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白朗寧提著公文包,回頭打量。

弗萊迪·帕維特通過報紙等資料,見過約翰·白朗寧照片。

但約翰·白朗寧第一次見他。

「你就是那個總打電話騷擾我的傢伙?」約翰·白朗寧沒好氣。

這可真是把他煩的夠嗆。

弗蘭迪·帕維特略有尷尬。

實際上,他用不著打招呼的。

但通過好多次電話,如果見面視同路人,未免虎頭蛇尾,會留遺憾。

「白朗寧先生,是我。我是誠心邀請您的,並非無故騷擾。」

約翰·白朗寧以為他又要喋喋不休想要報價,直接掏懷表看時間。

弗萊迪·帕維特就有些不爽。

他心態變了。

現在老子不求你了,還跟你打招呼,那是給你面子。

按照老爺的話就是:勸你老小子不要不識抬舉。

他收起笑臉:「呵呵,白朗寧先生看來很忙。那就不打攪了。」

說著,他作勢欲走。

約翰·白朗寧反而為自己的小肚雞腸羞愧。

他想起了那些通話日常,通常是以自己無禮收場。

人家下次致電,照樣熱情。

就說:「弗萊迪,我這樣叫你可以吧?」

弗萊迪·帕維特錯愕。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通常,挽留希望不要掛電話的都是自己。

「可以,朋友和家人都這樣叫我。」

「弗萊迪,我邀請你共進晚餐。」

竟然給弗萊迪·帕維特搞的有些受寵若驚。

實在被拒絕怕了。

於是爽快答應下來。

到了餐廳,二人落座,點了食物酒水。

約翰·白朗寧放下公文包,說:「弗萊迪,我們之間,其實沒有矛盾,對麼?」

弗萊迪·帕維特很想說,矛盾大了……

但最後還是搖搖頭。

約翰·白朗寧繼續道:「我的確不認可你們家主的那個構想,那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蹟。另外,既然我們算朋友,我要提醒你一句,有人也不讓我跟你們合作,那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弗萊迪·帕維特磨牙:「唔,我知道是誰。不過,你說的不可能完成的奇蹟,已經出現了。」

說完這句,他覺得念頭通達,別提多爽。

約翰·白朗寧搖頭失笑:「弗萊迪,今天我們放下過節。我一把年紀了,沒有年輕人的好勝心,你不必非得戰勝我。」

他覺得,弗萊迪·帕維特是在逞強好勝。

弗萊迪·帕維特平時謙恭有禮,但泥人還三分火性。

他一聽就炸了:「白朗寧先生,你這話什麼意思?覺得我在說大話?我以我母親的名義起誓,那種槍,已經被我們老爺研究出來了!」

這是他的心結。

為了這件事,掉了多少頭髮?

快地中海了。

英國人的標準特徵,即將顯現。

約翰·白朗寧見他不似作偽,疑竇重重問:「你家老爺是槍械設計師?」

「不是。」

「那他找了槍械設計師?」

這讓弗萊迪·帕維特猶豫了一下:「沒找。」

約翰·白朗寧鬆口氣。

他干一輩子了,不信自己會錯。

他說:「那你是拿我開玩笑?」

弗萊迪·帕維特說:「我家老爺是天才,他自己參與設計,並手工將那種槍做出來。連設計,加上製作,沒用上一星期。」

手搓槍?

約翰·白朗寧震驚:「那不可能,呵呵,你在騙我。」

「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本來以為化敵為友。

結果一頓飯吃下來,兩人的關係並未緩和。

反正約翰·白朗寧無論如何也不信。

直到,他回下榻處,看到了最新的紐約時報。

紐約時報上,講述了一段錯綜複雜的案件。

據說是鼎鼎大名的洛克菲勒家族,為生意買兇殺人,後面還要滅口銷證。

這種事屢見不鮮,約翰·白朗寧已經習以為常。

讓他瞳孔一縮的,是下面關於罪犯的採訪。

一個刺客聲稱,他在火車殺人未遂,被當場擒住。

然後,擒住他的那人,在去往奧西寧的辛辛監獄路上,用一種駭人的武器,可以像機槍那樣連發,將一干本地幫派全部殺死。

這人接受完採訪就被滅口,也是諷刺。

百姓可能只當茶餘飯後消遣,甚至都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這,只會盯著龐大的洛克菲勒財團。

