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航和曲朗都聽得雲里霧裡的,但不敢著急,只好看她的情緒變化,唐然的身上插了好幾個管子,醫生護士在一邊有條不紊地工作著,有輸液的,也有通過通過泵輸液的,反正進入到了治療的階段。

主治醫生又進來了,說現在用藥進入高峰期,病人會產生困頓時的狀態,現在問什麼她也無力回答,不如你們也去休息吧,一早,她的精神會恢復很多。

曲朗用目光再一次觀察起唐然的每一個舉動,發現她果然與醫生講的那樣,神秘萎頓,無精打采,時刻好像都要進入夢鄉一般,他和夏一航對了一下眼神,兩個人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倆人退到走廊的椅子上。

夏一航看曲朗的臉色也不好,就勸他先回去休息吧,飯是吃不上了,他讓范春明叫了外賣,讓曲朗吃完就回去。

曲朗想了想說,這回你是主角,我跟著你看你怎麼辦案,我現在對這種謀殺案越來越感興趣,想跟著你好好學學。

夏一航看他不是開玩笑,就說:「你一點主意不出是不可能的,但想要錢就更不可能了。」

曲朗笑笑,說:「這次真的是學習,我現在對警察這種辦案越來越佩服了,我們有時得勝是靠打擦邊球,還是你們正規。」

范春明回來了,手裡拿了好幾個盒飯,遞給他們倆問:「今天不出現場了?」

夏一航說:「你們都回去,明天早上再審,今天就這樣了,我值班,你們休息。」

范春明不幹,說夏隊長一連幾天都沒休了,自己看著,讓他明天早上再來,夏一航不幹,說還不知道又有什麼事呢,自己待在醫院踏實。

范春明他們幾個拿著盒飯離開了,曲朗突然發現沒看到紀楠楠,就問:「我怎麼沒看到嫂子?」

夏一航突然就臉紅了,還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曲朗很難看到他這副模樣,感興趣地問:「到底怎麼了?你怎麼變得像個姑娘,還扭扭捏捏的?」

夏一航這才說:「她現在去了後勤了,刑偵不適合她了。」

曲朗大為不解地說:「你說什麼呢?就因為她是你的老婆,你就把她調走?調走她你問過她願意嗎?她可是你們刑偵的一大亮麗風景,連局長都拿她當典型,你怎麼說撤就撤?這也不像是你的為人呢。」

夏一航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地看了一眼曲朗說:「還是我的知音呢,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不知道尊重她的選擇嗎?她懷孕了,要當媽媽了。」夏一航的臉上幸福得好像要溢出幸福。

曲朗好像不認識他一樣,使勁地看了他半天,把夏一航看得毛愣了,說:「你什麼毛病,我又不是美女,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曲朗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記得你們結婚的時候,你跟我說……你跟我說你跟她連……連那種事都沒有,我當時不信,說你拍電影呢?你說是真的,做朋友非常好,做夫妻真沒感覺,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還有,我後來問你,說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那時候你們結婚也有快一年了,你說……你說你連她的床都不曾上,哪裡來的孩子?還說自己這輩子就是丁克的命……」

夏一航的臉紅得有些發熱,他偷笑了一下說:「那都是老黃曆了,我們現在……我們現在是准父母了。」夏一航的笑意映在臉上,還用手在臉上劃了一下說:「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太美妙了,一個生命因為你而存在,太不可思議了。」

曲朗看著幸福的老同學,由衷地說:「我真替你高興,我就希望你擁有這樣的生活,你終於不在害怕在這個崗位上有任何的閃失了。」

夏一航點頭說:「以前太固執了,總覺得是替別人著想,卻不想,即能成全別人,別人也成全了自己,這樣的感覺太美妙了,而且,我對生命有了重新的認識,就算真有什麼又能怎樣呢?我和楠楠都是同道中人,彼此了解和理解……」

曲朗感覺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與夏一航沒在一起了,難怪今天看見他的時候,總覺得他有哪裡不一樣,現在看來,他是陷入了情網裡,原來,他們結婚快兩年了,他現在才品嘗到愛情和戀愛的滋味,真替他高興。

夏一航看曲朗一直看自己,就想轉移話題,他說……

他還沒等說,曲朗就捂住他的嘴,惡狠狠地說:「你是不是又要言傳身教了?你可算了吧,父親還沒當上,我看你快成了嘮叨婆了,先是說我不找女朋友,現在是不是又增加了一個?」

夏一航哈哈大笑起來,說:「怎麼也沒想到,咱們倆人之間竟然是我占了先,我在大學的時候,天天喊著不婚主義,你當時還輕視我,罵我變態,現在怎麼樣?你倒是不變態,要媳婦沒媳婦,要女朋友沒女朋友,你說吧,是不是等我的孩子上了小學念了初中你才能坐上末班車?

趕緊的,把孩子要了,如果……不用如果了,肯定是我的孩子占了先,我生的一定是兒子,你呢,就生一丫頭片子算了,咱們倆關係這麼好,就讓孩子訂娃娃親算了。」

一番話把曲朗氣得七竅生煙,他不服地說:「憑什麼我的就是丫頭片子?你就是大兒子?」

夏一航又笑了起來說:「都說生男生女一個樣,真到關鍵時刻,還是想著兒子,楠楠倒是希望是女兒,滿足她的心愿也是好的。」

曲朗看了一眼表,已然是夜裡快兩點了,就問:「你打電話告訴嫂子了嗎?」

「當然,這個用你問?」夏一航的神色繼續不屑。

「說真的,嫂子幾個月了?」

「兩個月。」

夏一航的話把曲朗氣得夠嗆,說:「說了這麼熱鬧才兩個月?你這就要當爹了?你是急性子?」

「有苗不愁長,再過幾個月我就是爹呀?」夏一航得意的樣子,好像當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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