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斯·羅斯福見到了鎮長。

她謹慎而小心的說:「安靜,沒時間解釋別的,你現在聽我說。」

鎮長雖不認得她,但眼光是有的。

伊迪斯·羅斯福半老徐娘,風韻猶存,關鍵是身上具備某種氣場,那不是普通人該有的。

他點點頭,沒說話。

伊迪斯·羅斯福說:「我叫伊迪斯·羅斯福,先生,你聽好了,我的身份只向你透露,不可讓其他人知道。」

鎮長不疑有他,大吃一驚:「夫人,你怎麼來庫爾德克斯了?」

伊迪斯·羅斯福在美國很出名。

很少有第一夫人像她這樣精明能幹、聲名遠播,並且是新時代具備獨立精神的女人。

百姓中婦女都以她為偶像。

鎮長想不出在這個關鍵時刻,會有人冒充她。

「先不說這些。我問你,這夥人是什麼來路?」

鎮長苦澀說:「還能有誰?標準石油的走狗,為首的是洛克菲勒財團的安全官——弗蘭克·霍加尼。」

聽見「洛克菲勒」四個字,輪到伊迪斯·羅斯福大吃一驚。

「他們想幹什麼?」

鎮長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伊迪斯·羅斯福握緊了拳頭。

「膽大包天,真的是狂妄至極!」

鎮長就好像外面受了欺負的孩子,喋喋不休的抱怨訴苦,講述他這個鎮長如何無奈而卑微的向惡勢力低頭。

「看來,是時候解決這個搞壟斷的惡棍了。」伊迪斯·羅斯福咬牙說。「你就當我沒來過,先挺過這一關再說。」

見伊迪斯·羅斯福都束手無策,轉身就走,鎮長傻眼了。

想想也是,這位夫人單槍匹馬出現在此,能插手的能力有限。

只得將希望寄托在事後找回場子了。

畢竟大羅是美國大老闆。

哎,麻煩不斷。

伊迪斯·羅斯福趁著看守人員來到之前,趕回了旅館大堂。

她直截了當問:「班傑明,你的師父是誰?」

班傑明·戈德伯格本能回答:「我師父他誰也不是,他平平無奇,普通家庭,沒碰過錢,有臉盲症,做事只定小目標……」

伊迪斯·羅斯福決定收回之前的看法,這孩子根本不配與那些上古大德媲美。

這怕不是個傻子?

她決定出去走走,不能坐以待斃。

……

雨過天晴。

但水位上漲,河流渾濁。

趙傳薪已經到了小鎮附近。

他遞給威廉明娜一把手槍:「已經上膛,照顧好自己,我去開路。」

威廉明娜見他又點上了雪茄。

像個丈夫即將赴戰場的妻子那樣,仔細為他整理好因為熱解開的扣子:「千萬不能再受傷了。」

當走出那個狼窟後,趙傳薪心裡那點情啊愛啊的,便急驟減少。

他乾笑兩聲:「放心吧,陛下,必讓你安然回歸荷蘭。」

聽說「回歸荷蘭」,本該高興的威廉明娜,卻撅起了嘴。

但同樣的,出了那個狼窟,當著外人面,她就是知書達理的女王,不能再揪著趙傳薪耳朵叫囂「看女王怎麼收拾你」。

趙傳薪戴好骷髏面罩,望向了安德魯·米勒:「留你一命,可不是讓你關鍵時候背刺的。你,懂嗎?」

「懂,懂了。」

趙傳薪轉頭就走。

安德魯·米勒長出一口氣,感覺一座壓在頭上的大山挪開。

兩腿的力氣回歸。

他實在忍不住好奇:「請問,您真的是荷蘭女王嗎?」

威廉明娜望著趙傳薪背影出神:「是。」

安德魯·米勒腦筋轉動,荷蘭女王應該是有王夫的。

可剛剛他們倆……

他咋舌,那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沒聽說荷蘭王夫是個亞洲人啊?

在庫爾德克斯的入口處,一群人持槍警戒,但總體來說,他們並不緊張。

這是因為路易斯·韋爾威德沒有逃回來。

他們暫時只是負責不讓鎮子上的人出入,這很輕鬆。

忽然,遠處走來一人。

這人戴著牛仔帽,低著頭,一身工裝,看起來就不大富貴的樣子。

只是身材高大了些。

一個底層的苦力,眾人渾然沒當回事。

直到那人走近了,有人才扛著槍懶洋洋的開口:「趕緊過去,進去了就不要出來了。」

趙傳薪舉起手,抬起頭:「給你看個東西。」

那人冷不丁看見了骷髏面罩,嚇了一跳。

再看趙傳薪手掌上有電光迸濺。

這人被吸引了注意力:「你是變魔術的吉普賽人?」

趙傳薪樂呵呵道:「不,我是廚子,今天是來讓你五分熟的。」

說著,揮舞手臂,一道閃電鞭子甩去。

其餘幾個人大駭,急忙去拉槍栓。

趙傳薪揮舞著胳膊,閃電鞭連鎖,一陣噼里啪啦聲過後,僱傭兵倒了一地。

恰好,走出旅館的伊迪斯·羅斯福遠遠地看見了這一幕。

她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這是某種武器?

還是魔法?