但約翰·白朗寧不同。

所以,第二天他就去了伊森莊園,甚至不顧麥迪遜花園的槍展。

弗萊迪·帕維特沒在家,出去辦事了,是苗翠花接待的他。

苗翠花的英文口語水平很普通,她問:「請問你有什麼事?」

約翰·白朗寧說:「我想見見弗萊迪·帕維特,或者這裡的主人。」

「可惜,他們都不在。」

「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呢?」

苗翠花說:「這裡的家主回歸時間待定,弗萊迪·帕維特晚上會回來。」

「那行,我晚上再來拜訪。」

送他離開後,苗翠花繼續回去梳頭。

她貼近鏡子,發現眼角不知何時,生出一絲魚尾紋。

怔了怔,坐回原位,繼續梳頭。

她低頭看看梳子,上面刮著比往常更多的落髮,不由得微微嘆息。

梳妝打扮好,在莊園女僕陪同下,苗翠花去了鎮子。

她和班傑明·戈德伯格的母親——瑞秋·克維斯成了朋友。

不為別的,苗翠花對時尚有著非同尋常的嗅覺。

這是她的天賦。

瑞秋·克維斯喜歡與她交流這些。

……

奧西寧鎮,辛辛監獄。

哈里·范德比爾特死了。

送檢法醫,說是頭頂多了個比針粗不了多少的小孔。

但解剖後,詭異的是,頭部內在的腦組織損壞面積,可不只是針尖兒那麼大。

第二天,安德魯·米勒沒來操場放風,而是被叫去配合警方調查了。

但是趙傳薪又到了操場。

當趙傳薪出現,愛爾蘭幫唰地集體後退。

趙傳薪樂呵呵的往前走,一群黑人轉頭就走。

他又走了幾步,猶太幫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最後,趙傳薪到了義大利兄弟會眾人面前。

那表情,複雜到奧斯卡缺了他們會黯然失色的地步。

恐懼、憤怒、憂心,更多的是進退失據的掙扎。

因為哈里·范德比爾特死了,他們本該為他報仇。

可事關清道夫,而且還有那神秘的夜壺之神。

他們也慫啊。

昨夜,哈里·范德比爾特讓兩人輪番守夜。

兩個人瞪了一宿眼睛,早上起來紅的像兔子。

然而早上,卻沒能推起一覺不醒的哈里·范德比爾特。

試探鼻息,沒氣了。

這兩人是可以作證的,沒有任何人去過牢房。

但事實上,他們卻是睡著了,要不然趙傳薪也不可能開門進去。

但這兩人既然咬死了他們沒睡,那趙傳薪樂得讓此事顯得更蹊蹺。

趙傳薪來到義大利人面前,開始脫衣服。

義大利兄弟會傻眼。

他們不敢動手,這人是準備率先挑釁?

其餘的團體,興致勃勃的觀望,看義大利人要如何應對。

然而,趙傳薪只是脫衣服練平衡術而已。

見他做起了比任何舞蹈都要難的動作,義大利人鬆口氣。

但旋即又惱怒:這人故意的。

故意來他們面前鍛鍊。

趙傳薪也不說話,在他們面前接連練起了健康、力量、代謝平衡術。

練到一半,有幾個黑人猶豫的上前。

趙傳薪起身:「想讓我給你們布道?」

幾個黑人大白眼珠子瞪溜圓:「不,不,不要誤會,我們是想加入夜壺神教。」

趙傳薪興奮道:「是嗎?那感情好。來來來,還有誰想加入,我幫他洗禮。」

幾個黑人面面相覷。

這麼正式麼?

目前,只有幾個黑人想要加入。

時代受限,他們的膚色,註定他們姥姥不親舅舅不愛,被這裡所有白人排擠。

見狀趙傳薪失望。

看來布道布的還不夠啊。

他語氣低落的對眾人說:「希望你們勇於刺殺神父安德魯·米勒,這樣我才能多多布道,大家重在參與。」

我曹……眾人心說這人壞滴很!

現在就算給再多錢,也沒人敢參和這事兒了。

活著不好嗎?

關鍵此賊不當人子,誰手下參與,老大都要跟著受到夜壺之神的懲戒。

有人守著都不行,叫你三更死,肯定見不到天明。

趙傳薪指著幾個黑人:「跪下。」

這幾個人略作猶豫,還是跪下了。

眾人見他從褲兜里翻著,先抽出了一條毛巾。

又繼續翻,拽出了一根棍子。

大家都懵了,這是什麼褲兜啊,太能裝了。

趙傳薪拿著救贖權杖,非常節制的,只滴了眼藥水那麼大的一滴臭液在毛巾的尖兒上。

可即便這麼點,周圍人也受不了,嘩啦散開,有人忍不住彎腰:「嘔……」

趙傳薪呵斥:「你們幾個,必須給我忍住了。」

他都有些習慣這個味道了。

舉著毛巾,用尖兒點了點一人的腦門。

好傢夥,臭味被印記。

趙傳薪扇了扇空氣:「好了,都起來吧,咱們夜壺神教沒那麼多規矩,心誠則靈。」

幾人起身,強忍著嘔吐感,偏偏還得裝出虔誠的笑。

他們沒人具備虔誠的信仰,只是想加入一個更強有力、更具有威懾力的團體。

趙傳薪心知肚明。

他立即承諾:「現在,你們將受到我、安德魯·米勒神父,還有夜壺之神的庇護。如果誰想害你們,欺負你們,隨時告訴我。」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如此一來,這群黑鬼豈不是惹不得了?

也有一些弱小的底層白人躍躍欲試,但他們很謹慎,這種站隊,搞不好就是個死。

還是先看看再說。

放風結束,趙傳薪優哉游哉的往回走。

他身後跟著幾個黑人,但其餘人對他退避三舍。

只是,走到門口,趙傳薪卻被獄警攔住。

那個獄警面色複雜:「你事發了,警探要對你進行調查,懷疑你殺了哈里·范德比爾特、以及另一名囚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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