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母親臥病在床是誰害的?如果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們錢家。」

王誠俊秀的五官猙獰,瞳孔泛著血色,陰冷仇恨的氣勢直撲而來,錢晴從未見過王誠這般,不由的退後一步,「你···你··」

丁柔扶住錢晴,看向了王誠,自尊又自卑,王誠一朝得志必會洗刷今日的被逼入贅的恥辱,錢家得祈禱王誠無法說高中,從底層爬上來的人,一般都有報復的念頭,王誠在皇家書局的所作所為,是個能豁出臉面追求名利的人,他身上有可取之處,但同時也有著陰暗處,不夠大氣浩然,缺乏胸襟,一時得意,難保一世得意。

丁柔不是說不讓王誠報復,睚眥必報的性子,當不得首輔宰相,丁柔道:「王公子,你是在指責錢小姐?」

「難道我不該說她?」王誠仇視的目光看向帶著惟帽的丁柔,看不清楚五官容貌,王誠只能隱約見到一雙清泉般的眼眸,「你是誰?是她的幫凶?」

「王公子,我這裡有張銀票,算是我借給你的,拿去為令堂請大夫抓藥吧。」

丁敏遞上了銀票,柔和的笑顏很溫暖,「相逢即是有緣,我不忍見王公子這般才學的人淪落到被商賈之女欺辱。」

王誠非常感動,手顫顫巍巍的接過銀票,一百兩的銀票雖沒錢晴給的一半多,可王誠感動的是這份尊重,王誠拱手道:「丁小姐之恩,王誠沒齒難忘。」

丁敏抿嘴笑了笑,丁柔突然道:「丁小姐怕不圖你報答,有句話不就是施恩莫忘報?」丁敏有些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王誠皺眉道:「丁小姐不圖回報,但我不可忘記今日之恩。」

「你錯了,我從旁看是丁小姐是看重你的才學,看重你的才華,才贈送你銀票,這同錢小姐的銀票有何區別?莫非丁小姐的銀票更有味道?」

王誠愣住了,丁敏瞪了丁柔一眼,」你渾說什麼?」

丁柔語氣帶著帶笑,「怎麼是胡說呢,都是一樣的銀票,都是有所圖,錢小姐看重的此時王誠侍母極孝,是深處困境中的堅韌,而丁小姐···」

丁柔拉長聲音,上前一步,看清楚銀票上的數額,「您怕是看重的王公子的前程吧,丁小姐,京城比王公子境況更困苦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沒見您你資助他們,而錢家,你看不上的商賈,每年都會開設粥棚施粥,錢家的各項買賣也會僱傭貧苦百姓做夥計幫傭,能給他們一口吃的,可憑著勞作養家餬口,太祖曾說過,商賈不是低賤之人,丁小姐身上穿得戴得,平時所用哪一件離得開商人?您是閨閣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會,有何資格嘲笑商賈之女?」

丁敏從未料到丁柔會說這麼一大堆道理,丁敏後退了一步,臉色煞白,似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丁敏說不出話,王誠一臉尷尬,手中的銀票很燙手,看重她的前程?王誠不是蠢人,他因丁柔的話思考,丁小姐出現的太過突兀,莫不是在此專門等候她?

丁柔嘴角一勾,像王誠這樣人缺乏安全感,他會很計較得失,最惱恨旁人算計於他,丁柔只需要提點兩句,王誠就會想得很多。丁柔並非要同丁敏較量,以前的恩恩怨怨都隨著丁柔的死去而結束,現在站在大秦朝的是她,丁柔並無報仇的想法,之所以戳破丁敏的心思,一是為了和錢家結盟掙錢,二是丁柔有些看不上丁敏明明就是有所圖,反倒擺著一副慈悲心腸,太虛偽了。

丁柔不理會王誠和丁敏,回身對錢晴說:「你看中他哪一點?」

「我···我···「錢晴喃喃的說不出話,明明她比丁柔年歲大,又是第一次見面,可錢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方才丁柔所言,她也在反思,是不是她做錯了?

丁柔正是看出錢晴的悔悟,看出錢晴不過是被寵壞了千金小姐,心底並不壞,才決定幫忙,有反思有悔悟的人才有幫忙的必要,如果錢晴繼續高傲任性,哪怕準備和錢家合夥做生意,丁柔也不會涉足其中,大不了另找別人。

「有句話說是強扭的瓜不甜,你用一輩子去感化本不願意娶你,看不起商賈,對你心存怨恨的丈夫,值得嗎?女子的花期是很寶貴的,你不缺胳膊不短腿,家資豐盈,為何不找一位真心疼愛於你,願意同你白首到老的人?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王公子對你無情,你又何苦強求?」

