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完全預判不了走位的男人

傑西·利弗莫爾回去之後,給亞伯拉罕·科恩打了電話。

不多久,就有人趕著裝滿了乾草的馬車前來,將屍體悄悄運走。

傑西·利弗莫爾這才敢進趙傳薪的辦公室,但還是覺得腦後涼颼颼的。

他說:「老闆,你選好哪些投資項目了嗎?」

「嗯,我劃線這些都要投資,我畫圈的這些要重點投資。」

傑西·利弗莫爾大致看了一眼,被圈出來的有:Gillette吉利剃鬚刀(個護),可口可樂(飲品),拜耳公司(阿司匹林藥品),福特(汽車),通用(汽車),克萊斯勒,聯合太平洋鐵路,北方鐵路,愛迪生電力,美國電燈公司,殼牌石油,克拉夫特公司,卡內基糖果公司,聯合果汁公司,飛利浦航空公司……

畫圈的不少,但後面只是劃線的更多。

涉及到了汽車、飲食、航天、醫藥、服裝、零售、能源等等領域。

傑西·利弗莫爾懵了:「老闆,你確定要投資的這麼廣泛嗎?」

「當然,尤其重工業的那些個公司是必投項目。」

因為聯合銅業股價暴跌,連帶著所有鋼鐵產業都下滑的厲害,此時正是絕佳的投資機會。

「可是。」傑西·利弗莫爾指著飛利浦航空公司:「飛機這東西,動不動就墜毀,但凡小有家資的人都不敢坐,投資這個有什麼前途呢?都不如做棉花期貨了。」

此時的飛機機技術和產業尚未得到充分發展,大多數人還沒有意識到飛機的商業潛力,仍專注於傳統的製造行業。

趙傳薪敲敲桌子:「還有幾家造飛機的公司,全部給我投資,哪怕虧損也要投資。我要留一筆備用金,今後但凡有新開的飛機公司,不管在美國還是在歐洲,都要追加投資,一個也不要放過,無論是否賠錢。」

得,您有錢任性。

傑西·利弗莫爾也不再勸說,只是問:「我們現在可動用的資金,共計1.67億美元,老闆你要投資多少?」

每次想起1.67億美元,傑西·利弗莫爾心都要抖上一抖。

「拿出1.5億,全部投資出去。留下1千萬美元,等著投資造飛機和汽車的公司。剩下700萬美元,留在勞森信託公司當周轉資金。」

傑西·利弗莫爾震驚道:「老闆你自己身上不留錢嗎?」

像他賺了錢,要買電車買遊艇買公寓包養情婦。托馬斯·W·勞森賺了錢,大批量的購置房產,其中不乏有棕櫚灘的別墅。

老闆坐擁1.5個億美元,竟然全拿出來投資?

趙傳薪笑了笑:「不還有750萬美元的押金沒提出來嗎?我等那錢到帳,再投資我的武器工坊。」

他的秘境中還留著10萬塊的現金備用金。

傑西·利弗莫爾覺得這實在有點苦逼,年紀輕輕沒必要。

他最後勸說:「老闆,我認為及時享樂也是應該的,否則賺錢毫無意義。」

他甚至懷疑老闆是不是心理扭曲?不然為何殺人不眨眼,為何賺了1.67億美元卻不願意去享受?

