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下意識的就轉頭:「要不咱們還是回船上等著吧。」

趙傳薪同樣下意識的眉頭一挑——狗幾把找死!

他大步流星上前,一把薅住那個白人的衣領。

白人海關人員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在西方也算高個子了。

卻被趙傳薪直接薅了起來。

旁邊的日本人見了,趕緊上去拉趙傳薪。

趙傳薪本想抬腿,一腳將他踹飛。

對待日本人客氣什麼?

可忽然想到,此時的夏威夷已經歸屬美國。

臨行前,李光宗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他去美國以後,讓他遇事要以非武力手段解決。

按照威脅等級劃分,此時勉強才算1級。5級才要動手的。

日本人上前拉趙傳薪胳膊,沒拉動。

他不服,兩手都用上,卻是整個人掛在了趙傳薪小臂上,兩腿離地,依然沒拉動。

場面一度很滑稽。

要知道,白人海關人員約麼一百三十多斤,日本人再矮小也有一百斤,兩人加起來二百三四十斤,竟然都拽不動趙傳薪一人。

李叔同、寧安、劉遠山,還有海關人員都不禁駭然。

趙傳薪忽然冷哼一聲,將手放開。

日本人和白人同時被閃了老腰,好懸摔倒。

日本人見趙傳薪不好相與,趕忙用英文解釋說:「先生,除了持有護照的商界、教育界、宗教傳道者以及清朝的官員外,華人一律不得入境的,這是法律。」

「法克魷,什麼狗屁法律?」趙傳薪破口大罵,但是卻沒繼續動手。

那白人海關人員叫囂道:「先生,請你保持對法律的尊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李叔同趕忙拉扯趙傳薪:「算了,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反正也快到美國了,再忍忍。」

劉遠山也跟著勸說:「是啊,燒炭工兄,既然是法律,那就算了。」

苗翠花無所謂,她見識過太多了趙傳薪的神仙手段,對趙傳薪的實力有著盲目的信任。

至於寧安,別看他扭捏的像個女人,每次有事,他的手都要按在槍套上,一副隨時掏槍的模樣。

趙傳薪手癢腳癢,磨牙握拳,就這小暴脾氣,不大開殺戒一番,真是對不起「遠東屠夫」的名號。

殺肯定是不能殺,但是趙傳薪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張開雙臂:「大家都往後稍稍,我要做法!」

苗翠花笑著拉著李叔同和劉遠山他們後撤。

兩個海關人員不知所謂。

只見趙傳薪舉起左手,朝兩人一指,猛地跺腳:「退!」

兩人懵逼,不明所以。

然後,

狂風怒卷,咆哮而來,聲音不大,卻如龍吟虎嘯。

兩人只覺得胸口有一股大力傳來。

然後,他倆身體被這股風推的朝兩邊倒飛。

噗通……

噗通……

落入海中。

所有人都看的呆了。

不管是李叔同他們,還是碼頭上幹活的苦力,又或者是遠處打魚歸來的土著卡納卡人,都見到了趙傳薪只是跺跺腳,隨手一指,將讓兩個海關人員落水的一幕。

「……」

那個強壯的卡納卡人,指著趙傳薪驚聲高呼:「麻捺,麻捺……」

趙傳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兩個海關人員只是落水,並沒有受傷。

他們水性尚可,經過起初的恐慌後,只是撲騰幾下就穩住了身形,慢慢游上碼頭。

日本人捋乾淨頭上的水,氣急敗壞道:「你敢打人?」

趙傳薪指著他道:「住嘴!在場有這麼多目擊者,你竟敢汙衊我?可有人看到,我打伱了嗎?我只是跺跺腳,伸出手指而已。」

日本人:「……」

他竟然無言以對。

白人海關人員怒道:「不管真相如何,但我必須強調,你們一個人都不准入境。」

「呵……」

趙傳薪伸出手指指著他,開始跺腳:「退!退!退!」

白人海關人員瞪圓了眼睛,胸口如遭雷擊,再次倒飛,跌入海中。

日本人駭然後退,好在,這次他離的遠,沒有被殃及到。

他指著趙傳薪說:「是你,一定是你。」

趙傳薪還是那句話:「我就問你,我碰沒碰你就完了?諸位,可有人看見我碰他?」

金剛怒目,掃視一周。

碼頭上的苦力、漁夫和遊客被嚇到了,要麼趕忙垂下頭,要麼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沒有,沒碰。」

日本人:「……」

趙傳薪冷笑一聲,忽然上前。

日本人害怕,想要後退。

但是趙傳薪人高腿長,三步並兩步,瞬間來到他的面前,嘴裡說著:「我勸你不要不識抬舉。」

手卻悄悄的伸過去,手心多了幾塊鷹洋。

同時低聲道:「行個方便,大家臉上都好看。不然,我可是要讓你『退退退』了?」

日本人面露掙扎,突然飛快出手,將鷹洋全部收起。

然後退了一步,指著趙傳薪大聲道:「哼,你們幾個入境可以,不過我勸你們及時返回。不要離基基灘太遠,島嶼不大,否則我們一定會找到你的。」

趙傳薪露出了笑意:「好說好說,只要你們不阻攔,我們就一定不給你們找麻煩。」

說著,向後一招手:「走嘍!」

李叔同:「……」

發生了啥?