錢晴有看了眼王誠,「他會惱恨我一輩子嗎?」

「會。」

丁柔很肯定的告訴錢晴,「不管王家要回水田是不是錢家的受益,他都會怪哉你身上,況且你到底是看重了王誠哪一點?比他容貌好的人大有人在,比他才學高的人也不少。」

「我是···我是···」錢晴垂頭,低聲道:「有一次我見了他扶著他母親,他是個孝順的人。」

王誠皺了皺眉,「對母親孝順,是兒子應當做的,不值得一提。」他此時雖說惱恨錢晴,但經過這番談話,對錢晴的印象好了許多。

錢晴抬起紅紅的眼眸,向王誠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沒讓人去找王家,是我···失禮了,王公子,我不會再糾纏於你,願你高中,奉養令堂。」

王誠怔怔的出神,錢晴向丁柔屈膝,「多謝你在大錯鑄成前點醒我,用一輩去感化王公子,不值得,我懂了。」

」姐姐,你終於清醒過來,我··我好高興。」

錢昭挽住錢晴的手臂,結交丁柔果然沒錯,「謝謝你。」錢昭向丁柔道謝,沒說丁柔的名諱,丁柔和丁家關係匪淺,丁柔帶著惟帽,錢昭猜出是不想讓丁小姐認出她。

「王公子,爹很疼惜姐姐,姐姐並不知道爹的所作所為,我們姐妹回府後,會同爹言明。」錢昭對王誠很歉意,水田的事是疼惜女兒的錢老爺所為。

丁柔道:「收回了怕是很難再拿回來,王家早有收回水田的心,王家宗族的事兒,錢老爺也說不上話,何況現在王公子的母親正病著,積鬱於胸,病體會更沉重。」

「那可怎麼辦?」錢晴很緊張的問道,丁柔道:「就看王公子了。」

「看我?」王誠錯愕,「你是何意?」

「你如果想同王家要回祖田,會同王家撕破臉面,王公子尚在蟄伏期,科舉應試需宗族的照看。」丁柔見王誠撇嘴,「王公子,說句不敬的話,被宗族厭棄,你即便才學再高,怕也難高中,不是進士及第,豈能入翰林做閣臣?你這會兒人言輕微,首要做的是隱忍,而不是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惹下禍事,讓令堂擔憂,再有些波折的話,以令堂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住。」

王誠信服的拱手,「請小姐指教。」

丁柔推了推錢晴,示意道:「錢小姐不是打算賠禮嗎?」

錢晴愣了一會,臉一紅再次將銀票遞上,「王公子,我也借給你銀子,買幾畝水田,慰令堂,等你高中之時,再還我銀子,我會收去紅利的。」

丁柔暗自點頭,錢晴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有進步,王誠不知該不該收,丁柔順勢說:「善意惡意,王公子分不出嗎?志氣很重要,可母親更為重要,子欲養而親不在,是為兒女最痛苦之事,王公子,到時多算些紅利給錢小姐也就是了,錢家資助寒門子弟,想必王家也沒臉面來再來搶奪。」

王誠豁然開朗,母親是心病,是因失去水田而得的心病,拱手道:」多謝錢小姐。」

王誠手下銀票,丁柔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誤會說開了就好了,王公子,其實錢家也賺到了,掛於舉人名下的良田是不收皇糧的。」

「這位小姐,借你吉言。」王誠自信的一笑,此番應試他定要金榜題名,給母親好日子過,丁柔見王誠身上怨氣消了許多,淡淡的說道:「心胸開闊,方可海納百川,能容天下事者,皆為大賢閣臣。」

王誠拱再次拱手:「受教了。」

「你能容天下事兒?」丁敏突然發難,丁柔搖了搖頭,「我是女子,豈可同世間男兒?王公子志在仕途,為國為民,我為小女子,只求平安喜樂,旁人辱我,我比辱之。」

丁敏道:「我也受教了。」

變得不一樣了,她跟換了個人一般,丁敏知道在留下也沒用處了,好處都被丁柔占了,結善緣於王誠之舉,被丁柔生生的破壞掉,丁敏更惱恨丁柔,憋了一頓子氣,做馬車回府。

從側門進丁府後,丁敏剛下馬車,見丁府里的下人喜氣洋洋,丁敏緩了緩臉色,問道:「有何喜事?」

「回三小姐,方才蘭陵侯府派人來報喜,大小姐有身子了,大太太歡喜得緊,去了蘭陵侯府看望大小姐,臨走前還說,你上個月送大小姐百子千孫的繡屏,應驗了。」

丁敏歡喜道:「阿彌陀佛,大姐有了喜訊,實在是太好了。」

ps夜不擅長埋線,上一章劇透大家都猜出來了,本文的主旨是重生女對穿越女,丁柔是穿越的,走得是配角人生,重生的丁敏金手指比較大,比丁柔了解後來發生的事情,丁敏最重要的是逆天改命,奪前生丁柔的一切榮光,在重生復仇文唱主流的此時,夜開了個以穿越女為視角的文,實在是沒底,為前世卑微的自己討回公道,前生都干毛去了,如果不重生的話,一切委屈不都白受了,所以本文開頭丁柔是處置背叛的丈夫和妹妹才穿的。哎,本文不太討喜,又是夜不太擅長的架空,起點很低的女主,所以懇請大家多支持吧,今天更新三千字,求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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