來了沒有。」

「大當家,小的已經回來了,聽著兩位當家的在議事,沒敢請進求見。」

連震雲一聽。料著是沒請著。一皺眉。啟手開了門。「你過來。」又轉頭看著李四勤不說話。李四勤不知他何意。愣愣回看他半晌。猛然間回過神來。大笑道:「俺說你這陣兒不去縣后街了呢。原來是在外頭搭上了姘頭?行。俺走。頭回生。二回熟。下一回你就不會這樣害羞了。」說罷。躲過連震雲狠踹過來地腳。跑著去了。

連大河忍著笑。不動聲色跟著連震雲進了房。小心關了房門。在門邊躬腰站好。

連震雲沉著臉坐在書桌前。將他招到身邊。低聲問道:「沒請來?她沒有理會?」頓了頓。「一句話也沒有?」

連大河亦是輕聲道:「雖是沒來。卻有話兒命小人帶給大當家。只說是婦道人家不敢觀刑。但是大當家地心意卻是領了。又說得罪大當家地地方。求大當家海涵。」他斟酌著詞句。把縣台夫人與大當家媾和地話放軟了兩分。

連大河見得連震雲面色果然大好。又從袖中摸出了十顆瓜子金。陪笑道:「這是夫人賞給小人和大船。小人還是頭回得這樣地厚賞。」

連震雲看那瓜子金。每顆怕有三錢大小。成色又好。三十錢金子。便是三十兩白銀。足夠漕上窮水手娶個媳婦。過上兩年。他向來知道

她身邊沒有丫頭。事事親力親為。甚少打賞各府從人。知曉是特意給連大河和連大船地臉面。微微一笑。抽出書桌格子。隨手抓了幾塊指頭大地碎金丟到連大河懷中。道:「她還說什麼沒有?」

連大河一面謝賞,一面收了碎金,走上兩步,低頭在連震雲耳邊極輕聲地說道:「夫人聽得大當家要殺了白老五,心中害怕

,只說白老五和那丫頭若是死了,她反是百口莫辯,求大當家多少體諒她一回。」

他原是想討好連震雲,又把那話再放軟了三分,沒料到連震雲微一沉吟,冷冷瞪了他一眼,「你這小崽子出息了,在我面前也敢弄鬼。」

連大河一驚,連忙跪下,陪笑道:「大當家,小的沒說謊……」

連震雲冷哼一聲,起身站起:「跪外頭院子裡去,明天這時候再來回話。」說罷,開門去了。

連大河不敢開口求饒,心中暗暗叫苦,一時忘了形,照著自家相好的口氣把縣台夫人的話說了出來,怕是叫大當家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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