只是,米山在經過日本人的時候,屁股不經意的一扭。

日本人被推了個踉蹌,在碼頭的邊緣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差點就再次落水。

他生氣的看著米山,米山也回頭,濕漉漉而無辜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仿佛再說:我不是故意的。

等白人海關人員又又又爬上來,看著已經走遠了的趙傳薪等人,怒道:「你為何將他們放走?」

日本人將幾塊鷹洋塞進他手裡:「別說話。」

白人海關人員的咆哮戛然而止,乾咳兩聲:「下不為例!」

「哈衣。」

檀香山的街頭上熙熙攘攘,人潮擁擠。

兩旁,建築有歐式也有美式,那種帶游泳池或者花園的小房子。

朝遠處山坡眺望,則多是中式和日式乃至於原住民卡納卡人的建築。

兩旁是林立的鋪頭,有許多都是華人開設。

比如寫著漢字「榮業行」的雜貨鋪,和專門販賣中國傳統貨物的「芳植記」。

夏威夷是個北太平洋最重要的通商口岸,除了各種貨物,還有許多餐飲鋪頭,生意異常火爆。

眾人望去,有亨利先生咖啡館,莫阿娜餐廳,馮記糖店等等……

趙傳薪還看見了一個街頭上背著龜背吉他賣唱的西班牙人。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街頭上熙攘往來的,多半都是黑頭髮黑眼睛,但是,飲食和貨物以及藝術文化層面,又充滿了異域風情。

苗翠花看見街邊有賣花裙子的,有些挪不動腳。

趙傳薪說:「花姐,看上什麼,別客氣,直接買,我請你。」

經攤主介紹,這是一種當地土著貴族才穿的裙子,叫holoku。

「俺不用你請,俺有錢。」苗翠花去攤位上翻撿。

李叔同和寧安也湊上前來看,劉遠山可能因為囊中羞澀,也可能是因為這種裙子對她來說太……性感了些,所以躲的遠遠地。

趙傳薪瞥了一眼李叔同和寧安:「臭不要臉的,兩個大老爺們真變態,竟然來看女人穿的裙子。」

李叔同和寧安鬧了個大紅臉,尷尬的去下一個攤位,那裡販賣椰子碗和檀香木木雕。

李叔同拿起一個椰子碗看看,搖頭失笑:「雖然稀奇,但工藝太粗糙了,與我們華夏的器皿相比,猶如雲泥之別。」

他轉頭一看,發現趙傳薪罵他們「變態」、「臭不要臉」,自己卻跟著苗翠花身邊翻翻撿撿,鼻子都氣歪了。

尤其是趙傳薪撿起了一個短裙,那裙子,估計堪堪只能遮住人的屁股。

李叔同腦補了一下,腦袋裡莫名有了苗翠花穿這種短裙的畫面,鼻子「嘩」地開始流血。

攤主趕忙道:「誒,誒,請你放下那碗,不要沾上了血。」

李叔同手忙腳亂的放下碗,寧安在旁邊關切的問:「李先生,你怎麼好端端的流鼻血了?」

李叔同再一看寧安,別看這位是男人,但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面如皎月,唇紅齒白,讓他更加心虛,趕忙撇過頭去:「沒事沒事,不要管我。」

然後他聽見了趙傳薪的聲音:「花姐,咱買這個短裙,你穿上指定老俊了!」

「呸!」饒是苗翠花大膽潑辣,也鬧了個大紅臉。

她的穿搭,在鹿崗鎮已經夠大膽了。

但是還沒大膽到這個地步。

最過分的,也不過是露露腳踝,或者七分袖露出小臂,或者領口稍微低那麼一丟丟,但是絕不會露事業線,至多是顯出自己的線條而已。

趙傳薪卻笑嘻嘻道:「誒,我替你做主,這條短裙包起來,老闆結帳。」

等包好了東西,趙傳薪招呼眾人:「咱們先找個餐廳吃飯,吃完飯繼續逛。」

大家都有些餓了,空氣里飄蕩著椰子飯和椰子奶的香味,讓人聞了垂涎三尺。

船上的食物畢竟花樣有限,吃久了也膩。

就在這時,一個身體強壯,皮膚黝黑,上下幾乎一邊粗的卡納卡人走了過來。

「麻捺,麻捺……」

趙傳薪愕然回頭,見這人正是沖他們來的。

之前在碼頭上見到過,這人划著小船正在捕魚。

趙傳薪皺眉:「你有什麼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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