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丁棟也陷入苦惱中,丁柔及笄宴會散去,丁棟送走了同僚賓客,仿佛同尋常一般。在賓客散去,兒子各自離去之後,丁棟面對柳氏曾經住過的屋子方向站了許久。

大太太隔著窗戶陪著丁棟站著,李媽媽低垂著腦袋,向大太太請罪「是老奴沒看好三小姐,請主子恕罪。」

大太太無奈的看了一眼丁棟的背影,轉身坐回炕上,腦袋一陣陣的疼痛,李媽媽秉承著難得糊塗的精神,問道:「您看三小姐如何處置?是不是再讓她同六小姐...」

「爭?丁敏哪一點能爭得過六丫兒?沒說幾句話就給敲暈了,爛泥扶不上牆,沒用至極。」大太太揉著額頭:「原本第二百七十五章夫妻我還琢磨著,讓京城名媛的丁敏出來分分六丫兒的風頭,如今看她是用不上了,橫豎六丫頭...我惹不起,在丁府里待不了幾日,親王提親許配得又是尹探huā,我還敢說一個不字?」

丁怡丁姝都沒意見,上面不僅有老太爺,還有安陽郡主,有信陽王府,大太太徹底的死心了,只要牽扯到丁柔,柳氏那可是能豁出命去的,如今大太太寧可虧待丁姝,也不敢薄待丁柔一分。

李媽媽符合著:「是主子慈愛,厚待庶女。」

大太太眸光炯炯的看向李媽媽:「方才你見了安陽郡主?」

「回主子,奴婢遠遠的看了一眼,您知道三小姐很是不好對付,就算奴婢時時在意三小姐還跑出去,在及笄禮上。奴婢可不敢有一丁點的疏忽,一旦讓三小姐攪和了,您在太夫跟前臉面上也不好看。」

李媽媽像平時一樣伺候大太太,看不出一點的一樣來,大太太暫且放下了懷疑,不離著近了誰看得出是她?

原本大太太還想著是不是柳氏救了信陽府太妃才被收去做女兒,仔細一琢磨,大太太第二百七十五章夫妻心涼了半截,齊家血脈能混淆嗎?安陽郡主是上了族譜的,並且在皇帝那報備過。正經八百的齊家後裔。

當初皇帝說安陽郡主去寺廟帶髮修行,她一旦露出一丁點口風。那豈不是向天下人說陛下說謊了?整個丁家都不夠陛下砍的,別看老太爺是帝師,皇帝的屠刀可不分親厚。

「我看老太爺過兩天會承認尹大人是孫女婿。」

李媽媽聽出大太太口吻里多了一絲的嫉妒,勸道:「六小姐將來如何。都是您的女兒,在您面前不敢不孝的。」

「她會孝順於我,但不知我能不能承受得住她的孝心,我可不是尹大學士的夫人,糊塗透頂,我呀,得把六丫頭供起來。」

大太太心裡不甚舒服。對付不了丁柔,對丁敏就更多了一分厭惡「忙完了她們的婚事,我對敏丫頭也得多上上心。方才侯府探過我的話,我看這門親事還是不錯的,有句話不是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侯府嫡長子都娶妻子了,萬沒有繼室進門當家的道理,上頭還有太夫人鎮著,敏丫頭翻不起風浪來,不管事就沒人清楚敏丫頭的底細。以為我們丁府不會教養女兒,拖累不到怡兒她們身上。」

李媽媽點頭道:「還是太太想得周全。三小姐的婚事一旦定下來,誰還敢說您不慈善?整個京城就沒比您更為庶出小姐考慮的了。」

大太太勾了勾嘴角。眼裡的寒芒一閃而逝,敢惦記丁怡位置的丁敏,大太太不會讓她好過,拿捏不住丁柔,再弄不過丁敏,大太太覺得她可以一頭撞死了。

「讓人看著點敏丫頭,我怕她歡喜得過頭了,做出輕狂的舉動,錯失這門好親事。」

面傳來丫頭請安的聲音:「老爺安。」

大太太收斂了方才的厲色,扶著李媽媽的手起身迎上去,捨得進來了,再看柳氏也不會回來,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大太太的面上還是一樣的溫婉,見到丁棟後道:「老爺。」

丁棟虛扶了一把大太太「夫人坐吧。」

夫妻兩人同平時沒什麼區別,坐在炕上,奉茶後,丁棟寬了寬茶葉,道:「我有幾句話想對夫人說。」

「奴婢告退。」

大太太身邊的人都被調教得很有眼色,聽見丁棟這麼說,連忙退下去,大太太唇邊掛著溫潤的笑容,安靜的傾聽丁棟的私密話,丁棟飲了半盞茶,輕聲說:「我考慮了半晌,這事最好不要驚動父親母親,父親一直最為敬佩太祖皇后,那邊又是太祖皇后唯一的傳人,當初安國夫人也曾關照過父親,父親上了年歲...我怕他著急。」

