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開一個藥方,你們先拿這藥方去抓藥回來煎,我現在也不能立刻確定下來什麼樣的藥方可以根治這種病症,需要一段時間的嘗試和觀察。」魏若說。

因為與常見的肺炎有別,魏若現在開藥只能趨於保守,需要再進一步觀察和診斷後才能做更進一步的精準治療。

「好。」輕衣點頭。

魏若繼續說道:「藥煎好之後你們不要直接送進去,等我和梅梅來或者將藥放門口,讓裡頭那個身體好一些的自己出來取,避免直接接觸。」

「那你們豈不是……」輕衣有些擔心,魏小姐可是他們夫人的貴人。

「先別管我們了,等之後我與你們的往來也會儘可能避免像這樣的面對面,有什麼消息隔牆傳遞即可。」魏若交代道。

輕衣表情擔憂地點了點頭。

魏若補充道:「然後通知下去,讓其他出現同樣症狀的人也都和這家一樣全部待在房間裡,不與其他人進行接觸,病情不太嚴重的,家人只負責將藥和食物送到固定的地點,病情嚴重的,則指派一人照顧,負責照顧的人不可再與其他人進行接觸。」

「好。」輕衣點頭,對魏若的交代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想了想,魏若又補充:「你再找人給袁夫人送個信,有些藥材需要提前大量採購好。我列個單子,先將單子上的藥材備好。」

「好。」

輕衣一一記下,然後立刻安排了人去辦。

此事緊急,容不得他們半點耽誤。

很快,袁夫人派來的人便按照魏若的指示進行了安排,也當即派出人馬對魏若列出來的清單上的藥材進行採購。

同時為了防止引起恐慌,袁夫人特地下令不要對外聲張此病具有傳染性一事。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在袁夫人下令不外傳之前,關於此病症有人傳人的現象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不知是哪裡走漏的,消息在台州府內傳開了。

很快就引起了人們的恐慌,有條件的開始想辦法搶購藥材,並且開始閉門不出。

食物在大雪開始之前大家能買的都買了,還沒囤的多半也是沒有條件囤的。

沒有條件的,對此也無能為力,既買不了藥材也沒有心思逃跑,因為就算跑出了台州府,可能要不了幾天就會餓死在半道上。

本就天寒地凍,連吃飯都成問題了,哪還能想別的什麼呢?

當天晚上魏若就沒有回校尉府,袁夫人派人給魏家送了消息,說要留魏若在府上過年。

這自然只是個藉口,大過年的不在自己家過年跑去非親非故的袁府自是不合情也不合理的。

收到消息的魏家幾人自然心中有了想法。

晚上,魏家幾人一起用的晚膳,除了魏若不在,魏明庭也沒回來,魏瑾亦還是在他自己的院子裡用的晚膳。

席間幾人神情都不算好看。

晚膳過後,魏清婉就在等雲氏提這個事情,但云氏只是沉著一張臉並未開口。

魏清婉又看向旁邊的魏屹霖,魏屹霖素來心直口快,藏不住事,一有不爽的事情必然是要脫口而出的。

魏若留在袁府過年的事情他應當也聽說了的,按照他以往的秉性,此刻必然要忍不住嘀咕兩句的。

可魏清婉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魏屹霖開口。

魏清婉眉頭微蹙,終是忍不住自己開口了。

「母親莫要擔心,袁夫人想必是極為喜愛姐姐,才會留姐姐在府上過年的。」魏清婉主動開口安慰雲氏。

「我並非憂心這個。」誰想雲氏否認了,「我憂心的是如今這瘟疫,我們可以閉門不出,但是你父親卻沒辦法。」

魏清婉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母親此刻的心思都被對父親的擔憂給占據了,已經無暇去考慮魏清若在誰家過年的問題了。

魏若在袁家過年這事雖然過分,但至少不會對魏家產生什麼危害。

更何況再怎麼說,能得靜敏郡主的喜歡,於魏若本人乃至於魏家都是有利的。

但瘟疫就不一樣了,瘟疫一來,屍橫遍野,是會危及到家人性命的。

兩相對比,孰輕孰重,雲氏心裏面無比清楚。

當然魏若這事雲氏也不是一點不滿都沒有的,畢竟這是魏若回家後和家人過的第一個年,就這樣跑去別人家,著實有些過分。

看到雲氏憂心忡忡,魏屹霖立馬道:「娘,你別擔心爹了,爹是大英雄,他那麼厲害,才不會生病!」

聽著魏屹霖天真的話語,雲氏也希望一切如孩子所言那般,不會有什麼事情。

魏屹琛神情凝重,他沒法像小弟那般天真爛漫。

可如今這情況,他一個讀書人也做不了什麼。

迎竹苑。

和府內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樣,魏瑾亦猜測魏若留袁家過年只是一個藉口。

台州府鬧瘟疫,而魏若會醫術,故而袁夫人召魏若想見,並留魏若在袁家「過年」的真正原因既有可能是袁夫人想要魏若幫忙醫治病人,控制疫情蔓延。

但若真是如此,那麼如今若兒的處境才是最危險的。

她自己也是極有可能染上病的。

魏瑾亦思索過後,留下小北在迎竹苑,自己躲開校尉府的守衛,越過圍牆離開了校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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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這次瘟疫的救治的,除了魏若,還有府城的幾名有名望的大夫。

袁夫人給他們準備了一間屋子作為他們臨時休息和商討對策的場所。

而魏若此刻也已經換了裝扮,以許禾右的身份與其他大夫進行商討。

魏若本也不想在這麼緊急的情況下多此一舉的,還是袁夫人提醒。

袁夫人不想因為這次的事情對魏若造成不好的影響,不想魏若直接與其他男子有過多的接觸。

於是魏若便用了之前的方法,頂著易容裝,以許禾右的身份參與其中,為了配合魏若,秀梅自然也是跟著換了裝扮的。

房間內,魏若和幾名大夫做著討論,並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許公子認為這是肺炎嗎?可是老夫行醫多年,見過的肺炎無數,此病症與以往的肺炎症狀都有些出入。」

說話的是正玉堂的程大夫,是在場的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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