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子臉上瞬間蒼白如紙,喃喃道:「果然『八部衍元』是佛門不傳之秘,他既然傳給你,自然是你師傅了」

他口中喃喃自語,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渾身打了個冷戰,哆嗦著問道:「他老人家也來了?」

梁言見他害怕模樣,心思急轉,開口答道:「肯定來了啊,師傅他老人家說帶我來尋一個故人,此刻就在附近呢。我一時好奇來到這靈礦裡面,卻詭異的陷入了一個幻境之中,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梁言本意是想拿老和尚的名頭鎮住這紅衣男子。可奇怪的是,經他這麼一說,此人臉上血色反倒恢復不少,神色間也不似剛才那麼慌張了,只見他疑惑不解的問道:

「哦?我在這呆了幾百年了,也不知這山上住了哪位大神,還要『怒僧』親來拜訪?」

梁言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但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一時也想不出來,只能順著他的話說道:

「師尊只說是來拜見一位故人,也許並非什麼高人,只是與師尊有舊罷了。」

「哈哈哈!」

紅衣男子忽然大笑起來:「小子,還要虛張聲勢嗎?」

梁言雙眼一眯,淡淡問道:「前輩此話何意?」

「哼,你剛才說他就在附近,後面又間接承認他已經到了山里。殊不知已經是自己打自己臉了。『怒僧』嫉惡如仇,世所共知。剛才我的『血煞練傀境』散發出如此大的血煞靈威,他若就在山中,怎能不知?而我此刻又焉有命活?」

他頓了頓又道:「你小子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若說你師傅正在趕來的路上,不久便到。我說不定還真不敢拿你怎麼樣,只能乖乖送你出去了。但你非要說他就在山上附近,這恰恰說明他本尊並沒有來此!哈哈,怪只怪你自作聰明,卻又沒有半分常識。」

梁言聽後臉色一沉,問道:「血煞練傀境?看來我剛才陷入的夢境,就是前輩一手所為吧?」

「沒錯!」

紅衣男子絲毫不避諱的說道:「小子,紅塵魅心的滋味如何?老夫當年巔峰之時,不知有多少人在老夫的夢境中欲仙欲死,最後淪為老夫的玩物。」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什麼,冷哼一聲道:「要不是老夫被封印太久,修為被大大壓制,否則你這練氣期的小輩,就算有『八部衍元』的神通,此刻也已經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了。」

梁言見其雖被封印在此地,自己卻仍是看不透他的修為境界,只覺其渾身上下都透著詭異,於是絲毫不敢大意,沉聲問道:

「我與前輩無冤無仇,為何平白無故就要置我於死地?」

「無冤無仇?哈哈哈!」

那紅衣男子大笑起來:「你我仇怨可大了!」

他笑過一陣,又陰沉著臉道:「你可知老祖我修的是血道功法?我在此被囚禁數百年,好不容易等到封印之力減弱,只需吸些修士精血,稍稍恢復部分神通,便有望脫睏了。」

「我之前以煞氣破開一條通道,將這裡的法寶氣息故意泄露出去一點,沒過多久便吸引到一個路過的散修注意。沒想到他還是一個散修會的成員,然後引來了七個修士到此。本來只等這七人下來,便可成為我的血食,誰知都叫你小子給滅殺了!」

梁言心裡一驚,他和唐蝶仙買下來的茅屋,雖說距離靈礦不遠,但是也有一段距離。那晚他們和雲隱會幾個黑衣修士的大戰,沒想到此人身處靈礦地下,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此人神識之強,簡直匪夷所思。

他微微側身,將唐蝶仙擋在身後,沉聲道:「這麼說前輩是要拿我們泄憤了?」

「泄憤?」

紅衣男子搖頭道:「不不,我本來是想將你們二人在夢境中練成血傀,替我出去捉拿其他低級修士,以供老祖我恢復功力的。」

「不過嘛」他眼珠一轉,又換上一臉笑容道:「既然知道你身負『八部衍元』此等佛門不傳之秘,現在倒是有個別的選擇,不僅可以助我脫困,對你來說,也是一個莫大的機緣!」

「哦?」梁言詫異道:「此話怎講?」

「如你所見,我被一位佛門大能困在此地。只是那將我封印的禿驢本身修為比我也高不了多少,之所以能將我穩穩鎮壓在此處,除去他身上的這四件秘寶外,還要多虧了上面那個東西。」紅衣男子說著伸手往上方一指。

梁言順著他手指往上看去,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那裡憑空懸浮著一個白玉小瓶,瓊壁玉砌,光滑無暇,還散發著淡淡毫光,與周圍陰暗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之前全副身心都放在紅衣男子身上,居然沒發現頭頂之上還有這樣一件寶物。

紅衣男子把他的震驚之色看在眼裡,嘴角卻露出一絲不以為意的笑容,開口說道:「那個白玉小瓶雖說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可和瓶內所裝的東西一比嘿嘿,那又不值一提啦。」