只是,趙傳薪的作為,好像捅了馬蜂窩。

四面八方的僱傭兵洶湧而來,槍聲大作。

伊迪斯·羅斯福找了個掩體躲著,壯著膽子張望。

她看見趙傳薪不躲不避,拿著一把碩大的步槍,有條不紊的拉槍栓,也不見他瞄準,隨手一槍,便有傭兵被爆頭。

這槍的子彈很誇張,中彈者的腦袋真的會爆開。

不知多少子彈擊中了他,他卻毫髮無傷。

反而他開槍,但凡僱傭兵探頭必死,用槍法如神形容不為過。

伊迪斯·羅斯福瞠目結舌。

哪裡來的狠人?

面罩上骷髏形狀,好像獰笑等待收割生命的死神,發出無聲的嘲諷。

而雪茄散發的縷縷青煙,混合硝煙,在趙傳薪頭頂匯聚變幻形狀,更將他妖魔化。

等特製的狙擊槍子彈清空,趙傳薪抬手,一道閃電激射。

伊迪斯·羅斯福見一個站起來開槍的僱傭兵,將電連鎖到旁邊的同伴,一道閃電殺了三個人。

余者膽寒,開始後撤。

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出現,他拿著鐵皮喇叭筒喊:「對面的夥計,我是標準石油的首席安全官弗蘭克·霍加尼。你是誰?」

趙傳薪輕輕聳動左肩,剛剛他的專屬大口徑狙擊槍後坐力太大,震的傷口隱隱作痛。

聽見了弗蘭克·霍加尼的聲音,他根本不理,原地練起平衡術的療傷篇。

伊迪斯·羅斯福振奮不已。

終於出現了一個懲治這群惡徒的英雄,儘管她不知其來歷。

然而,轉瞬她就傻眼。

好好地打仗,怎麼就跳起舞了?

有僱傭兵說:「霍加尼先生,你快看,他在跳舞。」

弗蘭克·霍加尼:「……」

你他媽在逗我?

可他大著膽子快速瞄了一眼,如遭雷擊。

「怕不是路易斯·韋爾威德發瘋,開始對付自己人了?」

沒聽過還有別人這麼瘋。

「不,先生,韋爾威德上校沒有這個人可怕。」

弗蘭克·霍加尼更怒:「該死的路易斯,他死哪去了?」

趙傳薪止痛完畢。

他用手臂擋住面罩上的窟窿,慢悠悠的朝前走。

雖然他的腳步比以往更加輕靈,

但是看在弗蘭克·霍加尼和一干僱傭兵眼中,卻如同帶著地震的餘波,每次都震撼心靈,給他們難以敘述的壓力。

弗蘭克·霍加尼大吼:「愣著做什麼?給我開槍!」

砰,砰,砰,砰……

硝煙四起。

更近了,眾人能看見對方的衣服出現彈孔,彈孔還在冒煙。

但是沒有任何血跡顯現。

有人開始崩潰:「霍加尼先生,這人是打不死的。」

弗蘭克·霍加尼憤怒道:「天下沒有殺不死的人,有的話,那就是子彈還不夠多。給我繼續開槍。」

那僱傭兵看了他一眼,轉頭就跑。

僱傭兵能有什麼榮譽感?有錢就掙,不好掙就跑,理所當然。

弗蘭克·霍加尼氣抖冷,掏出他被開除警局時那把警用轉輪手槍,扳開扳機,朝僱傭兵背後開了一槍。

僱傭兵倒在血泊中。

其餘人看弗蘭克·霍加尼的臉色變了。

弗蘭克·霍加尼臉色猙獰:「看什麼看?這就是逃兵的下場。我是洛克菲勒的首席安全官,你們想要造反嗎?」

聽他抬出來洛克菲勒,眾多僱傭兵敢怒不敢言。

趙傳薪露出眼睛瞄了一眼,見距離差不多了,拿出填好子彈的戰神M1907衝鋒鎗,拽下拉機柄上膛。

「嘿,胖子,聽說你要趕走我們這些牛仔,是嗎?」

弗蘭克·霍加尼心底生出些無力感:「你是那群牛仔中的一個?你知道得罪洛克菲勒的下場嗎?」

趙傳薪:「知道啊,下場是你們惶惶不可終日。」

弗蘭克·霍加尼:「……」

他現在確信,這人是比路易斯·韋爾威德還要瘋的瘋子。

至少路易斯·韋爾威德瘋歸瘋,卻不敢冒犯洛克菲勒。

那瘋子是看菜下碟的。

伊迪斯·羅斯福得知趙傳薪是那群牛仔中的一個,立馬又想起了班傑明·戈德伯格。

這人就是他的師父?

這孩子還真沒說瘋話,這些僱傭兵在他師父面前,果然是螳臂當車。

趙傳薪叼著雪茄,大大咧咧道:「給你們一分鐘時間投降,否則殺無赦!」

他看見了鎮子上的房子,有不怕死的鎮民將窗簾拉開,好奇的向外望。

許多人一輩子也忘不掉眼前場景。

一個戴著骷髏面罩的牛仔,威風凜凜,不可一世。而一群本該兇殘的僱傭兵,戰戰兢兢,屁不敢放一個。

弗蘭克·霍加尼眼珠子轉動,思考破局的辦法。

而一個僱傭兵將槍口向天舉著,慢慢起身:「先生,我投降了。」

有人帶頭,其餘人紛紛起身:「我也投降……」

投降這種事,他們是懂得,還很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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