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利弗莫爾大吃一驚。

他心虛的左右觀望,發現隔壁公司的白領,正驚奇的望著他。

我焯……

傑西·利弗莫爾一把撿起地上帽子,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等他一走,隔壁白領面面相覷:「那不是華爾街巨熊杰西·利弗莫爾嗎?」

「華爾街巨熊」是去年傑西·利弗莫爾給趙傳薪當操盤手做空市場,一戰成名後,華爾街的精英們給他起的外號。

「聽說他去年賺了大錢!」

「這是個空頭天才,可惜被老摩根盯上了,放話不讓交易員給他做事。」

「他怎麼出現在這裡了?」

「隔壁不是那個股市大作手、南方佬托馬斯·W·勞森的辦公室嗎?」

托馬斯·W·勞森是南方人。

這群白領忽然眼睛一亮。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也別扯聊齋。

他們都默不作聲了。

但都生出個念頭:為何不用這件事去討好華爾街巨頭.摩根呢?

……

托馬斯·W·勞森已經開始組織人手,分批買入聯合銅業的股票。

美國交易所,也被稱為「街邊交易所」。

街邊交易所里,弗里茨·海因策看著告示板上,聯合銅業的股價超出他預料的開始飆升,人都懵了。

他叫來小弟奧托:「今天摩爾斯動用資金池的錢拉動股價了?不是已經說好,在逼空行動前,不要劇烈拉升股價嗎?」

因為劇烈拉升,意味著要投入大量的資金,後續的資金便會不足。

散戶的情緒,要慢慢拉扯,而不能用力過猛。

此時,街邊交易所的工作人員又更改告示板信息——聯合銅業的股價從34美元,已經漲到了37美元。

奧托懵了:「沒有啊,摩爾斯昨夜喝醉了,現在還沒醒呢,怎麼會是他呢?」

弗里茨·海因策皺眉:「這麼誇張的漲幅,不可能是散戶跟風。趕緊去查查。」

要說此時的股價拉升,對他們有益無害。

但股市絕不是那種非黑即白的遊戲。

奧托用了幾個小時,便搞明白狀況,匆匆回來報告:「是托馬斯·W·勞森,他在吸入聯合銅業的股票。」

弗里茨·海因策拿起外套:「不行,我要去問問南方佬,看看他到底是敵是友!」

都在華爾街,步行沒有十分鐘,弗里茨·海因策就到了。

秘書不認得自己的老闆趙傳薪,但卻識得「銅王」弗里茨·海因策。

「海因策先生,請問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效勞的?」秘書畢恭畢敬的問。

弗里茨·海因策心事重重:「我要見見勞森先生。」

秘書為難道:「他正在開會,您能稍微等一會兒嗎?」

「不行,我立刻就要見到他。」弗里茨·海因策定定的看著秘書。

不同人不同命,秘書麻溜的去了會議室,即便這會打斷開會。

弗里茨·海因策在沙發上等待的時候,走進來一個探頭探腦的女人。

這個女人個頭高挑,皮膚白皙,戴著頭巾,卻難掩絕代風華。

弗里茨·海因策眼睛陡然一亮。

他起身,先是整理了自己的頭髮,然後一步三搖的走了過來:「女士,我是海因策,弗里茨·海因策。」

「哦,哦,你好,我叫麗貝卡·萊維。」

麗貝卡·萊維很緊張。

雖然她並不認識「銅王」,僅從這人的穿著打扮,和他身上那種久居高位的氣勢來看就定非凡人。

而她,只是個生活剛有起色,卻依舊沒有脫貧的平民小女子,日子過的緊巴巴。

兜里的那50美元差不多是她所有積蓄,快被她攥出油來了。

「麗貝卡,有人說過你很漂亮嗎?」

麗貝卡·萊維更加手足無措。

她往後退了一步:「謝謝。」

處處透著「請你自重」的距離感。

弗里茨·海因策笑了。

上杆子貼他的女人太多,他不稀罕。

他偏偏喜歡這一款!

正要說話,會議室門開了。

托馬斯·W·勞森走了出來:「海因策先生。」

「托馬斯,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這是我的榮幸。」托馬斯·W·勞森客氣的說。

弗里茨·海因策見會議室還有好多人陸續往外走,便暫且不開口。

許多人認得大名鼎鼎的「銅王」,紛紛來打招呼。

但是有兩個人,吸引了弗里茨·海因策的注意力。

這兩人帽檐壓的很低,其中一個身材很高大健碩。

這兩人沒打招呼,甚至連頭都沒抬,徑直去了會客室。

弗里茨·海因策好奇道:「那兩人是?」

托馬斯·W·勞森「奧」了一聲:「他們只是我手下的員工,新人而已。」

話雖如此,可弗里茨·海因策卻見貝利卡·萊維徑直朝那個高大的男人走去。

然後,高大男人在會客室門口,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弗里茨·海因策皺皺眉頭,有些不爽。