「妾身也是如此想得,安陽郡主就是安陽郡主,疼惜六丫兒也是因她救下過安陽郡主,是前生的緣分,咱們也不好把事情想歪了去。」

丁棟嘆道:「府里的人,該清理就清理了吧,那幾房姨娘...讓人仔細打聽了底細。」

如丁柔所想,丁棟真的怕了,大太太道:「交給妾身,準保不會出一丁點的差錯。」

丁棟放下了茶盞,目光落在大太太身上,又仿佛落在她身邊,本來已經遺忘的人,五官卻清晰起來,大太太見丁棟失神捏緊了帕子,也不好提醒他,勉強維持著無懈可擊的笑顏,好一會,丁棟低聲說:「為夫不會再納妾,夫人大可放心。」

大太太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惱怒,丁棟不肯再納妾,不是為了她...

「老爺正是仕途得意之時,妾身可不是不賢惠的人兒。」

丁棟動了動嘴唇:「就這麼定了。」

大太太一直笑著,笑容里卻又著難言的苦澀,丁棟又說:「看父親的意思給小柔定了尹探huā,母親上了年歲,你多幫著操持著,小柔一直養在母親身邊,代你我盡孝,同旁人不一樣,你別委屈了她,尹家怎樣暫且不提,單單是尹探柔能嫁他,我以為極好,夫人在內宅不知朝堂的事兒,都說陛下看重於我,但將來尹探huā必勝我一籌,陛下雖說時常召見楊和談論詩詞,但論聖寵誰也比不上總是被陛下訓斥的尹承善,有句話是愛之深,責之切,陛下對他期望極深。」

丁棟對尹承善一臉的贊同,欣慰的神色,刺痛大太太的心,即便當初怡兒嫁給蘭陵侯都沒見他這幅愉悅的樣子,丁棟很有可能成為吏部尚書,又說尹承善比他還強,那豈不是會成為閣臣?

大太太心裡難免會泛酸,有這樣一位女婿對丁家,對她兩個兒子也是有好處的,但有這顆大樹,丁柔會壓過所有人,這不是大太太願意看到的,但此時也容不得她反對。

大太太歡喜的說道:「那敢情好,有這麼個能幹的女婿,你我臉上也光彩,當初算命的不是說,六丫兒有後福?興家旺子,老爺大可放心,我準保將她的婚事操辦得漂漂亮亮的,讓尹家不敢小看六丫頭。」

丁棟起身向外走去「你看著辦就好。」

「老爺。」大太太想留下丁棟,丁棟腳下頓了頓,沒回頭的說:「還有個條陳需要仔細斟酌,夫人先歇著,我去書房。」

「公務雖然重要,但您也得多當心身子。」

「知道了。」

尋常老夫老妻的對話,但比平常多了一點什麼,也少了一點什麼,丁棟走後,大太太嘴角溢出苦笑,打起精神清理丁府中有可能會認出安陽郡主的人。

在這一點上即便丁棟不說,大太太也不會放鬆,好在柳氏氣質變化太大,以前又是個低調的,能看破的人不多,有幾個成親養老去了,總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就追去滅口,以他們的身份一輩子也不見得再碰見安陽郡主。

大太太發作了幾個奴婢,大多是無關緊要的人,對信陽王府能交代過去也就是了。大太太這番作為,讓太夫人有些意外,同丁柔說:「她這是怎麼了?」

丁柔知曉詳情,笑吟吟的說:「母親可能不喜歡她們吧。」

太夫人想了想,可能這些年輕的丫頭在丁棟身賣乖,惹惱了兒媳婦,這些陰私上的事,太夫人不願同丁柔說起,點點頭:「許是如此。」

丁棟不說,丁柔更不會將柳氏的身份告訴老太爺同太夫人,這種事承受能力弱一點的人,會被嚇壞的,他們兩位身體看似硬朗,但以郡主為妾,這種罪名太大了,精神上沒準壓垮他們,不知道反而是最好。

「六小姐,老太爺讓你陪伴他去佛寺。」

丁柔聽後臉頰微紅,太夫人笑得意味深長「既然你祖父叫你,你就去吧,記得多陪陪你祖父。」

「祖母。」丁柔真得有些害羞了,她是有了尹承善,就不記得祖父的人?太夫人拉住丁柔的手,嬉戲般的說道:「回來老婆子講講,人家給你送什麼禮物做及笄賀禮,也讓我長長見識。」

見丁柔罕見的落荒而逃,太夫人笑吟吟的對文麗說「去把黃曆拿來,我先挑挑日子。」

丁柔換了一身衣服,重新梳洗了一番,輕施脂粉,對鏡插上釵環,陪著老太爺坐馬車出門,丁老太爺上下打量丁柔,嘆息道:「女為悅己者容。」

丁柔眸光閃爍著一抹的幸福甜蜜,素麵朝天,樸素尋常就好嗎?丁柔想讓他知道,自己在意他,風情只願意為他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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