梁言知他故意吊自己胃口,面上不動聲色的問道:「還請前輩明言。」

紅衣男子見他眼神並不如何動搖,不由得多看了其幾眼,開口說道:「裡面裝的乃是一滴真龍精血!」

「真龍精血?!」梁言神色一動。

「不錯!真龍天鳳,都是仙界遺種,追本溯源的話,可比人族在大荒的歷史還要古老。那老禿驢歷經磨難,幾度生死,才從外海取得一滴真龍精血,沒想到最後為了封印我,卻用在了此處!」

紅衣男子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神態間竟然還有幾分得意。

梁言沒有打斷他的發笑,而是站在原地,默默觀察周圍環境,同時右手背在身後,抓著一個八角羅盤,上面指針不斷轉動,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紅衣男子笑完,臉上升起一股病態的紅暈,他咳嗽兩聲,對梁言接著說道:

「小子,你的機緣到了。你天生靈根駁雜不堪,若無外力相助,這輩子也難築基,而這真龍精血恰恰具有洗髓伐脈,逆天改命的功效。你若服下這滴龍血,再輔以我的血道功法,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洗髓伐脈,逆天改命」

梁言口中喃喃自語,連鼻息都明顯粗重起來。

他自踏入修真界以來,每每受限於自身資質,拜入宗門也好,提升外門也罷,都因為他資質太差而幾經波折。若不是後來機緣巧合,悟透「兩魚雙生陣」的奧妙,只怕他到現在為止還是個練氣三層。

梁言深吸一口氣,強行按下心中渴望,盯著紅衣男子一字一頓的問道:

「如此天大的機緣,卻不知我需要為前輩做些什麼?」

「這個簡單,等會我會全力破陣,因此必然激起這四個法寶的聯手壓制,到那時我會施展大神通,強行打散一件法寶和陣法的聯繫。我要你藉此混入這封印法陣,暫時取代這被打散的法寶位置。要知道,整個封印都是一氣相通的,你化身陣法的一部分,就可以輕鬆拿走上方的白玉小瓶,取得真龍精血。而我沒了真龍精血的壓制,也可以脫困而出,如此一來便是雙贏的結局了!」

「好一招魚目混珠!」

梁言點頭道:「只是前輩難道沒有想過,我只是個練氣小輩,如何能混入這等封印大陣。」

紅衣男子聽後笑道:「這個你不需擔心,『八部衍元』蘊含佛門至高佛法,與此地的佛門封印法陣同出一源。屆時你只需全力運轉神功,自然可以瞞天過海。」

「原來如此,看來前輩心中早有謀劃。只是這寶物雖好,卻也要有命享用。前輩與我實力差距太大,一旦脫困,我便是那砧板魚肉,任你宰割罷了。」

紅衣男子聽後非但不生氣,反而像是對其頗為滿意。點頭說道:

「你說的不錯,修仙界強者為尊,殺人奪寶實屬正常,你小子心眼雖然不少,卻也不像一些滿口仁義的偽君子。」

他頓了頓又說道:「好!既然如此,老夫便教你一條生路。」

其說著抬手打出一道法訣,只見一道紅色流光向身後疾馳而去,接著在半空中一聲爆鳴,照亮了那一片地方。

梁言借著紅光才發現,那裡居然有一個藍色的傳送法陣。

「這傳送法陣乃是當年老禿驢為了監視我而設,傳送陣的另一端是他所在的佛門大宗。法陣上還有一些殘缺的靈石,我再施法替你將其激發。等你取得龍血之後,立刻便可以借這傳送陣遁走。而我脫困而出,首要便是恢復修為,自然不會冒著奇險去追你一個練氣小輩,這樣總可以放心了吧?」

梁言聽後,還是皺眉道:「此事干係重大,還請容晚輩三思」

紅衣男子卻不耐煩起來,冷冷道:

「哼,你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之前我好言相勸,是希望你能夠全心全力助我脫困。若你還想講價,老夫抬手間就能將你滅殺!」

說著其身上氣勢暴漲,一股無可匹敵的威壓向梁言撲面而來。雖然只是一會的功夫,梁言頭上已經泌出豆大的汗珠。

他現在毫不懷疑,這紅衣男子翻手間就能將其滅殺。

「哼!之前若不是想將你們練成血傀,早在剛下來的一瞬間,你們便成了老夫的血食。你這小子,還真以為可以與老夫抗衡不成?大不了我把你們殺了,再耐心等下一批人,只要有足夠多的血食,我早晚也可以脫困!」

「此人實力太強,若是惹惱了他,恐怕這裡便是我倆的葬身之處!為今之計,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言這樣想著,沖紅衣男子一拱手,笑著說道:「既然前輩盛情相邀,又有如此機緣,晚輩自當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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