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微末(加更)

第三百八十五章微末(加更)

丁柔清冷的疑問,讓群情激憤的總督衙門稍稍降溫,圍觀的百姓慢慢的閉嘴,三位嗚咽的犯官也停下了流淚,其中一位國字臉的人說:「你是內宅婦人,尹承善做什麼事兒會告訴你?你沒見過我等有什麼稀奇的?」

丁柔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不僅沒見過你們,怕是你們也沒到過知府府邸,我說得可對?」

細節決定成敗,丁柔最為擅長的一點便是以細節取勝,三人略感不自在,總督發話:「你怎知他們沒到過知府府邸?莫非尹承善邀請同僚都會都你報備?」

「報備談不上,我們夫妻初來廣州,如果夫君宴請同僚,會不同當家的主母的我說一聲?即便男女有別不同他們相見,我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得不到,在我的記憶里夫君就沒邀請過同僚到府里做客詳談。」

「如果圖謀不軌,自然不會大方的邀請同僚。」總督身邊站的師爺樣子的人辯駁丁柔,「你總拿這種小事說是,意欲何為?本官就沒聽過誰從事軍火走私還敢昭告天下的。」

丁柔平淡的說:「你這句話是在侮辱我,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邀請,還是私下請同僚過府,我都不可能不知曉,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大可回府去問問你夫人,看看她是不是也知曉,我並非拿著點小事說是,如果他們被夫君所逼,方才他們有表現得多麼的忠君愛國,按照常理推斷,一次想逼一定不可能成功,二次三次對有可能,正常人都會如此想吧。」

總督微微頷首,丁柔繼續說:「叛國是掉腦袋的大罪。牽連到整個家族,大秦官員的俸祿不少。沒有十足的好處誰會提著腦袋過日子?須知指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今陛下英明睿智,手握監察天下的監察院,他們又都是飽讀詩書的大才之人,忠孝節義是他們所標榜的。只要犯下走私軍火的買賣,有一大半可能會東窗事發。如此看來兩次三次都不足以收買他們。」

「既然如此。」丁柔瞄了一眼他們,「來之前我打聽過了,你們中一位是火器製造處的六品管事。一位是負責港口船隻的掌事。最後以為離著夫君近便些,是刑司提刑。你們有多少的機會見到夫君?他用了多少日子才能收買你們陪著他做掉腦袋的生意?衙門不單單只有你們幾個,再愚蠢再大膽的人也不可能在衙門商討走私的事兒,人來人往,真當知府府衙的屬臣都是瞎子不成?而我從到達廣州後,就沒聽過夫君有請誰來府邸。此事闔府的人都可作證。」

「下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人,你讓他們怎麼說。他們敢違背不成?」總督身邊得力的屬臣再次發話。

丁柔將他記在心上,尹承善同她說過總督雖然有些迂腐不太適應廣州的風氣,但卻是個好官,他不會輕易的汙衊人,但他身邊的人頻頻發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並非好官就不會犯錯。

「您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丁柔不慌不忙,「沒有哪個男人會將朋友往後宅里領,這一點我沒說錯吧,在知府府邸密談威逼三位的只有一個地方——書房或者西花廳,我對書房外的布置有一獨到之處,凡是去過書房的人都知曉,敢問你們可知?」

三人搖頭否定,向總督呈報:「犯官從未去過尹知府府邸,並不知曉書房有何特殊之處,不在衙門,不在府邸,難不成就不能在別處?」

「可以,但酒樓茶肆隔牆有耳,這等大事會在那裡說?威逼恐嚇你們自然會聲音洪亮,即便在廣州城,廣州知府上面還有總督大人,做不到一手遮天,夫君總不會傻到在隨時都有可能走漏風聲地方威逼~~.shushu.-更新首發~~朝廷官員。就算夫君威逼你們,你們總不會不知曉反抗,總督府衙一直都開著,只要知會總督一聲,夫君什麼威脅手段能奈何你們?」

「我們是...是...」

按照慣性的思維,只要有人反水說一通被上官強迫,不會有誰問得如此的細緻,丁柔仿佛打算將一切事情刨根問底的弄清楚,她越問越細,越問漏洞越多,本是天衣無縫的供詞,在微末細節的詢問之下漏洞百出。

顯微鏡理論,這些人一定沒有聽說過,那位鬍子邋遢最先嗚咽的人羞愧不已的說:「是犯官...被尹承善抓住把相威脅...才會一錯再錯,最終是良知驅使罪臣向總督大人坦誠一切。」

「我也是,我也是。」另外兩人連忙跟上,總督身邊的人說道:「以把柄相威脅,尹承善真是好手段啊。」

總督看著面色鎮定的丁柔,在她身上很難有慌亂的感覺,從進來其實一直是她在掌握主動,從微末細節入手逼得他們不得不跟著她的思路走,總督斜睨了一眼頻頻代替他發話的人,此人是他心腹倚重的,平時並非如此多話,穩重得仿佛一座大山,今日怎麼如此急躁?

且看看尹丁氏說出什麼話,總督如今對尹承善叛國也將信將疑了。

總在後宅打轉的丁柔手中是一把爛牌,想憑著幾天的功夫就能摸出頭緒給尹承善翻案,她不是神仙。看帳本無果後,丁柔也沒有喪失信心,轉而啃大秦律法,抓到爛牌並非只有認輸一條路,如何順出爛牌才是王道。

她找不到確實的證據證明尹承善的清白,唯有反奇道而行,將壓在尹承善身上的證據推翻,即便無法推翻,也得將確實的證據弄成疑點重重。

在現代一場官司能打上一年兩年,丁柔沒學過法律,也沒做過律師,憑著細心愣是有了計劃,那些躲在陰暗處誣陷尹承善的人太小看她了,尹承善放棄名門小姐或者嘉柔縣,娶她一庶女做妻子並非是有眼無珠,只是為了同病相憐。

「我能問一問是什麼罪證做夫君威逼你們的把柄?」

「此事你憑什麼知曉?爾內宅婦人,爾有牝雞司晨之心,尹承善才會一錯再錯。」犯官中最儒雅的人怒斥丁柔,「我等有為何向你交代?」

「牝雞司晨,好嚴重多的罪名。」丁柔唇邊勾出一抹嘲諷,「太祖皇后隨夫君征戰平定天下時,怎麼沒人說她牝雞司晨?安國夫人鎮守北疆時,你們不都稱之她為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嗎?我沒有太祖皇后和安國夫人之才,不過是想問一句尋常之人都會問的,你們在公事上犯的過錯,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言被夫君抓到的把柄同叛國罪比起來孰重孰輕?」

「...」

三人臉若豬肝色,根本不用比較,當然是叛國罪更重。

「公事上出錯,大不了免職,然叛國罪是什麼罪過,你們飽讀聖賢書的不知曉?」丁柔語氣的里嘲諷更濃,「假設叛國罪成立,同做下叛國案子的你們又有什麼好覺得冤屈的,你們眼裡也是蔑視大秦律例,想著謀取暴利,既然如此就痛快的承認,別一口一個後悔,你們犯案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陛下?怎麼沒想到大秦?貪污受賄就你們想不起了,如今出了事,一個個...[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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