他又問:「剛剛那個叫麗貝卡·萊維的女人,是你的員工還是你的家眷?」

托馬斯·W·勞森搖搖頭,他也有些摸不准,但衝著趙傳薪去的,他可不敢多管閒事:「都不是,或許是員工的家眷。」

說著,就引著弗里茨·海因策往會議室走。

而趙傳薪,看見了鼎鼎大名的「銅王」弗里茨·海因策,發現那只是個不起眼的白胖子而已。

鼻子很大,但鼻樑直而高。

頭髮自來卷,梳著卑鄙的中分。

他也不多關注,見麗貝卡·萊維竟然找來了這裡,便一把將她拉進會客室:「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麗貝卡·萊維以為他在責怪,趕忙解釋說:「是我向亞伯拉罕打聽的。」

她也不說是亞伯拉罕·科恩主動告訴她的,因為她擔心趙傳薪會懲罰亞伯拉罕·科恩。

趙傳薪眉頭一挑:「你打聽我做什麼?」

麗貝卡·萊維沒了藉口,支支吾吾半天:「我想投資你們投資的那個項目,這是我的50美元。」

實際上,她並不熱衷於此。

她覺得華爾街的一切交易都是虛無縹緲的,令人不安的,就好像在雲端散步。

這裡的一切,距離她起早貪黑的生活都太遠了。

但她也說不清楚為何會來,為何甘冒奇險,拿出全部家當,整個人就好像做夢一般,飄到了華爾街的這家沒掛牌的辦公室。

趙傳薪見她死死的攥著兜,連手背都發白,就明白了這50美元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好氣又好笑的粗暴將她按在椅子上,然後對傑西·利弗莫爾說:「去倒兩杯咖啡過來。」

為人稱道的「華爾街巨熊」,好像三孫子一樣被趙傳薪指揮的團團轉。

麻溜的出去接咖啡去了。

趙傳薪惡狠狠道:「回去告訴亞伯拉罕那狗東西,管好嘴巴,不然我給他縫上!」

麗貝卡·萊維嚇了一跳:「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想……」

她忽然頓住,然後結結巴巴說:「總之,是我自己問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那行,你撅腚,我踹你兩腳出出氣。」

「啊……」

看她蠢蠢的樣子,趙傳薪伸手:「拿來!」

「拿什麼?」

「50美元啊!」

「哦。」

打開包,裡面全是小碎票,甚至一大把硬幣。

不知怎地,趙傳薪就總想捉弄她。

他劃拉起一堆零錢組成的50美元,笑嘻嘻說:「哎呀,真好,感謝大哥嘉年華!待會兒我就拿著這50美元去大吃大喝,再買幾打雪茄,買陳放5年的威士忌,真不錯。」

麗貝卡·萊維咬咬嘴唇:「你要是想買那些,我也沒有意見,權當我感激你了。」

因為亞伯拉罕·科恩告訴她,是趙傳薪特許她可以使用第二方案的。

這省了她要拿一大筆加盟費。

而餐車真的很賺錢!

她覺得,應當感激趙傳薪。

尤其這人總是拿那副唬人的嘴臉,來掩飾他對她的關心和照顧。

趙傳薪服了:「好好好,這麼整是吧?人傻錢多是吧?」

「我就只給你了,又沒有給別人。」麗貝卡·萊維小聲嘀咕辯解。

趙傳薪將錢收起來,又忍不住撓了撓臉上亂糟糟的鬍子:「行,我准你入伙了。」

麗貝卡·萊維見了,忽然說:「我為你刮刮鬍子吧。」

說完,她羞赧的低下頭。

連她自己都發懵,自己怎麼會提出這種要求?

趙傳薪倒是沒想那麼多,最近他對個人形象確實疏於打理。

於是將一把吉列剃鬚刀和毛巾丟在桌子上:「外面有熱水和盆。」

麗貝卡·萊維見他沒說怪話,如釋重負,拿起毛巾匆匆出門。

會議室,弗里茨·海因策問:「托馬斯,說吧,你究竟在做什麼?」

托馬斯·W·勞森笑著說:「我只是在做投資,僅此而已。我看好聯合銅業股價會上漲,想要分一杯羹。」

「這麼簡單?」

「當然,除了錢,我還會在意什麼呢?」

弗里茨·海因策觀察托馬斯·W·勞森,想從他臉上找出別有用心的蛛絲馬跡。

但托馬斯·W·勞森很平靜。

因為會議室的門是開著的,此時,弗里茨·海因策眼角餘光看見麗貝卡·萊維拿著毛巾匆匆而去。不多時,又端著一盆熱水回來。

他皺皺眉:「托馬斯,我希望我們是朋友,這點對我來說尤為重要。」

托馬斯·W·勞森抿著嘴,很嚴肅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朋友,所以,海因策先生,你不會介意朋友分一杯羹對吧?」

弗里茨·海因策起身:「那當然。過幾日,你會聽到一些風聲。今天就到這吧。」

托馬斯·W·勞森眯起了眼睛。

雖然弗里茨·海因策故弄玄虛,但托馬斯·W·勞森已經知道過幾天會有什麼風聲了。

因為趙傳薪跟他說過,海因策肯定會讓他的小弟奧托和生意夥伴摩爾斯,警告空頭們,讓他們收手。

老闆真是算無遺策!

所以他也不問,起身和弗里茨·海因策握了握手:「再次說明,很高興見到你,海因策先生。」

「我也是。」

兩人假惺惺的握握手,弗里茨·海因策便離開會議室。

只是出去的時候,他看到在會客室里,麗貝卡·萊維正在那個高大的男人修理鬍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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