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10月15號,周二,天氣多雲轉晴。

人們脫掉了大衣。

今天,交易所的人更多,摩肩接踵人滿為患。

想要擠到前台交易很不容易。

聯合銅業開盤價52美元。

弗里茨·海因策正在看漲跌板,忽然見人群里有個鶴立雞群的男人。

他皺皺眉:「伊森,你怎麼在這裡?」

趙傳薪昨天剛拿到第二筆薪水,另外500美元,他笑嘻嘻道:「哦,我辭職了!」

他已經基本摸清了弗里茨·海因策他們的資金池情況,還拿到了薪水,已然心滿意足,沒必要再留在那裡。

弗里茨·海因策見今天托馬斯·W·勞森和傑西·利弗莫爾全都來了交易所。而趙傳薪和他們站在了一起。

他有些憤怒,但壓制住了怒火,擠到趙傳薪身旁小聲道:「我不管你是否辭職,甚至不管你到底在哪個陣營,但今天晚上,我要你把麗貝卡帶到我的宴會上。」

他篤定的覺得,今天一切會塵埃落定。

「哦?」趙傳薪眉頭一挑:「憑啥?」

「憑什麼?」弗里茨·海因策桀桀怪笑:「果敢無戰不勝,剛毅無征不服!今天,老子要摧枯拉朽,金錢和美人雙收。你只管開價!」

趙傳薪仰天長嘆:「哎,那句話果然是正確的。」

弗里茨·海因策皺眉:「什麼話?」

「呵呵,無紳不劣,有土皆豪!」

「哼,在華爾街你說這個?老子不在乎別人罵,但我會掏空你們兜里最後一分錢。所以,你最好接受我的價碼!」

趙傳薪憐憫的看看他:「我要的價碼,你給不起!」

「你……」

趙傳薪不再搭理他,而是緊緊盯著漲跌板。

聯合銅業股價繼續上漲,53美元,54美元,一路狂飆到59美元。

弗里茨·海因策張狂的大笑:「看見了吧,看見了吧,和我作對沒有好處!」

此時,「冰王」查爾斯·摩爾斯和奧托等人,也全部來到了交易所。

這是最後的決戰了!

趙傳薪將傑西·利弗莫爾拉過來耳語幾句,傑西·利弗莫爾匆匆而去。

今天,所有人都過的很緊張。

即便是趙傳薪,也絲毫不敢大意。

之前聯合銅業做多賺的錢,加上原來的本金,全部拿了出來。

一部分做策略支付利息借股賣空,另一部分則拿來資本借貸,也就是做槓桿。

由於他此前參與了做多,所以股價的頂點,必然不會是原來歷史上的60美元。

那麼,趙傳薪就要考慮爆倉的風險。

所以,槓桿不能做的太大。

但因為本金的增加,即便調小槓桿,他還是能比原本賺的更多。

弗里茨·海因策看到股價漲至60美元,夥同奧托和查爾斯·摩爾斯來到趙傳薪、傑西·利弗莫爾和托馬斯·W·勞森跟前。

弗里茨·海因策一方無疑是得意的。

弗里茨·海因策對趙傳薪張狂的說:「現在,你還覺得我給不起價碼麼?開價吧。」

查爾斯·摩爾斯則對托馬斯·W·勞森說:「我已經勸過你了,可是你不聽。聽說你不但平倉了聯合銅業的股份,還在做空?呵呵,你即將為你的行為買單,等著爆倉吧。」

奧托跳的最歡:「利弗莫爾,別人都管你叫華爾街巨熊,我看你今天要變成迷你熊了,哈哈……」

就在他們說話的期間,聯合銅業的股價還在漲。

61美元!

趙傳薪淡淡道:「只能說,今天過後,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如果非要想不開,那下輩子注意。」

「……」弗里茨·海因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他媽嘴硬!」

托馬斯·W·勞森看著查爾斯·摩爾斯:「冰王先生,製冰很暴利,其實我覺得你老老實實待在緬因州干你的老本行挺好,可你非得蹚這趟渾水。聽哥一句勸,華爾街真不是你們這點小腦瓜能把握的。」

緬因州,地理位置相當於國內的HLJ,所以是美國製冰的主要基地。

查爾斯·摩爾斯當初靠製冰賺了第一桶金,然後來紐約州染指哈德遜河的船運,壟斷了巡航權。

可以說,他和洛克菲勒一樣,都是大羅最恨的那批人之一。

但是,查爾斯·摩爾斯不滿足於此,因為他發現無論幹什麼,都沒有金融機構來的暴利。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這一齣戲。

或許托馬斯·W·勞森是個知名的金融作家,但在查爾斯·摩爾斯面前,這個身份根本不夠看。

可被這麼個自己瞧不起的傢伙冷嘲熱諷,查爾斯·摩爾斯立即怒了:「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跟我這樣說話。」

