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然完全亮了。

宋利看著妻子一件一件把身上華美的衣服脫了下來,換上老舊的棉布睡衣,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關巧穎知道自己是從公主變回了灰姑娘,也就是她本來的面目。

老公看到關巧穎穿的竟然是艷麗的絲綢內衣,有些不解地問:「這也是他給你買的?」

關巧穎早就沒了精神頭,聲音不大地說:「自己買的,別問了,我有點累了,想睡一會兒,一會還要上班呢。」

宋利不高興了,說:「你剛才回來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的,怎麼一見到我就這幅模樣了呢?是不是越來越不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關巧穎覺得宋利有些虛張聲勢,本來就是自己心虛,卻偏要做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就回懟他說:「你就別再不高興了,我跟陸先生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你以為我願意呢?

我就跟一個花瓶一樣,讓所有人笑話,尤其是那些女伴,她們眼裡全是瞧不起的眼神,還要不停的指桑罵槐挖苦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沒意思。「

看宋利關切看她的眼神,她躺在床上,把被子蓋在身上說:」要不是為了賺幾個錢,再聽你的話去開開眼,你以為我是歡喜的?

我還沒傻到進到藍寶石就成了富豪,我還沒那麼無知。那裡根本就不是我們的生活,遭這份罪幹嘛?你別以為我真的是興高采烈了,我是沒辦法,演戲對不對?

既然拿了人家的錢,不得配合人家嗎?能不能別說了,我真是太累了,明天我們倆全都要上班呢。「

一想到再過兩、三個小時,兩人又要費力吃辛苦去,連說下去的心情都沒有了。

宋利知道這一切對老婆的衝擊有多大,別說是她,就是自己也接連好幾天都做了同樣的夢。

夢中的他比陸先生還紳士富有,他大把大把地揮霍金錢,身邊圍繞的都是美女……

宋利不敢再睡了,他起來默默地把飯做好,又把屋子收拾了一番,當他叫關巧穎的時候,已然是六點半了。

關巧穎真的有些起不來,頭昏昏的,但她沒辦法,再請假估計工作就丟了,她可沒這麼大的膽子。」你們哪要不要女保安?我乾脆也跟你一起干算了,一個月還能多賺一些。「

宋利笑了,說:」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嗎?就是因為責任比較重大,但還真沒聽說哪個地方要女人做保安的,你就好好乾吧,有我呢。「

宋利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的心虛。

在沒認識陸先生之前,他的高工資很是讓他牛了一大陣子,連關巧穎也是這麼認為的,一口一個「當家的」,現在,他再也不敢如此牛了,跟人家陸先生比起來,自己……

宋利在工地上搬磚的時候,賺的是不少,但太累了,關巧穎心疼丈夫,再想賺錢也不能把身體搭進去,乾了保安後,活不算太累,雖說有些操心,但還過得去。

關巧穎在飯店的時候,也是腰酸背痛的,一個月只有一千多,天天人累得不成樣子。

現在也算安穩了下來,如果不是陸先生事件,他們現在的生活應該是很知足滿意的。

生活中沒有如果。

有過就是有過,它不是一縷青煙,風來了,它就不見了。

這件事對宋利的影響應該不算大,他並沒有因為陸先生而有了遠大的理想,還是踏踏實實地做自己的工。

對關巧穎就不一樣了。

她現在沒辦法把曾經發生過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說實話。

當她身處其中的時候,她腦子真的是空白的,她像是提線的木偶,被陸先生牽引著,不管是見到的人還是室內的風景,在她的印象中都是模糊的,不真切的。

但相反的是,只要她回到家,在藍寶石的一切是那樣的清晰。

甚至連一個微小的細節都不曾放過。

開始的時候,她腦子裡全想的是美食、華衣,飄散的香水味道,但後來就變了,變成了陸先生的臉。

陸先生應該有三十七八了,家是一定有的,而且還是孩子的父親,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聽到過他打電話時,對面傳來孩子叫他爸爸。

也聽到過他溫柔地對電話說:」老婆,你先睡吧,我要應酬一下,放心,我不會多喝的……「

關巧穎還知道陸先生是做生意的,他們在一起的人裡面,幾乎都是做生意的,好像有兩個是客戶,還讓關巧穎記在心裡的是,他們中的女伴是會換的。

她敏感地發現,第二次參加酒會的時候,至少有兩個男人的女伴不是原來的女孩兒,她就在想,自己不在的時候,陸先生的女伴是什麼樣子的,也和自己一樣是清純的嗎?

她想起幾個朋友調侃陸先生的話,說他專門找那些清純的女孩兒……陸先生自己也說他有一雙發現的眼睛。

成熟、儒雅、俊逸,是關巧穎對陸先生最初的印象,通過並不長時間的了解,她發現陸先生最大的優點是不喜歡說話。

與他的那些朋友相比,那些人太張揚了,對女人也不夠尊重,而陸先生不一樣,她甚至覺得他不像一個商人,而更像是一個詩人或藝術家。

關巧穎覺得自己對宋利從未有過如此的思念之情,他們見過面,感覺不錯,就開始商量婚禮事宜,父母不止一次說她是幸運的,沒有過多的了解,就找到這麼一個聽話的孩子,是福嘍!

關巧穎覺得自己真的戀愛了,她常常情不自禁,常常在不知不覺中,想像他們再次相逢的時刻……

關巧穎現在幾乎到了不能自控的地步,她的腦子裡總是浮現出陸先生的樣子,英俊的面容,眉如劍,目如矩,說話帶有滋性的聲音而且永遠也不高聲說話。

跟他在一起的男人,不管怎麼起鬨,他總是笑咪咪的樣子,特別的紳士。

上一次,他本來是喝高了,在有些地方,關巧穎本能去扶他,他立刻閃開,回頭笑著小聲說:」沒事,我裝的。「

那樣子像個孩子,可愛極了。

男人要是撒起嬌來,能要了女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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