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唯上樓時，有司宸正站在露天陽台上，背對著她。
在黑夜中他的身影模糊，只能隱約看到他修長的身形，微微屈身，他兩個手肘抵在台上，左手指間的火光隨風閃爍著，偶然有縷縷煙絲順著風向飄遠，右手是亮著屏的手機，單手打字的姿勢乾淨利落。
大概是聽到厲唯上樓的聲音了，他扭過頭來，就看到她站在門外。
厲唯也沒躲，大大方方走了過來。
「煙癮又犯了？」厲唯看見他抽煙，想著他之前給出的理由，便問。
有司宸彎了彎唇，「你倒是了解我了。」
「你……跟你家裡人通過電話了嗎？」
「發了消息。」有司宸順勢抬了抬手機，而後把煙掐滅，丟進了垃圾筒里。
厲唯背著手看著他，也沒問他家裡人說什麼，因為想了想覺得有秀珍應該不會多問。
「那你缺什麼東西跟我說。我就是上來幫我奶奶和我媽媽問一下你的。」絕對不是我主動過來問你的。
有司宸聞聲輕笑，對於厲唯話里的意思明了得很。
「挺好的，什麼都不缺。」有司宸說著。
厲家的待客之道，沒得挑。
別以為他不知道，厲家最出名的企業是連鎖酒店。
峰行酒店是從厲唯的爺爺那一輩開始做起來的，就憑這一點，怎麼可能缺什麼？
這小丫頭找理由不找個說得通點的？
「哦……那，我回去交差去了。」厲唯垂了垂眸，往後退了兩步，似乎在等有司宸挽留。
有司宸也的確挽留了：「別，好像的確差點什麼。」
「嗯？」厲唯仰頭，「差什麼，你說。」
「差個你。」有司宸輕笑。
厲唯怔了一下，眨了眨眸，在原地沒動彈。
「聊會兒天？」有司宸問他。
厲唯低著頭，半晌才道：「要收費的。」
「嗯？」有司宸挑眉，隨後眯著眸輕笑：「那聊五毛錢的。」
「……你好摳門。」厲唯低聲說著。
但其實，別說五毛錢的。
就是一毛錢的她也聊。
小姑娘揪著衣角，跟他坐在了小几旁。
「我還沒跟你算上次你罵我的事的帳呢。」剛坐下，有司宸就道。
「我什麼時候罵你了？」厲唯一點兒不記得了。
有司宸看著她不說話，夜裡的那雙眼睛顯得尤為深邃。
這凝視迫使著厲唯不得不思考一下自己究竟罵過他什麼，然後就想起上次的U盤事件……
「……」厲唯不說話了。
有司宸莞爾笑了笑，倒也不打算追究那件事。
畢竟她沒說錯。
對她，他的確像個老流氓一樣。
那沒辦法啊，喜歡的女孩子反應太可愛了，就是想調戲。
「……哎。」小姑娘自己沉悶了半天，悶聲嘆了口氣。
有司宸微微皺眉，「怎麼，嘆什麼氣？」
「沒什麼。」厲唯別過頭沒看他。
有司宸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麼不想跟哥哥聊啊。」
「不是。」厲唯低頭看著地板，自己小聲嘀咕：「你不會懂的。」
他不會懂，每次他調侃她時，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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