傑西·利弗莫爾看了一樣漲跌板:「哇,漲到62美元了。先生們,失陪一下,我要去辦點事。」

說著轉身就走。

比起打嘴炮,他更樂意去操作交易,用結果打臉。

而弗里茨·海因策他們看見聯合銅業股價,也是激動不已。

許多人望著這裡。

今天真是熱鬧,有冰王,有銅王,有華爾街巨熊,有金融大作手,還有華爾街知名券商。

看他們劍拔弩張唇槍舌劍,這可是絕佳的茶餘飯後談資,回去能吹上半年。

「銅王和冰王還有券商,我覺得他們更勝一籌。」

「屁,小瞧華爾街巨熊的人都吃虧了。而且,那個南方佬金融大作手也不是吃素的,當年操縱鑽石市場,就小賺了一筆,十足的偽君子,陰險的很。」

「咦?那個亞洲人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或許是哪個國家的王室,他們一向很富有。」

「快看,聯合銅業又漲了,63美元!」

是的,聯合銅業股價已經飆升到63美元,引起了交易所里驚呼一片。

然而,這就好像是最後的絕唱,仿佛落日隱沒前的餘暉。

接下來,聯合銅業的股價從63美元,跌落62,再到61……

傑西·利弗莫爾來到趙傳薪身邊,低聲道:「老闆,果然如你所說,他們的資金池見底了。」

要說趙傳薪有多天才?

傑西·利弗莫爾和托馬斯·W·勞森都不那樣認為。

很多時候,趙傳薪表現的像個金融白痴,外行的很。

但是,每到關鍵時刻,趙傳薪卻又能一針見血、一語成讖。

去年的洛杉磯地震引發的崩盤如此,現在又是如此。

兩人佩服的看著趙傳薪——老闆牛逼大發了!

雖說操作細節,都是兩人制定的。

但兩人的行動大綱,完全是趙傳薪給的。

他們只能將這歸於一種天賦,他們無法解釋的天賦。

趙傳薪淡然道:「我們的資金池,將近一半都是他們貢獻的。此消彼長,剛剛漲的有多快,此時崩的就有多快!」

三人齊齊望向了弗里茨·海因策那邊。

弗里茨·海因策、查爾斯·摩爾斯還有奧托三人望著漲跌板下落的數字,臉色煞白。

他們低估了聯合銅業的流通持股量,做空者其實有源源不斷的證券可拿來做空,這個市場已經不是他們印象里的那個市場了。

才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就能風雲突變?

這不科學啊!

韭菜們也懵了。

「法克,這還是誘空?」

「誘個幾把,趕緊拋!」

60,59,58……

股價快速下滑,一路跌到了52美元的時候,微微上揚了一些。

因為還有人會覺得,聯合銅業還會漲,這時候是抄底的好時機。

其實韭菜是搞不清楚局勢的。

否則也不會被一波波的收割而不自知。

弗里茨·海因策渾身顫抖:「奧托,資金池還有錢麼?」

「沒了!」奧托絕望道。

查爾斯·摩爾斯張著嘴,覺得呼吸困難:「怎麼會呢?都漲到了62美元,我們手裡握著大量的股票,做空者怎麼還有機可乘呢?他們怎麼敢呢?」

他們對股票的吸入量,也是他們自信的來源,覺得他們絕對能把控價格走向。

弗里茨·海因策咬咬牙:「別慌,還有機會,說不定跌到49美元就會停,畢竟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股票,只要不拋售,就不會引起恐慌。」

說完,他轉頭看了看趙傳薪。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當日趙傳薪胡言亂語的一番話。

其中有這麼一段:操縱一隻股價,難度遠超市值本身。所以,製冰和運河生意做得好,空頭家也未必會聽從你的警告。

當時聽了,覺得毫無邏輯可言。

可現在,弗里茨·海因策心神猛地一顫。

他不自覺的想到了後面的話:老摩根隔岸觀火,那紐約衙門財政將資不抵債。守財奴雖然大度了一把,可實際拿出來的也不過一千萬。田納西煤礦面臨倒閉,反壟斷衛道士就要打破危局。安德魯·卡內基看著是個好人,可你讓他吃虧也不行……

老摩根他自然知道說的是.摩根,那麼守財奴是誰?

紐約最有錢的資本家都有誰?

一個摩根,一個洛克菲勒。

老約翰·洛克菲勒向來以「惜財」而聞名。且搞壟斷,吃獨食。

可不就是守財奴麼?

可洛克菲勒拿出一千萬幹什麼?

弗里茨·海因策咬咬牙,晃晃腦袋,將這些胡思亂想拋之腦後。

他一定是胡說八道的,是這樣的。

他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漲跌板上。

然而……股價從52美元,漲到了53美元,微微一停頓,血量再次一落千丈,滑翔到了47美元……

傑西·利弗莫爾手心裡全是汗:「老闆,要不要……收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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