「對短暫的生命來說,你這幾天做的那些事很快樂。

但對我來說,那快樂太短暫了,都不如在家癱椅子上舒服。

聽說過一個詞嗎?它叫作格局。」

傑西·利弗莫爾搖頭:「沒聽過。」

「這個詞來自於圍棋。」趙傳薪拿出一張紙,橫豎各畫19條線:「這裡一共有361個點。324個格子。

每一格象徵一種規則和標準。

許多格子匯聚一起,象徵不同領域和行業。

在格子之上布的子,這些子連成的形狀,就叫作局。

黑白雙子,各執一端,彼此攻守。

守角、連邊、攻入中腹。

雙方以自己目的布局。

在格子上布局,所以眼中有多少格,你就可以做多大的局。

稱一個人格局小,就是眼界不大,只能看到眼下的一片格子。

格局小,即便再聰明,也只能贏得一角一地的局勢。」

傑西·利弗莫爾就很聰明,所以他看懂了圍棋是怎麼回事,感慨道:「這好像是中國的棋,這太複雜了。」

趙傳薪點點頭:「我沒你們聰明。

一開始,我在棋盤的各個角落瞎布局,毫無關聯。

可布局的多了,我自己才發現,這些連我自己都不理解的局,竟然好像能關聯起來。

圍住敵人的子,使其無氣,便可吞掉。

但勝利的標準,卻不是誰吃的子多,而是誰的局大。

吞子只是贏棋的手段。

新手對弈,就容易陷入吃子的樂趣,往往因為沉迷吃子,錯失布局的良機,使得自己發展受限,甚至輸掉整個棋局。

如果一個人不以對方吃子而自亂陣腳,始終保持自己的節奏,心存格局,就能贏得最終勝利。

我想通了這些,所以來美國之後,我沒有動洛克菲勒,沒有動.摩根。不是我不想,是沒多大用。倒下了一個洛克菲勒,還會有下一個洛克菲勒。

我也不參合我們國家的一些看似很重大的事情,與最終一戰比起來,那都是過眼雲煙。

更何況,我腦袋裡始終有個24年後的畫面,天上有遮天蔽日的戰鬥機轟鳴,地上有鋼鐵洪流前進,我的敵人將屁滾尿流……」

換二十一世紀,誰要說格局,那是要被人笑話的。

即便格局這個詞爛大街,但90%的人都不知道其具體含義,反正人云亦云跟著笑話唄。

傑西·利弗莫爾更是聽得目瞪口呆。

他發現自己就是趙傳薪說的沒有格局、鼠目寸光之輩。

縱觀傑西·利弗莫爾一生,多次大起大落,最終的下場也不怎麼樣,最後得了抑鬱症開槍自殺。

多半是沒有全局觀的原因。

最令傑西·利弗莫爾震撼的是,趙傳薪竟然想到了24年之後的事。

24年,放歷史洪流中,連個水花都翻不起來。

可放在個人的一生中,這個時間算得上漫長了。

24年,他們都老了吧?

他當然不知道趙傳薪的壽命何其長也。

「戰鬥機?是飛機嗎?我認為這不可能,飛機根本不靠譜。倒是汽車還行。」

趙傳薪笑了笑,不解釋。

平時無論跟誰說話,他都給人不著調的感覺。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人一本正經的掰扯,與其說是對傑西·利弗莫爾說,還不如說是趙傳薪在給自己釐清思路。

趙傳薪將桌子上的紙揉成一團,精準的丟進了垃圾桶:「我如果用二十年,只為一件事做準備,我相信你信仰的那種力量也無法阻攔我!好了,趕緊幹活去。」

趙傳薪在辦公桌後嘆口氣。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他懷念鹿崗鎮,自己的家裡,穿過客廳落地格子窗的陽光和那把包漿的躺椅。

第二天,國民商業銀行停止了與紐約人信託公司的商業結算,紐約人信託公司遭到擠兌,崩了。

因為調查委員會無法確定紐約人信託公司是否具有足夠的資產,好來作為抵押度過難關,所以老摩根的決定是——不救。

此時,同業借貸率增長到139%。

瘋了。

1907年10月24號,銀行界的總裁們都聚集在摩根辦公室聽後他的指令,老摩根宣布籌錢救市。

這是為了提高公眾的信心。

然而,在他宣布救市的同時,新的《華爾街日報》出爐。

一則新聞,引起了公眾軒然大波。

《趙傳薪在危機中賺了5000萬美元》。

「趙傳薪」三個字就夠扎眼了,5000萬美元更是驚爆眼球。

此時,何旃正給康有為念報:「陳宜庚即趙傳薪,傑西·利弗莫爾和托馬斯·W·勞森皆為趙傳薪打工。幕後老闆,竟然是遠東屠夫……」

康有為暢快大笑:「大快人心,當浮一大白!」

已經出院的司徒美堂也正在看報:「趙傳薪利用弗里茨·海因策兄弟的貪婪,在危機賺捲走5000萬美元巨款……」

司徒美堂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這個金額對他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真·陳宜庚咋舌:「大佬,這是真的嗎?他真的賺了5000萬美元?這些錢是不是能裝滿這棟房子?」

「趙先生鬼神莫測,或許是真的也不一定。但他身份暴露,我替他捏一把汗。」

「誰敢惹他?」陳宜庚苦笑,他的名聲都臭大街了。

他現在出去,報上自己「陳宜庚」的名號,旁人都躲得遠遠地,警察甚至都不敢查明他的底細。

附庸風雅的亞伯拉罕·科恩也讀了報紙,猛地坐直了身體,對旁邊的格倫維爾·哈珀說:「這不是真的吧?老闆就是趙傳薪?」

格倫維爾·哈珀嚇了一跳:「啥?趙傳薪?遠東屠夫?」

消息甚至漂洋過海,通過海底的電報線,傳遞到了東方。

紫禁城,慈禧行宮。

愛新覺羅·載灃拿著報紙說:「老佛爺,趙傳薪有消息了,他現在在美國。」

慈禧昏花的老眼微微一睜:「這個害人精跑美國去做什麼了?希望他死在那裡才好。」

愛新覺羅·載灃猶豫了一下:「他沒死,還利用華爾街的股災,賺了5000萬美元。」

就說氣不氣吧。

慈禧真是氣壞了,破口大罵:「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

越南,孫公武收到了消息,長嘆道:「文有經濟之道,武能上馬殺賊。趙先生真乃奇人也。」

黃興眼睛一亮:「他賺了5000萬美元,如若肯為革命貢獻一二,我們勝算將更大。」

「額……這個?」孫公武對此顯然沒有丁點信心,只能轉移話題:「想來這次美國人真是怕他怕到骨子裡了——血濺五步千里不留行,還要去賺他們的銀子,呵呵。」

港島,玄天宗總部,李光宗拿著讀完了報,仰天長嘆:「先生,真乃一個完全預判不了走位的男人!不過,想來先生賺了那麼多錢,應當是資金充裕,或可資助玄天宗一二,我們如今已經陷入了瓶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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