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百里抽五,外加你一條命(感謝刺客沁夢打賞支持)

謝宇鉦和玉面鼠查看了三條長廊,兩個跨院,發現駱家的防守非常嚴密。

各一袋袋的糧食,壘成一個個工事,堆在各個火力點。

每個火力點,都配有手雷,配有兩支以上的花機關和三四支馬匣子,外加幾支快槍。

一旦發現有人進攻,遠的用快槍,花機關和馬匣子,打得人根本靠不上去。

山魈一個手下不信邪,推著一小推車的稻米就往前沖,倒還真給他衝上去了。但那有什麼用呢,防守的家丁們馬上就扔出了鐵菠蘿。

「天馬上就要亮了。」

謝宇鉦摸了摸望窗上密密的彈痕,探出頭去,看了看夜空,那彎眉月竟然還未落到山後,不過,卻已呈出一種病態的白。

這時,兩人來到了前屋大堂上的望窗處。

因為這望窗上許久都無人放槍還擊,駱家望亭上的捷克式,已經懶得管這個窗口。

玉面鼠憂心忡忡地打量著駱家盤踞著的一排大院子,近在咫尺,卻似乎永不可及。

「玉掌盤,我們現在能操傢伙的,還有多少人?」這個望窗,是僅次於正屋大院頂上的望亭的置高點,可以觀察到好幾個火力點的情況。

謝宇鉦盯著正屋大院的正門,那裡用糧食壘成了一排胸牆式的工事。

根據火力偵察,至少有三支花機關和六把馬匣子,駐守在那裡。

要從這裡突破,那是根本不可想像的事情。

「傷亡很大。傷近大半,死了快三股一。」玉面鼠小聲回答,說著,他扭頭看了看,見周圍無人,便放下心來。

「也就是說,我們還能操傢伙的,不會超過七十人?」

「是的。這點人數,夠麼?」

謝宇鉦正回答,就在這時,牆下突然亂鬨哄的湧出一群人,相互推搡著,猶猶豫豫地,向著後面正屋大院的正門而去。

奇怪的是,那一排胸牆後,無人開火。

駐守在胸牆後的家丁們,無疑是發現了這群突然出現的人群。

謝宇鉦定睛一看,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走在前面的是一群手無寸鐵的人,他們是在先期戰鬥中被俘虜的駱家人丁。

現在,正被幾個土匪打罵喝斥著,逼迫他們一步步逼近那排胸牆。

「哈哈,打呀?怎麼不打了?你們不是傢伙好、子彈足麼?你們他娘的倒是給老資打呀!」幾個押解的土匪里,傳出山魈粗豪的嗓門,他的嗓門跟他那山怪般的身軀一樣好認,謝宇鉦很快就在幾個土匪中認出了他。

只見他處在中間位置,一邊用槍戳捅著身前的男女,一邊喝斥打罵,一邊狂笑不已。

「哈,這山魈哥,還有點辦法。」玉面鼠探出頭俯看,輕聲笑道。

「玉掌盤,這樣不行。快讓他們回來!」

「怎麼不行?你看,家丁們已經頂不住了。」

果然,隨著這些肉盾們走過院中空地的中線,對面胸牆後邊響起一片驚慌,不少家丟了武器,撒丫子往後便跑。

「快讓他們回來,玉掌盤。」謝宇鉦清楚地知道,駐守胸牆的家丁們,不敢對主家擅自開槍,他們一定早派人飛報駱老爺子去了。

現在,是駱老爺子的命令還沒有傳來,所以肉盾們還可以從容推進,只要駱老爺子的命令一到,家丁們會毫不猶豫地抄起傢伙,開槍射擊的。

玉面鼠似也看出了這個問題,但他更願意觀望一下:「管他呢,謝先生,反正是他們駱家的人,狗咬狗,一嘴毛。」

說話之間,正屋大院的檐下湧出黑壓壓的一群人,這群人抄著各式武器,迅速撲到胸牆位置,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後來,謝宇鉦知道這就是駱老爺子的聲音:

「走過來的人,都給我聽好嘍。你們要還自認是駱家的人,就不要跟土匪混在一起,我數三下,你們馬上趴在地上,然後我們會馬上開槍。一……」

走在前面的肉盾響起一片哀嚎:

「大哥,別開槍,我是寧子呀。」

「大伯公,我要回家,嗚嗚,我要回家!!」

「大哥,我曉得你一直恨我,現在是個好機會,你開槍吧!」

「二!」黑暗的胸牆處,再次響起駱老爺子的聲音,冷冰冰,毫無情感起伏。

肉盾們的速度更慢了,紛紛你觀我望,嚎成一片。

「我有辦法,傷亡小的多。快讓這些人回來,這駱老鬼一定會下令開槍的!這些人死了也白死!」

謝宇鉦說到這兒,終於明白說服不了玉面鼠,剛想探出望窗去喊話,那牆胸牆後面,再一次響起駱老爺子的嗓音:

