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總有些難為情地說:「真是不好意思,真的是沒有辦法了。」說完,他感覺還是有些不放心,就走到門口看了看,又提高聲音對門外的人說:「沒有我的批准,誰都不許進,電話也別往裡打。」

說完,他還掏出手機,不知是靜了音還是關了機。

曲朗覺得特別的好笑,不知道他戲這麼多是演給誰看的。

「我出事了,出大事了。」曲朗看他臉色又灰了,而且有冷汗落了下來,這才發現他並沒有說謊,真的是遇到了大事。

於是問:「到底怎麼了?我能幫上你?」

「我被人敲詐了,而且不是一次。」

「敲詐?」曲朗不解地問:「你有什麼事被人家攥在手裡嗎?」曲朗心想,可別又是那麼花花綠綠的緋聞類案件,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了。

「可能吧。」田總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

曲朗心裡有點不爽,既然有求於自己,還說這樣含糊的話,一點誠意也沒有,自己也不想再多問。

田總卻急了,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才想心事呢,我是說,我可能是真有事,也可能沒有事。」

曲朗更糊塗了,說:「我什麼都不想問了,你把事情跟我說一遍吧,看能不能幫上你。」

「你一定要幫我,我現在只有你了,聽說你辦了好多疑難的大案,我就服這樣有水平又專業的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曲朗可不想聽他沒完沒了的恭維。

田總拿出一張小紙條,這張小紙條是用印表機打的,根本看不出打字人的筆跡。

「MA12345(MA66066原車號)田玉成,我是目擊者,你於上月八號下午六時四十五分左右,您的車行駛在大彎村的鄉鎮路時,不慎將一名五、六歲的女孩兒撞進路邊的深溝里,溝里石頭遍布,女孩兒頭部受傷當場斃命,您做了片刻的停留就逃逸而去……」

曲朗看他拿著紙條的手都在抖,就有些不解地問:「他說的是事實嗎?如果是,你什麼也別想,馬上立刻投案,這樣你還能爭取一些機會,如果想讓我幫你再一次逃逸,沒有一點的可能。」

曲朗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十六號,事情已然過去三個月零八天。

曲朗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說:「過去這麼久了,要是有什麼事也來不及了,你到底想怎樣呢?找我想做什麼?讓我跟你一起掩蓋罪行,你以為我真的是私家偵探嗎?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

田總立刻打斷他的話說:「沒……沒有。真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誰都不信任了,想讓你到我出事的村子裡打聽一下,看有沒有人受重傷,如果有,我願意花錢免災。」

「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撞到人?」曲朗很認真地問。

「我真的不知道,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沒有。」

「你連這麼關鍵的問題都想不起來了?」

「不是想不起來了,是當時喝太多了,然後開車……」

「誰讓你喝酒還開車的?你不是有司機嗎?」

「我不是去省城跟同學聚會嗎?怎麼可能帶司機?」

「真有事怎麼辦?」

「只能花錢免災。」

「花錢免災?這麼說你花錢了?」曲朗一下就明白了,這事十有八九是有,只是他還存在著僥倖心裡。

田總含含糊糊地說:「這不是找到你了嗎,敲詐這類事還有完嗎?給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那你是給了沒有?」

「試著溝通過。」

「通過什麼?」

「手機,但只能他打給我,我打給他就關機。」

「你到底給沒給錢?」

「還沒。」

「那就好。」

「你幫我調查吧,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這是不是有點晚了?」

「不晚,亡羊補牢尤為晚也,我早就找你好了,可……誰不抱僥倖心裡呢?我就是讓這個僥倖的心裡給害了。」

「要是真的受了重傷,現在也來不及了。」

「但你肯定能打聽清楚而且……而且還能不讓別人懷疑。」

「你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說清楚,我再決定幫不幫你,如果你肇事致人死亡,天王老子也幫不了你……」

「這個我明白……明白,我呢,就是一條,如果真的把人撞死了,我根本沒有活路,而且還被人敲詐……」

曲朗看著他的臉,雖說有些無辜的樣子,但曲朗心想,如果不是有人敲詐於他,就算他真的把人撞死了,他也不會如此懺悔,就像網絡上天天播的明星緋聞,只要沒抓到實據,那些人就不知道悔改,難道別人不知道,他做的事就是對的嘍?有時看著他們面對鏡頭時痛哭流涕的樣子讓人覺得好笑。

他們前一天在一起還恩愛白頭,轉眼就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連一點擔當都沒有,和眼前的男人有什麼區別呢。

田總有些委屈地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撞沒撞到人,我……我哪天喝高了,迷迷糊糊的,感覺確實車子一振……」

「你為什麼不下車去看?」

「我當時不是不清醒嗎?而且我確實下車了,但我沒看到人,旁邊是有一條很深的大溝,但我腦子不好使,沒往那裡想,我看道上什麼也沒有,就覺得可能是豬之類的,當然不以為然了。」

曲朗不相信地問:「這事出了之後你就沒做點什麼?」

田玉成好像被他看穿了一樣說:「酒一醒我就回去了,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出了大事,但沒有死人呢,我回到那鄰近的村子打聽了,真沒有人死,我也就放心了。」

「也沒有重傷嗎?」曲朗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這個……這個我就沒打聽,我一聽說沒死人,心裡就踏實了。」

「那溝你看了嗎?信裡面說溝里都是石頭?」

「石頭是有,但也不是什麼地方都有,我開車的地方我真記不住了,如果真的是倒在石頭上,那可沒命救了,但能那麼巧嗎?我不信,我覺得是別有用心之人再敲詐我。」

曲朗冷哼一聲說:「要是他真的冤枉你,你直接報警不就完了?你還會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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