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到出租屋的母親,受盡了無情的折磨。

范春亮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活著回去,但他還是不解恨,扒衣抽打,使盡了無數的手段,夏一航的母親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范春亮覺得不解恨,把這些都錄了下來,甚至殘忍的將母親最後時刻錄了視頻,發給了夏一航的父親……

父親看到這樣的視頻,幾乎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在長達近十年的時間裡,不敢觸碰與母親有關的事物,甚至看不得別人夫妻的恩愛。

父親是軍人出身,一身挺拔警服讓人心生敬畏,但從母親離開後,父親的身子再也沒有挺直過,他過早地衰老了。

身子像大蝦一樣,再也直不起來了,臉上的風霜更是與日俱增,很多只有幾個月不見父親的人,見了他都吃驚地大呼,說老夏,你怎麼了?

父親的頭髮一夜花白了,再也沒了精氣神。

一個神探一樣存在的父親,就是在母親的慘死中,改變了命運。

父親現在六十多,看到的人都以為他七十往上,母親的離世,讓他飽受心靈的折磨。

夏一航也一樣。

他的律師夢,像煙花一樣開得燦爛,謝得匆忙,對他人生觀也有了巨大的改觀,就是這個人,坐在眼前用調侃一樣的語氣說話的人,就是改變他們一家命運的人。

夏一航真想一槍就打死他,為死去的母親,為蒼老的父親,也為追兇十多年的自己。

夏一航聽著范春亮的嘴一張一合的,好像母親的生命就在這一張一合之中消失了,他們一家子的命運,都被這個貌不驚人的罪犯改變了。

他衝出了屋子,聽到范春亮得意的笑聲。

夏一航的臉上流下了淚水,母親年輕漂亮的面容再次浮現出來,她好像告訴自己的兒子,媽媽現在挺好的,不用再操心了,人找到了,媽也就安心了。

夏一航無法聽到母親受虐的細節,這無疑是往自己身上插刀……

夏一航沉寂在無盡的悲痛之中,范春亮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剜他的心,母親一生善良有教養,對誰都笑臉以對,可這個可惡的罪犯,竟然對這樣的人下手。

范春亮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你媽還真是個好人,受了多少罪也不曾說你父親一個不好的字眼,她要是說了,我們興許也就把她給放了……」

他是不會放過母親的,不管母親說了什麼。

夏一航穩定了一下情緒,平復了一下語調,這才與父親通了電話,他簡單地與父親說了一下范春亮被捕的事,沒想到,父親的情緒也異常激動,說什麼也要親自過來……

父親的放下只是表面上的放下,他與母親的點點滴滴那是日積月累出來的,想忘也忘不掉。

夏一航知道,在父親的心裡,對母親的思念與愧疚,將伴隨他的一生,他表面已然走出了過去的陰霾,但內心深處,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自己犯下的疏忽和對母親無盡的懷念。

夏一航強忍悲痛,對父親說:「往事如煙,過去就過去吧,不要再重新回到現在的生活里,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把母親放在心裡就好,這事別跟阿姨說了……」

他勸慰著父親,其實也是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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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講到這裡的時候,夏一航已然被淚水打濕,這是曲朗第二次看到他流淚,第一次也是因為母親。

他們倆都喝高了,曲朗握著他的手說:「一航,我們沒有回頭的路了,只有自己告慰自己前行,每個人都有生活和歲月帶給自己的創傷。

有的嚴重,有的輕描淡寫,誰讓我們做了這個,無愧的職業,帶給我們的,不僅是無尚的榮光,更有說不出口的隱形危險。

我們所能作的,就是默默的接受,然後邁開步子,再一次投入到戰鬥中,誰知道前面等著我們的是什麼,無論是什麼,只要我們的選擇沒有錯,我們就不後悔。」

夏一航淚眼婆娑地舉起杯說:「悲痛有時會化作力量,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我願意為這個選擇付出所有,只是別扯累我的家人……」

曲朗知道他這句話是有多麼的無奈和無力。

「真的想讓嫂子重回警隊擔任隊長嗎?」曲朗擔心地問。

刑偵隊長可是高危職業,夏一航做了十多年,風風雨雨十多年,無數個危險就埋在身邊,身上的傷痕可以作證。

紀楠楠跟隨了十多年,如果她再接手,提心弔膽的日子又回來了,她現在不止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夏一航看到曲朗提到紀楠楠,就問:「你呢?你是怎麼打算的?要不這樣好不好,楠楠回來我是有些不放心,自私地說我是不想讓她回來的,但那是她的理想,她不能因為我的自私和害怕就影響了她的前途。

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早就是大隊長了,好幾個隊都曾管我要過人,我也放過她,但她就是不走,現在不一樣了,還是她熟悉的隊,她從小就立志做一個名揚天下的女英雄。

我是不是應該成全她?她現在是我孩子的母親,我又自私地想把她放到後勤,但我知道她內心的夢想,要是你也能來隊里當導員的話,我就放心了。」

曲朗看著矛盾的夏一航說:「導員?那可不是我的理想。」

夏一航說:「聽說現在要組建優秀的破案人員成立專門的專家團隊,幫助解決疑難大案、要案和沉案,我早就把你推薦上去了,這樣你的身份也就合法了。

你現在的工作室,總是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都是因為合法問題,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白曉帆和王錫明也都能找到自己的安身之處,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

曲朗說:「我現在是做一天算一天,現在也是幫公安做事比較多,工作室我早就打算放棄了,只是那裡還有十幾號人。」

夏一航還想說什麼,曲朗不想聽,轉換話題說:「你想不想付國良?」

夏一航眉頭一動,說:「他的忌日快到了對不?」

曲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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