「三!還自認是駱家人的,馬上給我趴下。大家開火!」

那一排胸牆上,驟然爆起一團團火光,一條條火舌。

院子中間的空地上,馬上就響起慘絕人寰的嚎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糾雲寨這邊,也馬上開火還擊。

玉面鼠也抽槍在手,從望窗口,向後面的胸牆連連開火,打完一個彈倉後,他見身邊的謝宇鉦毫無動靜,不禁回頭觀看,就見謝宇鉦已蹲在牆根,喊他也毫無反應。

玉面鼠以為他中彈了,連忙停止射擊,蹲下身來查看。

只見謝宇鉦臉色蒼白得可怕,頭額齊齊冒汗,玉面鼠吃驚地伸手來撫他的額頭,嚇了一跳:「哇,謝先生,你燒得好厲害……你該不是中槍了罷?」

玉面鼠說著,便檢查起來,沒發現他身上有受傷的痕跡,又叫他快點站起來,說檢查一下後背。

謝宇鉦一下架開了他的手,仍舊蹲著,不發一言。

「謝先生,不是我們心狠。是他駱家心狠。」玉面鼠嘆了一口氣,倚牆坐了下來,「我們有什麼辦法呢,不打下這駱家,我、我們糾雲寨上上下下,都沒有活路。」

「現在,我們曉得了,那駱老鬼也一樣,都是些沒人性的傢伙,我、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會再讓人去送死了。」

「保證?」黑暗中,謝宇鉦笑了起來,「你拿什麼保證?保證你妹!」

「……」玉面鼠明顯沒聽明白這句話,他奇怪地瞥了謝宇鉦一眼,「謝先生,你要我拿我妹保證麼?也可以。」

伲嘛。謝宇鉦無力地罵了句。這時,「啾啾啾啾,」望窗上忽地灑進一排子彈。急雨般從兩人的頭頂掠過,射入前面的樓板,篤篤有聲。

「這裡危險,我們下去再談。」玉面鼠伸手來攙謝宇鉦,「哎呀,謝先生,你真的燒得好厲害。」

玉面鼠攙著謝宇鉦下了樓,俏飛燕見狀,連忙一瘸一崴地迎上前來,驚慌失措:「你、你們受傷了?」

「沒有。但謝先生燒得厲害。哎,九哥,九呢,快去找。」

兄妹倆扶著謝宇鉦,在八仙桌前坐下,俏飛燕對堂下嚷道:「疤狸子,疤狸子,你快去搞碗薑糖水來……哎,你說什麼,謝先生?」

「水,給我水喝。」

「哥,你幹嘛呢?人都成這樣了。」俏飛燕將玉面鼠趕到旁邊,接過屬下遞來的水,遞到謝宇鉦唇邊,「你要的水來了,謝先生。這裡沒有醫師,九哥又不曉到哪裡去了,你可不能嚇我呀。」

勞累過度的謝宇鉦,又一天一夜沒睡,此時加上高燒,已經渾渾噩噩,覺得眼皮沉重得根本睜不開來。

嘴唇似乎乾裂了,喉嚨像火燒一樣疼。謝宇鉦當然知道這時代的醫療條件,別說這冷水坑,就縣城裡都怕未必有現代醫院。剛才,俏飛燕撫上他額頭,他感受到她的手掌細膩冰涼,便知道自己發高燒了。

現在,只能通過喝水來對抗它。所以,他連喝了三大海碗水,仍嘟囔著要水。

又一碗水端到唇邊,他剛想喝,驚覺水碗被人端走。俏飛燕驚叫起來:「哥……」

「我來喂。」玉面鼠的聲音響起,「謝先生,你快把辦法說出來,一個辦法一口水。」

「哥,你怎麼能這樣呢?」俏飛燕哼了一聲,劈手奪過碗,「謝先生,我以前風熱了,也靠喝水,喝著喝著就好了。」

「謝先生,你喉嚨疼嗎,我以前風熱了,喉嚨可疼了。」

「天就要亮了,快問他。」

「快端碗水來。」

「謝先生,你病成這樣,本來我是不該煩你的。但現下,現下我們也沒辦法。我曉得你想出了好法子,你快告訴我呀,快點結束,那樣就不用死人了。」

「……」

「謝先生,你想出法子來了嗎?能不能告訴我呀?」

「……」

「謝先生,事成之後,給你百里抽二,怎麼樣?」

「抽你妹!」

「謝先生,事成之後,給你百里抽五,怎麼樣?」

「謝先生,我俏飛燕答應你,只要你幫了我們這個忙,我保證不傷害一個俘虜。怎麼樣?」

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的人,聞聲霍地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她:「你怎麼保證?」

俏飛燕沒想到懷裡的他,霍地睜開眼睛,兩人一下子面對面,相距咫尺,她一下子霞飛雙頰:「拿、拿我的命,怎麼樣?」

「可以。百里抽五!外加你俏掌盤的一條命。」謝宇鉦掙起身來,俏飛燕趕緊將他扶正椅子上,縮回了手。

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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